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国的血玉。这镯子当日在莫秦帝都之时她曾以谢救命之恩留给了他,但是后来,他又重新将这玉交还给了莫不知以答谢他答应两国息战合约的谢礼。可是今时今日,它却躺在这里,躺在苏霁月的随身物品里,并且上面的镶银……那分明是碎裂之后被工匠镶补的结果。
是什么东西珍贵到即便是碎了她也拿来精心修补,随身携带?尤其这东西,曾经是莫不知送给她的。
一双眸子晦暗如海,那一刻的心好似被一把钝刀慢慢的来回割据并且割了个四分五裂,疼痛难忍。
*
苏霁月回来的时候发现内室的灯已经熄了,仅剩*头一盏明灯还亮着,偏生那男人此刻正端着一本书在那里凝神细看。
苏霁月在那里瞧着,忽然就失了神。
男人高大的身躯斜依在*头,黑色的单衣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身,露出胸口大片麦色肌肤。墨发披散肩头,留出宽阔的额和英挺的鼻梁,长眉之下,一双凤眸半垂,瞧不清眸底的神色,但他倾侧于灯光中的侧脸却好似有着遗世独立的美。
苏霁月飘飘忽忽的想,她可能就是被这一张脸给蛊惑了,所以失了心!
她缓缓走上前去,没有理会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直接就倾身扑进他宽厚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异香,幽幽道:“楼公子,你这模样真是颠倒众生啊!”
楼宸眸底的阴暗顷刻间就收了回去,换上复杂难辨的光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却也只是一瞬,他“滋”的吸了口气道:“怎么头发都不擦就上来了?”
苏霁月抬起头来,将下巴枕在他胸口:“秀色太可餐,忍不住食指大动!”
她清澈的双眼明亮如星,尤其眸底还藏着丝丝狡黠,楼宸一颗心沉了又起起了又沉。他伸出手来大掌托起她的长发将她扶了起来:“乖乖坐着别动。”
苏霁月看着他起身,撇嘴坐在那里,似乎对他的突然离开表示不满,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离开的楼宸又折了回来,手里拿了一条擦头发的棉巾。
他让她躺在他的腿上,掌心轻柔的将她的头发全部包裹进棉巾里温柔的擦拭着,同时责备道:“不是说是当门主的人么?身为统领几万人的暗杀门门主却连头发都不擦就上、*,哪里有像门主的样子?”
“楼皇上!”苏霁月对此很是不满,“有人规定门主就一定得做到擦干头发睡觉吗?再说了,这不有你吗,给你表现机会!”
对她这歪理也是没辙。楼宸无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轻叹气。
“那若是没我了呢?你该怎么办?”
苏霁月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来:“怎么会没有你?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在一块儿的吗?还是说,你还想纳妃?”
楼宸伸出手来刮了她细挺的鼻子一下,语态*溺:“净说些胡说八道的话。”
苏霁月低低笑了一声,直接就伸出手来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低低道:“阿宸,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闻得我都犯困。”
楼宸低眸看了她一眼:“若是困,那就先睡会儿。”
“不行。”她在他腿上动了动身子,好似撒娇一般,这滋味让他觉得好极了,“睡着了,我还怎么*幸你?”
这话说的。
如果是世上别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觉得那女人真是不知羞耻不懂矜持,可在她的口中说出来,他不止喜欢得很,反而觉得她如此模样可爱到暖人心窝。
楼宸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朕又不走,你急什么?”
苏霁月听了这话,似乎放松了下来,随后,楼宸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从腿上传了过来。
将她擦干了的头发拨到一边,他伸出手来将她整个人抱正放到榻上,这才倾身躺了过去。
入目是她安静的睡颜,瓷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眉目睫毛不论哪一样都美到令人窒息,可是……楼宸的眸子重新暗沉了下去,就这么看着她,眷恋而又痛楚。
*
苏霁月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对于一入眼还能看得见他睡颜的这件事儿表示十分诧异,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眼下他所待的地方是行宫,根本不必上早朝。
有了这点认知,她整颗心都开阔了起来,有关于昨晚的那点躁动好似在心头滋生,所以她没等对方睁开眼睛就凑了上去,将唇堵到了那张遗世独立的脸上。
楼宸想,那么多的皇帝,他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被吻醒的帝王。因为一个宫妃哪怕是被三千*爱在一身也绝不敢在皇帝睡觉的时候吻醒他。
但别人不敢干的事儿,不代表苏霁月不敢,而他偏偏就喜欢她这份与众不同。从初次相见与他的大打出手到今时今日,她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一直在刷新着他的观念。
她趴上去压住他的时候,口中的呼吸迅速被人夺了去,然后整个人又被反压了回来。
苏霁月瞧着男人忽然之间而起的大力道,并且迅速反客为主的攻势,就想要偷笑。
然而这份偷笑并没有继续多久,因为接下来的一切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可就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苏霁月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她说不出来那丝不同寻常是什么,只觉得他整个人好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隐约之中似有绝望的情绪在扩散。
“阿宸……”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头猛然一颤,忍不住捧起他的脸来弱弱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想问个究竟,可她不过只来得及将他的名字喊全已被又一波的冲击吞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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