斯科皮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被铂金贵族拉着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一路狂奔了——他现在开始庆幸明儿天一亮,完成了“引导者”这个身份的他就可以结束这种该死的生活。两名斯莱特林一前一后地走廊上狂奔,路上斯科皮跌跌撞撞地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看见了一直巨大的、像是猫的眼睛正透过走廊尽头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
“那玩意的眼睛比我俩的脑袋加起来还大!”斯科皮近乎于崩溃地看着前面一脸冷静只管跑路的斯莱特林王子,“德拉科,我们好像把山怪招惹来霍格沃茨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格雷特,山怪那种东西只生活在非洲大陆,你只是吹了一首曲子,不可能就达到了空间魔法的境界。”当斯莱特林王子这么说的时候,他神奇地听上去一点儿也不气喘,小小地回头瞥了一眼黑发斯莱特林发白的脸蛋,德拉科终于肯在一个拐角处猛地停顿下来,一个转身,顺手将差点儿冲过头的斯科皮拽回来摁到墙上!
斯科皮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让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痛呼,下一秒,却被德拉科踮起脚尖不带商量地捂住嘴。
斯科皮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毫不意外地,从德拉科的袖口上闻到了他所熟悉的古龙水味儿——黑发斯莱特林眨了眨眼,意外地发现这种熟悉的气息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在他们身后,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并没有远去,就好像在城堡外面的那个大家伙因为什么事儿不肯离开反而在校园周围徘徊似的。
伴随着一声声的巨响,斯科皮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走廊地上的一些碎石随着那怪物的每一次踏步从地面上跳起来。
而此时此刻德拉科似乎感觉到被他捂住嘴的高年级斯莱特林不再慌张,银灰色的瞳眸之中写满了警告,他缓缓地放开斯科皮,压低了语调沉声问:“看见那个鬼东西的皮肤颜色了吗?”
当斯莱特林王子提问的时候,他和斯科皮贴的很近,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从他口中随着每一个单词的发音吐出的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黑发斯莱特林的颈脖间……斯科皮不自觉地动了动脖子——
“……咖啡色,”高年级斯莱特林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正在为什么事儿而走神,在给出了一个踌躇的答案之后,他又仿佛是天生反应迟钝似的慢吞吞地补充说,“但是好像又有点儿发蓝。”
“是巨怪。”
德拉科放开斯科皮,当前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站直了身体之时,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的身体终于分开了些,压在自己身上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息消失,斯科皮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非常不要脸地说,哪怕和德拉科坦诚相见无数次,对方屁股上又一颗性感的痣他都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穿着衣服的德拉科反而更容易让他变得紧张起来(……)。
而此时此刻黑发斯莱特林满脸古怪的情绪似乎并没有被德拉科所注意到,他只是看上去松了口气,转身拉起斯科皮的手腕——就好像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动作似的,“只要没人跟那只巨怪开门邀请它进来,它就只能在城堡外面游荡,等时间一久了,要么就是被教授们发现将它赶回禁林,要么就是它自己回去。”
拖着斯科皮往外走了两步,德拉科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拧过脑袋看着身后灵魂不知道飘忽到哪儿去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听到我说的了吗?”
“什么?”斯科皮猛地一个回神,眨眨眼后,令人非常不满意地麻木地点点头,“你说那只巨怪会自己回去——德拉科,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礼堂。”
“不去看看狗屁股下面藏了什么了吗?”
“有只巨怪在那,”德拉科一边走一边回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斯科皮,“我们两个如果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晃又不肯自己跑进它那张臭烘烘的大嘴里的话,那只巨怪绝对会吼得全世界都听见——今晚不行,改天吧。”
德拉科说着,看上去没有任何遗憾的意思,并且当他推开礼堂的大门重新回到温暖热闹的礼堂时,他看上去甚至像是松了一口气。斯科皮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挺高兴能回到温暖的地方——万圣节的霍格沃茨在没有人的地方简直显得阴森森的。
而现在,他总算可以在椅子上坐下来享受他的节日,同时好好地打量一下刚才他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的礼堂大厅——节日的霍格沃茨永远是拥有着浓重的节日气氛,此时的万圣节礼堂看上去非但不阴森反而被装饰品们装饰得五光十色的,一大群的表付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簌着,另外的一群则像是一团乌云在四张学院长桌上空飞来飞去,雕刻的南瓜中的烛火因为它们飞舞而掀起的风摇曳不定。
教师坐席上,几乎所有的教授都到齐了——除了黑魔法防御教授洛奇,但是很显然的,愉快的节日里没人要关心这个古怪得过头完全不怎么受欢迎的教授究竟去了哪。理所当然坐在最中间的邓布利多不知道怎么弄的把自己的鼻子弄得又圆又大,平日里带的巫师帽子也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条纹状——配合着他那用蝴蝶结扎起来的长长的胡子,非常标准的老年版游乐园小丑。
“斯内普教授还是平常的那一身衣服。”
“打从我会记事开始他就是那一套,”德拉科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打赌他的衣柜里有上百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我父亲曾经试图说服他穿白色的袍子,但是那结果显然……简直糟糕到好想要了他的命。”
德拉科压低声音,唇角轻挑,心情不错地回顾他教父的黑历史。
斯科皮挨着德拉科坐好,然后急忙忙地从桌子上用银质叉子弄了一块上好的牛排放到自己的盘子里,而这时,和斯科皮同年级的巴布拉在看见黑发斯莱特林之后,脸上挂着他习惯的那种笑容从斯莱特林长桌边自己的位置上走了过来——斯科皮看见巴布拉的第一眼就对他并不是太排斥,这个在他入学那年正好毕业的学长此时此刻作为同僚坐在他身边,脸上那不正经的笑容让他可能上去有些像布雷斯扎比尼。
“我注意到你刚才和小马尔福分开出去,然后一起回来的。”
“我只是去了洗手间,而他也正好在洗手间。”斯科皮说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德拉科想要获得一点儿赞同的声音,然而这个家伙此时却忙着隔着整张桌子跟坐在他对面的高尔、克拉布以及真正的布雷斯谈笑风生,潘西坐在布雷斯旁边,她打扮成了森林仙女的模样,此时,她正伸着脖子侧耳倾听德拉科他们说笑,粉嘟嘟的脸上满是期待加入他们的渴望。
斯科皮撇了撇嘴,回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巴布拉,有些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威胁:“听着,你再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就把土豆泥塞到你的鼻孔里去。”
“我要被你吓哭了。”一直是他们这个年级黑魔法防御课程上的头把交椅,巴布拉笑着耸耸肩,哪儿有一丁点被恐吓到的意思。
而就在斯科皮忙着冲他吹胡子瞪眼的时候,礼堂的大门被人冲外面重重撞开,那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就连斯内普教授都把自己的眼睛从面前已经盯着看了一晚上的红酒杯上收了回来——
从门外闯入的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洛奇,他的大围巾歪歪斜斜地挂在头上,他瞪大了眼睛,那本来就像是骷髅的脸双眼突出更显狰狞——说实在的,不光是他身上那股浓郁而挥之不去的大蒜味儿,哪怕是这名教授的形象来看,也没有哪个学院的学生真心能喜欢他。
而此时此刻,他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他跌跌撞撞(简直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邓布利多跟前,然后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餐桌边,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地看着邓布利多:“巨怪——有一只巨怪——就在地下室里,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它在那儿——”
斯科皮心里咯噔一下,而原本还面带微笑坐在桌边的老校长此时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笑容,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礼堂之中,在短短几秒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巨怪!”
“为什么会进入城堡!!该死的费尔奇没有关门吗——”
“天啊,它不会进到我们的公共休息室里吧?”
“教授还在这儿,有什么好害怕的,请不要尖叫行吗姑娘们!”
在惊慌失措的学生们扯着嗓门嚷嚷的情况下,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举起魔杖让自己的魔杖尖端发出几声巨大的声响,一圈圈红光从老校长的魔杖尖端射出四散围绕在礼堂四周,将所有人包裹起来,这才重新将礼堂里的话语主权重新成功地夺回自己的手上——
“级长们清点人数,在戒严咒语结束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礼堂大厅——米勒娃,我需要你的帮忙,西弗勒斯,你也来——其他的教授们就呆在这儿,和孩子们呆在一起。”
立刻就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断,老校长说完,头也不回地拎着自己的袍子,带着魔咒教授和魔药教授匆匆忙忙地离开礼堂——
而此时此刻,几乎只有很少的学生有注意到,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已经晕倒在了教师席位的桌边,不过很显然,德拉科一定会是这群观察力敏锐的孩子们中的一个。
“真是愉悦至极,”斯莱特林王子拖长了嗓音,话语之中讽刺意味不能更加明显,“我要写信跟我父亲说,今年的霍格沃茨有了一名被巨怪吓破了胆子的黑魔法防御教授——而在早上的课程里,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跟我们宣传他如何逃避比巨怪不知道危险多少个等级的吸血鬼的追杀。”
“或许它只是患上了巨大恐惧症。”潘西拎了拎裙子,赶紧附和德拉科说。
斯莱特林姑娘的话似乎还挺有笑点的,至少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都嗤嗤地低声笑了起来——而在场的,只有斯科皮一个人面色苍白。
他非常清楚地记得,临走之前,七年之后的邓布利多是怎么警告他一定不可以改变七年前的历史——
而他前脚到这儿,就纵容德拉科用他的魔杖把一只巨怪放进了霍格沃茨的城堡里!!!
如果有什么学生因为这个受了伤——甚至是丧命,而这个学生恰好又是在最后一战之中做出了什么卓越的贡献的话……此时,斯科皮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一种强烈的恐惧从头到脚席卷而来,就好像有什么人从他的脑袋顶上泼了一盆冰水迎头倒下!
正当黑发斯莱特林追悔莫及的时候,他听见了令他心惊胆战的大声呼唤从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传来,是帕西韦斯莱,此时此刻,他正扯着嗓子用能让所有人听见的音量大叫——
“赫敏?赫敏格兰杰?——”
斯科皮站在原地,面色苍白,此时,他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人在他的脑袋之中扔下了一枚巨型重弹,将他整个脑海炸了个翻天覆地翻江倒海!
作者有话要说:_(:3)∠)_所以巨怪到底是谁弄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