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月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只是眉宇的那一道川依旧没有平缓:“苏芸自是罪有应得,但她毕竟是前皇后,如此一来,皇上在百姓心里的映象只怕是更加罪加一等了!”
“这一点娘娘就不必担心了,皇上早就公示天下,苏皇后先一步追随南帝,自尽了,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个被送往军营的就是她!”
苏霁月倏然睁开眼来,眸底锋芒乍现:“当真?”
“娘娘不信,可以去问皇上!”
苏霁月一颗心这才算是落回了原地。
她向来不是心软之人,尤其是在她折磨死了阿迪巴和溶月之后,当日在宸宫之内,那就是她对她的教训,如今,楼宸给了她这样的下场可以说正合她心意,甚至拍案叫绝!
她说过,昔日的痛,她必百倍讨要回来,阿迪巴和溶月两条人命,必用她余生的生不如死来偿还!
不止是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启禀皇后娘娘,苏将军来了。”
殿外忽然响起婢女的通禀声,苏霁月神色一震,朝善春摆了摆手,善春当即退开一步去外头迎人了。
没过多久,便见一身官服的年轻将军自外而入。
眉角单拢的男子神色间似有几分忧郁,苏霁月想起苏芸的那件事情,向来他必定是知情的,而他之所以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大抵,也是知晓这位妹妹罪有应得吧?
苏开阳进来之后目不斜视,直接就朝上位行了个礼:“微臣参加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找微臣来所谓何事?”
话语方落,便只闻得见鼻翼清香浮动。苏开阳一滞,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双手臂忽的被一双纤纤素手扶起,然后耳畔便传来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二哥,多时不见又何必多礼?”
苏开阳震惊抬起头来,便见着眼前女子睁着一双清澄如水的眸子看着他。他心间大动,一颗心狂跳着不能止,口中喃喃:“月儿……你没死?”
“二哥……”苏霁月看着他,眉目染出几许温情来,“昔日暗中得二哥几番相助,月儿铭记在心,此番若非化用花弄影这个大夫的身份,我又怎可能安然活到今日?南帝不会放过我,北林国君也不会放过我,还有贵妃、皇后……”
她话语一出,苏开阳眸底一黯,看着她的眸子多了几许心疼:“这两年来,你受苦了!”
苏霁月看着他的眼睛,忽的就松开了他的手:“但是现在,我不一样了!”她缓缓踱步背对着他,“楼宸当了皇帝,我成了南朝的皇后,所以昔日几番恩怨我都会一一讨要回来!”
“所以……芸儿是你让皇上罚她去军营的?”苏开阳低沉着嗓子,分明在为苏芸的事情黯然神伤。
“哥哥可知,当日北林献给南朝的美人里,那个七杀女就是我?”苏霁月转过身来,眉目寒凉,“我当时逃过了一劫,可与我生死与共的两名婢女却未逃脱,她们被献给南朝的皇帝,进了南朝的后宫,被我亲爱的四姐活活逼死,哥哥觉得,她不该去军营吗?”
“她是你的亲姐姐!”
苏霁月勾起唇来,露出薄凉的笑:“如果我当日没有逃过一劫,那两名婢女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如果是这样,哥哥还为她抱不平吗?”
苏开阳一瞬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眸看着苏霁月,仿佛陌生:“月儿,你变了。”
“变?我若不变,早已是脚下一抔黄土了!”苏霁月说着话的同时看向苏开阳,“苏家待我如何,哥哥心中一清二楚,除开二哥和三姐,这苏家的人大抵都视我为仇敌,而与他们,我也一样。”
说到这里,她又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哥哥现在是正二品的大将军了,若要在军营之内要一个人该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是不是?”
苏开阳眸底一变:“你……”
苏霁月摆了摆手,示意善春上茶,这才道:“二哥坐着说吧,你我兄妹两年未见,应该叙叙旧的。”话音落,她又示意众人退下。
看向宫人搬来的椅子,苏开阳顿了一顿,这才走了过去。
“我之所以没有安排人去,是顾念着二哥这层情面,二哥,你可懂?”
苏开阳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又扫,最终是起身拱手道:“微臣多谢皇后娘娘!”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要与她划清界限了!
苏霁月唇角一勾,转过了身。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世,二哥待我的恩情,月儿会永生永世都记得,不管二哥怎么想我,在月儿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二哥!”
苏开阳眸底轻颤,没有说话。
苏霁月随即再次回过头来:“二哥留在月宫用顿膳吧?我想好好谢过二哥!”
“用膳就不必了。”苏开阳看着她,俊眸内涌动着什么情绪,“身为苏家唯一的儿子,我只希望苏家一切都好,当日,我不愿爹爹对你赶尽杀绝,今日,我也同样不愿你对她们赶尽杀绝。爹爹已经死了,大姐疯了,三妹跟随陆天师行踪不定,四妹又得了如此下场,月儿,当二哥请求你,适可而止吧!”
苏瑶光疯了?
苏霁月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字眼,看着苏开阳:“大姐疯了,何时的事?”
苏开阳垂眸:“当日七杀女的由头是楼天狼提出来的。在你失踪之后,这个七杀女便选了大姐来顶替。所以这两年留在南朝得了这七杀女头衔的,不过是她罢了。”
“苏芸不是南朝的皇后么?怎么?有她在,大姐还会疯?”
苏开阳嘴唇动了动,最终是轻叹一声:“她不愿侍寝,便硬生生将自己逼疯了。”
呵,苏瑶光还能有这等骨气?如果是这样,那当初她为何抛弃楼宸也要选楼天狼?
等等……疯子?
她心头猛然间掠过什么,忽然就看向苏开阳:“大姐现在,在宫里?”
“你不知道?”苏开阳讶然,但也仅仅只一瞬,他便似想到了什么,轻叹口气,“新皇登基之后,后宫的嫔妃能遣都遣了,剩下一些孤苦无依老弱病残留在了宫里,无非,只是指望一个下半生。”
是这样么?
“二哥……”苏霁月忽然就走到他身侧来,握住了他的手臂,“在苏家,我唯一敬重就只有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从此后,她们不再相难于我,我必定不会再追究她们从前之事,好吗?”
“月儿……”因了这一句话,苏开阳分明动容,“二哥知道,你有一颗容人之心。”
她有容人之心?
苏霁月心头嘲弄一笑,那一定是他的错觉!
送走苏开阳,苏霁月有些疲累,一来她大病初愈——昏迷了七天可不就是大病初愈,这二来,楼宸昨晚太狠以至于整夜都没睡好觉,所以她便窝在榻上小眠了片刻。
直至面上,似有什么温凉掠过,她才蓦的惊醒。
想也不想便知道眼前亲她的人是谁,试问这后宫之内还有谁敢在大白天里*她这位皇后娘娘,而且这满鼻翼的熟悉气息,早已经泄露了来人的身份。
她手一伸,便牢牢勾住了来人的脖子,顺势往里间一压,竟就这么把楼宸给压倒了。
“你……”
不料她突然来这么一招,楼宸分明错愕,随后却又忍不住失笑起来,好整以暇张开双臂枕着脑袋,“你这架势,朕可以理解为霸王强上弓吗?”
“强上弓?”苏霁月眨巴了下眼睛,手指拂过他英俊的面容,随后便直接枕在他的胸口,伸出另一只手拨弄着他的衣襟,漫不经心,“这么说来,皇上是不情不愿了?”
楼宸半点不避讳宫人的目光,直接起身在她唇角亲了一口,随后揽了她整个人入怀:“朕自然是愿意得很!”
苏霁月轻哼一声,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眸光闪烁:“我今儿召见我二哥了,对于苏芸那件事,他似乎有些怪我。”
楼宸楼在她腰上的手一顿,随后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护短。”
“他若是不护短,如今哪儿有你我的性命?”苏霁月说着,撑起头来,“行宫那一回,我带了身负重伤的你躲避刺客的追杀,当时他就在刺客其列,而且他明明看见了我们却将刺客引向别处,阿宸,我知晓你心里对他必定有成见,但是他对我们是没有别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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