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了晚上,楼宸不在,苏霁月便赶紧去取了纸笔出来写了一个药方子喊来阿绿:“你按着这个药方子去抓药,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也包括皇上知道吗?”
阿芷阿绿都是暗杀门的人,暗杀门的最高统治者是她,自然也是忠于她的。
“娘娘放心。”
阿绿将药方放进袖中,她对里头的东西不感兴趣,身为暗杀门死士,主子吩咐什么她照做便是,一切都不多问。
一个时辰之后,阿绿便取回了药方上的药,苏霁月让她偷偷去熬制,避开所有人耳目给自己喝。
当她喝完了药之后楼宸正好回来,许是闻见了屋内的味道,楼宸眉心一拧:“是不舒服吗?怎么一屋子的药味?”
苏霁月看见他回来了,急忙将药碗递给阿绿,在阿芷的搀扶下起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免得你再说我,所以我就给自己开了几贴药补一补。”
楼宸这才安下心来,拉她重新坐下:“你若是如这般听话,我哪里需要操那么多心?”
苏霁月顿时脸色一板,转头怒视他,“这么说你是嫌我烦了?”
楼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讨饶:“我哪儿会烦你?这辈子都不会烦你的!好了,用晚膳,用完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恩?”
苏霁月这才没有继续追究,看向一旁的阿芷点了点头。
阿芷会意,立刻端了药碗出去,很快晚膳便传了进来。
两人用过了晚膳又出去散了趟步,苏霁月想起上午时的事情不由得道:“这次狩猎之行,楼天狼他是不是真的会做安排?”
楼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所以动手是一定的,就是不知是何时动手。”
苏霁月想着自己眼下怀孕的身子,又想着这一次狩猎之行的事关重大,当即便道:“暗杀门这边我已经让无痕安排好了,到时候五使会全程保护好你我的安危,而且阿芷阿绿功夫不弱,她们会负责贴身保护我,所以到时候我的安危你只管放心。”
楼宸松了口气,扣紧了她的手:“如此安排甚好。其余的人马因为云深暂时出不来,蒋阳又受伤在身,所以一切都交给了无痕无魄分别统领两拨人,到时候,一旦他们有所行动,那我们也不必客气,趁此机会,一网打尽!”
他眉宇间透出几许狠厉来,苏霁月闻言,轻靠在他臂膀上:“希望这一次,可以让所有恩怨都结束。”
楼宸握住她放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轻道:“会的,这也是最后一次的冒险。”
苏霁月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臂膀看看远处的夜色。
驿馆的风景很美,但莫秦的天气到底是太冷了,此刻到了夜里,即便她身上裹了厚厚的氅衣,冷风吹来,依旧能觉出脖子上传来的阵阵凉意,而且那风似乎都透过脖子钻进心口了,给她来了个透心凉。
感觉到身侧人所打的一个冷颤,楼宸一惊,低下头来,下意识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拥进怀中,同时用自己的宽大袖袍将她紧紧护住:“可是觉得冷?”
被他这么一包围,刚刚还冰冷的脸顷刻就觉出暖意融融。苏霁月应了一声,埋首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现在好多了!”
楼宸松了口气,目光往旁侧瞧去,正好看见那旁边的木椅,顿时就带了苏霁月过去坐下,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抱入怀中:“这样就不冷了。”
他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住,苏霁月被他圈在怀里,就剩了一双眼睛还看得见他。她闷声笑了一声,伸出手来去摸楼宸的下巴:“你这样是不打算回去了吗?明明房间里才是最暖和的地方。”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下巴上划过,软软的,痒痒的,顷刻就将他心头那点小火苗点燃。
他低垂下头来,直接亲吻上她的唇角,瞧见她因为痒痒而笑着躲闪开的动作,他当即伸出手来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深深吻住,低道:“房间里是暖和,可是,我想陪你看看星星。”
苏霁月闻言视线下意识往天上瞟,却被楼宸不由分说深吻住。
于是乎,当她在他脑袋移开的间隙抬起头来看向头顶那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由得低笑——看星星?眼下是深冬,哪儿来的星星可看?即便有星星,那也得是半夜才出来好吗?
花园深处,阿四正陪着自家皇上走过,蓦然之间瞧见他停下步子的时候他险些不明所以撞了上去,好不容易惊魂未定的停下来,他的目光才瞧清前头深处一杆灯笼底下,有影影绰绰亲密的身影,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男一女在亲吻。
刚刚的惊魂尚未散去,此刻更添心惊与疑惑,这驿馆之内住的可都是一个个国君级别的人物,谁敢在花园之内这么干被发现那可是死罪,但是……为何自家皇上看见了却不动作呢?
他仔细再看,这才发现了那一对究竟是何人,顿时更加心惊。
南帝和南后?
原来是他们!
他是唯一一位跟在莫不知身边经历过一切也知晓一切的知*,当初自家皇上对那位的用情有多深已经不必他说,整个南朝宫内人尽皆知,但是他们只知道曾经不知道现在,比如,那位南后正是当日轰动一时让莫四王爷舍下性命不惜与帝后以及太后抗衡也要娶的女子——而此刻,那名女子正与他的夫君在花丛下亲吻。
阿四心里忽然就生出烦躁来,这对主子,难道亲热就不能在自己房间里吗?干嘛跑到这里来?
再去看自己主子的脸色,只瞧得见他一张侧脸沉静如水,至于那双眼睛,因为正对着黑暗,他无论如何都瞧不起,只是觉着那一瞬从主子身上传出的气息孤寂之中透着死沉冰凉,在清辉之下悄无声息蔓延开,比这如水的夜色还要冷。
他正想着要不要出言安慰一下,忽然就只觉眼前一暗,原来是主子择了另一条路,避开了。
他心神一收,这才赶紧跟上。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到。狩猎的地点是帝都郊外的皇家猎场,所以并不是远地,只是天色虽好却也冷得出奇。
苏霁月知晓自己现在的身子容不得一点病症,便将自己整个人裹成一个球留在马车之内对外头的事,头也不伸一下。
阿芷阿绿贴身保护着她,自然也跟着留在了马车之内,反倒是那四位国君竟在如此冷的天气之下一个个在外头骑马,也不知是什么兴致。
“娘娘?可是觉得难受?要不吃一点酸梅吧?这是奴婢今早起早特意去买的,马车上颠簸甚是辛苦,吃点酸梅说不定能缓解下。”
阿芷瞧着苏霁月难受,猜出她该是晕车,便从袖中取出一个手帕来,那里头赫然包裹了东西,苏霁月一看那里头的梅子顿时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接了过去,很是欣赏赞道:“阿绿挑你来,可真是我的福气,连这一点都想得到,阿芷你可真是心细如发!”
两位婢女并不知晓她怀孕的事,阿芷纯粹也是因着酸梅可解晕车之症这才买的,眼下瞧着好像这点东西用到了刀刃上,也很是欢喜。
她笑道:“娘娘喜欢就好。”
苏霁月咬着酸梅子,只觉得这几日来的口馋顿时得了满足。她含着梅子瞧着封闭的窗口询问道:“已经行了近一两个时辰了吧?问问还有多久到。”
阿绿顿时就应了,将窗口的帘子拉开看向外面,待瞧见外头的玄冥使,当即问道:“玄大哥,娘娘问行了多远了?还有多久到?”
外头的玄冥五使早已化作了中年男子的模样,是属于扔到人堆里也不起眼的外在,闻言,玄冥使应道:“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请娘娘再忍一忍。”
苏霁月听到半个时辰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就好,不然这车上的日子可真受不住,尤其是她反应这么大,万一吐了出来,被大夫一把脉,那一切不久露陷了吗?如果楼宸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立刻派人将她送回去,到时候就是他独自一人赴险,她绝不同意!
半个时辰之后,果然看见了前方有宫殿建筑,阿芷喜道:“娘娘,到了呢,前头的马车都停了!”
苏霁月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将口中的酸梅核吐进阿芷取来的盒子里,掀开帘子便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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