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遭遇过一次背叛,或许是因为心里那份对自己身份的顾虑,又或许,是他们的感情来得太快,快到没有真实感,所以,她才会害怕所有的一切会付之东流。
楼宸棉麻的吻又落了上来,苏霁月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从耳根处传来:“朕的婚事还轮不到他们做主,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朕要这天下何用?乖乖等着做新娘,嗯?”
他费尽心机夺得天下,为的就是给昔日的自己和她报仇,如今一切苦尽甘来,他还会为一点臣子谨言就放弃她,怎么可能?
不管这失去的大半年来她曾经是谁,她都只是他楼宸的妻子,失去的,他会一点点要回来,她的人她的心,他统统都要!
苏霁月只看得见他眉眼灼灼,却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但饶是如此,整颗心也已经跟着颤抖起来:“好,你记得是你应允我的,不可食言!”
楼宸低眉看着她,这傻姑娘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才会这般小心翼翼。
他垂眸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哑着嗓音道:“此生非你不娶,可懂?”
苏霁月眸光一颤,看着他的双眼已是泛出水光。那无辜的小眼神带着感动分明还有一丝丝委屈,似乎在埋汰这句话来得这样晚,以至于此时此刻几近让人崩溃。
她主动伸出手来圈住楼宸的脖子,看着他发亮的眉眼低低应道:“好,我等着。”
喘息声便在马车内发酵,楼宸忍着心头的那团火,拥着她,掌心之下是她柔软细白的脸颊。他想起她原本的那张脸,明明是一张出水芙蓉的脸,如今却落得这般模样,或许,他得再找一次陆离了。
经历大半日的奔波,马车终于到了宫门外。
楼宸亲自用辇车送了她回月宫,这才折返回自己的坤和殿。
幸福来得太快,让人都觉得不敢相信。
回到月宫之后苏霁月便一直处于一个人发呆的状态,而且还是一边发呆一边笑。善春觉得诡异,几次试探着想上前,又想起侯彦洪的嘱咐,又打住了上前的心思,只在远处瞧着她这位主子,会心的笑。
从心底里,她自然是希望主子好的,尤其是此番皇上待主子情深意长。
她干脆就掩门退了出去,同时吩咐一众宫人歇息,唯自己守在了外间。
苏霁月好不容易睡着了,她本以为自己这一觉会睡得舒坦无比,可是睡梦里却忽然就浮现出当日在帝都大婚那一日的事,更重要的是,莫不知的脸莫名其妙就成了楼宸的,那一刻,她看见自己捂着肚子心如刀割。
甚至于,就在那样的时候,她又受到一次宝宝离开的疼痛与绝望。
“不……”
猛然间惊醒过来,身上全是冷汗。
苏霁月捂着脸大口呼吸着,梦境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叫她一颗心都躁动不安起来。
再不敢入睡,她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外间,善春靠在榻上似乎睡着了,她取了一张薄毯盖在了她身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月宫。
外头月光发亮,与那日的夜晚大不相同。
而吹着冷风,她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终于平静了几分。
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在怕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求求你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凄惨叫声,苏霁月脚下一动,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而今已经夜深了,这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而且…… 娘娘?她记得,宫里的楼北宇的妃子大多已经被遣散了,如今还有谁在宫里?
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到了那个偏僻的宫殿。
从院门口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几名宫人按着一名女子。远远的,她只看得见那名女子蓬头垢面,一身素衣被人按着,却不肯安静,伸出手来胡乱抓宫人的脸。
宫人们急了,只能用了狠力拿出了绳子来将她捆绑了个全。
那女子便挣扎得更厉害了,奈何拗不过众人的力气,但饶是如此,她被宫人推起来的时候还在笑。
她的脸被头发遮着,看不清楚,苏霁月只听得见她的笑声,嘶哑之中笑意猖狂。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杀掉!杀掉!通通杀掉!”她用刚刚挣脱的一只手胡乱指向四周的人,而最后一个方向竟直面指向苏霁月,遥远看去,就好像她眸底的杀意是冲她而来。
苏霁月心下一惊,再看,只见得那女子刚刚所指的方向正站了一名宫人,显然刚刚所指并不是她。她心下刚刚按下心惊,那疯女子的手被宫人按住重新捆绑,她忽然就一口咬到一个宫人的肩上,那宫人被她咬住顿时惨叫连连。
“娘娘,您放开放开啊!”
场面,又是一度混乱。
最终,那女子于混乱中被人拖回了屋,院中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霁月立在那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院,心口徒然觉出凄凉来。
一个好端端的妙龄女子,究竟是什么才让她疯癫成了这样?
勾心斗角还是常年孤苦寂寞逼?
所以,她之所以还留在宫里也是这个原因了?
因为疯癫,无处可去,而宫里就是这些女子最后的墓葬场?
当宫人告知殿外有人时,侯彦洪出来一瞧,清辉下,一女子立在坤和殿外,周身被皎洁的月光环绕,偏生她仅着单衣,一头青丝随意的挽成一个髻,剩下大片垂落胸前,不见半点钗饰。如此模样的她身子越发遗世独立,好似倩影萍踪,无形中竟透出一股穿透人心的孤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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