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过来就听见有人在讲话。
苏南栀迷糊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温乐佟的声音。
考试结束之后，所有被没收的手机也都拿回来了。
温乐佟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妈，我也没钱，你找我也没用。”
手机外泄的声音比较大，苏南栀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类似于“退学打工”、“嫁人拿彩礼”的话。
最后一句听得尤为清楚：“你那个同桌不是很有钱吗？你找她借啊，她之前不也借过钱给你嘛，再找她借一点又怎么样？”
温乐佟的声音已经有点隐忍的哽咽：“妈，你找人家借钱也得还得起才行啊……”
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差不多两分钟之后，这则通话便结束了。
苏南栀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看。
思考着自己现在到底应不应该醒过来好。
只不过，现实好像没有让她考虑太久。
她下面的那张桌子，突然振动起来。
是放在上面的手机在振动。
苏南栀：“……”
也对，考试结束之后，其他人应该也会帮忙把手机给拿回来。
而这则通话，来自安允淮。
温乐佟已经反应回来了，替苏南栀接了这通电话，很有礼貌地跟手机那头的安允淮说明了情况。
而安允淮在听说自己的姐姐还在这边的宿舍睡觉时沉默了半晌，最后他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话来：“那没事了，让苏南栀睡醒后赶紧回家，或者给我打个电话。”
温乐佟：“……”
温乐佟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再抬头看看上面的苏南栀，有点为难，又有点小羡慕。
原来弟弟还可以是这种模样的。
苏南栀在上面对着天花板数了大概200只绵羊，最后终于决定了要起床。
温乐佟听见动静，随后抬头，对上苏南栀的眼睛。
苏南栀盯着下面的温乐佟看了几秒，最后开口道：“你眼睛红了。”
从温同学听见苏南栀睡醒第一句话后，就沉默了。
苏南栀自然不是故意说的这话，而是温乐佟同学的眼睛红得太过于明显。
起码苏南栀觉得自己没办法充当一个合格的瞎子。
苏南栀自己从床上下来，随后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行李。
她这么一看，才发现温乐佟的行李也还没开始收拾。
结合刚才那通不小心偷听到的电话，苏南栀大概明白，温乐佟应该是不太想回家。
“栀栀，”温乐佟反应过来，对他道，“你弟弟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他说让你睡醒之后给他打回去。”
苏南栀嗯了一声：“那我待会儿给他打。”
温乐佟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江老师也让你睡醒后给他打电话。”
苏南栀这回卡住了。
她转头看了温乐佟一眼，随后在对方的目光中，沉重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苏南栀打开微信，发现信息栏，江北渝也给她发了信息。
信息显示大概是半个小时前，只有一句话：
【醒了吗？】
苏南栀：“……”
她默默回了一句“醒了”。
下一秒，江北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南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