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女儿,前两年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得了这个病,一发起病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做父母看着比剜心还难受!花大夫,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陈大哥,你慢慢说,别急。”
于是,陈大便将自己女儿的病症一一与苏霁月说了个清楚。末了,对着苏霁月殷切道:“花大夫,你看这病能治吗?”
苏霁月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病症,微微舒缓了唇角道:“陈大哥不必着急,照你所述的这些,你女儿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要注意饮食用药理,不出一年,病情便会有所改善。”
“真的?”陈大睁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跟随师父游学时曾遇见过相关的癫痫病人,师父曾为我讲解过,你女儿的情况其实属于轻的。这样吧,我为你开一贴药方,并将注意事项和调理方法写上,你托人送回你家里,你看如何?”
“花大夫,你真是我陈大的恩人啊!”
陈大说着,“噗通”一声就跪下去要给她叩头,苏霁月赶紧拉了他,“陈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大夫,这应该的!”
陈大红着眼睛看她:“花大夫,你若是能医好我女儿的病,我一定让我那媳妇天天给你烧香祈福,我陈大从今往后就为你卖命了!”
苏霁月顿时道:“陈大哥言重了,快起来!”
千说万说才将那陈大送走,苏霁月一看时间这才发觉竟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她便想着洗个澡再睡。
等侍卫把热水送进来,苏霁月又一番嘱咐之后这才敢放心的沐浴。
她的大帐已经算是做了里三道外三道的防御了。
似乎是因为陈大的事情,苏霁月的知名度一下子就在军营里打开了,接下来来找她看病的士兵络绎不绝,天天儿都把她营帐口堵得死死的。
而这些天苏霁月也是累得够呛每日接诊一两百个病人,有时候甚至忙到了深夜,简直折磨人!
而细细一数,又已是两日过去。
算上今晚,七日之期便到了。
虽然说楼宸服过百淬丹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但是云深那边可没有人送消息去,也就是说,如果要救楼宸,今晚他必须该回来了!
但是莫秦离瀛洲可真不是一般远,必须千里良驹做骑七日才算勉强足够。
但是莫秦与南朝对立,云深能那么轻易拿到解药吗?
尤其是从莫不知手里拿走小白。
离开这大半年时间,有关于莫秦的消息她便再没有打听过,好像是说莫不知与新夫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而且莫不知即将登上太子宝座,相当于说如今的莫秦,朝权几乎是已经在他手里了。
但是小白,他未必肯借。
苏霁月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小白虽然只是一只狐狸,但是从第一眼见到,她便真心喜欢这个小东西,尤其是那时莫不知重伤在身,小白为了她可是奋不顾身牺牲性命地打退敌人。
她这个人,虽然脑海里没有存太多记忆,很多事情也是在之后才慢慢学会,但是她懂得一点,做人就要知恩图报。
别人待她好,她必加倍对别人,别人若要害她,那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就像小白,如今她在外头终于安身立命了,自然也想将它带过来,尤其它的血可救人性命这一条,将它扔在那吃人的权利中心就不安全。
只可惜当日她走得急,也来不及去带走它!
如今得了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就是不知道云深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苏霁月刻意撑到了很晚都没睡,但是前营迟迟不见消息传来,她又累了一整天,最后实在撑不住便去休息了。
可是刚刚睡了没多久,便只觉得手指又痒又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手指一般,而身上也似有什么在动来动去。苏霁月一惊,清醒过来,便只见得月光的余晖之下,一只雪白的小肉团踩在她的被子上蹦蹦跳跳,而且不停的舔舐着她的手指。
“小白?”苏霁月又惊又喜,喜的是小白竟真的来了,惊的是它怎么还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坐起身来,伸手便去捞它。而还没等到她手指接近,那一头的小白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下一秒,猛的纵身一跃扑到了她怀里,又是翻滚又是舔人,别提多欢快!
“呵呵……痒死了!”苏霁月被它折腾得“咯咯”笑了起来,一面努力稳住它的小爪子一面摸着它眉心的印记偷笑。
“这么久了,还能记得我,看来你可真是一只灵狐啊!”苏霁月盯着它的印记看,“你还长标记,莫不是你还是灵狐之王不成?唉,好了好了,别闹了!”
苏霁月将它抱下来,放在手里垫了垫,中肯地道:“恩,胖了不少,看来你在莫秦的待遇不错。”
小白冲着她嗷叫了两声,又往她怀里缩,苏霁月顿时就读懂了它的意思:“你这是劝我?怎么?在他身边待了几天就也学着跟他一伙儿了是吧?这件事情可没得劝,若不然,你回他身边去。”
说着,她便手一松将小白丢了下去,小白委屈的叫了一声,立刻又跳尚了*重新扑进她怀里,这一回便再没有表达多余的意思,倒像是孩儿看见了娘亲久久不愿撒手一样。
苏霁月这才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吃的?”
话音落,苏霁月突然听到外头传来的一声异响,她一惊,顿时伸手对小白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小声道:“等等……有人来了!”
军营到处都是男人,从另一个方面说等同于到处都是危险,所以她自然多长了心思,平日警惕极高。
伸出手来将一旁的衣物穿上,刚将腰带系好,帘外便听到了侍卫的请安声,说的竟是“鬼王”二字。
鬼王?
他不是还重伤着么?跑这儿来干嘛?
想也没想,苏霁月立刻把小白往被子里一丢,这才往外室走去。
刚刚出了内室的门便见着营帐口黑影一闪,随后一道高大挺拔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半块黑色面具遮住了他一小边脸,挺拔的鼻梁下是抿得死紧的苍白薄唇,还有那双眼睛,深不可测的眸底带着古怪异样的情绪森冷可怕的看着她。
苏霁月正要说话,内室却忽的传来“嗷”的一声,她一回头便见着一道白影迎面朝她扑来。
苏霁月下意识伸出手来,小白便稳稳落在她的怀里,还发出舒服的叫声,然后舔她又挠它,好像特别欢快一般。
“别……”苏霁月被它弄得痒痒,一面想笑又顾忌到门口有人,便不由得压低声音严厉道,“小白,正经点!”
“你叫它什么?”门口的男人由远及近似只用了眨眼的功夫,苏霁月抬起头来便见他立在自己跟前。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内室而来的烛光,苏霁月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见黑压压一片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退后半步,手腕却忽的被一道大力扣住,她不解抬头,男人的声音已带了急切和暗哑:“你怎么知道它叫小白?”
苏霁月只觉得莫名其妙。大半夜的他这么奇特的打扮也就算了,明知她是女子还闯入她的住处这般逼问。
她挣了挣,没挣脱开,便抱着小白掀开半截眼皮看他:“鬼王,请自重!”
楼宸却半点不放,只是重复刚才的话,且声音明显低了几度:“快说,你怎么知道它叫小白?”
“它长得一身白毛不叫小白难道叫小黑?还有,鬼王大人,现在是临近子时,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我的营帐内合适吗?”
楼宸眸底的古怪缓慢散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却只觉得他的脸更沉了。
“只是这样?”他似问她又似问自己,随后又是冷笑一声,“别说你的营帐,这军营里任何一个营帐本帅都是想入就入,有意见?除非你不在军营。”
苏霁月咬了咬牙,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那么容易挑起自己的怒火呢?
“过了河就来拆桥了是吗?行啊,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说罢,苏霁月便抱了小白往内室走,“我睡了,您老自便——”
“小白,过来!”未说完的话当即被咽了回去,苏霁月目瞪口呆看着突然间空了的怀抱,当即便转过头去,便看见小白此刻好端端的窝在楼宸怀里,还对着他不停的摇尾巴。
这……
它到底是哪头的?
“小白,过来!”苏霁月立刻就不甘示弱了!
小白是她捡到的小狐狸,不说奉她为主,起码也应该跟她更亲近,怎么就能跟那只讨厌鬼亲近呢?
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戴半块面具,以为别人就认不出他了是吧?
小白“嗷”了一声,正要从楼宸怀里下来,却忽的被楼宸提了耳朵:“忘记你主子是谁了是吗?你既然选过主人,便万没有第二个,以后不许跟她亲近!”
话音落,他看了苏霁月一眼,分明是带了警告的意味,随后抱了小白就走。
“不是……”那不是她的狐狸吗?怎么还被别人拿走了呢?
小白分明在他怀里不甘愿,却又不敢自己跳下来,便对着苏霁月叫得特别委屈。
“那个……鬼王!你等等!”
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苏霁月大声道,“小白是我捡到的狐狸,我认识它都快有一年了,你怎么能说把它拿走就拿走呢?”
“一年?”楼宸面具下的眉宇轻挑,随后偏过头来看她,神色不变,“本帅认识它已有三年,你说谁更久一些?”
苏霁月一怔,那一头,楼宸已经抱了小白离去。
小白还在那里叫啊叫的,被楼宸一掌拍下去:“安静!”
于是乎,小白身子一趴,腿一软,便再也不敢动作了。
苏霁月就这么看着两人远去,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跟上去。
什么叫他认识了三年,小白明明是她让云深从莫秦带来的好吧,她才是它的主人!
想到这一层,苏霁月顿时撒腿追了上去:“喂!那谁……鬼王,你等等!”
楼宸并未理她,继续往前走着。男人的长腿下步子迈得极大,她用了小跑的步子才得以跟上。
“把小白还我!”她伸出手去抢,楼宸身子一偏,她的手指便落了空,差点摔倒。
苏霁月吸了口气平息怒火,一再告诉自己冷静,这才道:“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白,至少大半年前是我遇见它并且养着它的,我才是它的主人!”
楼宸面无表情:“你的儿子丢过一段时间被别人捡了去,难道你儿子从此以后就成了别人家的儿子了吗?”
“这不一样!”
“在本帅看来没什么不同。”
苏霁月盯着那张脸,几乎气炸:“它是狐狸,不是儿子!”
“哦。”楼宸低头看了小白一眼,“原来是只小狐狸,不过不管它是什么,从今往后,它都是本帅的,想要?不给。”
话音落,楼宸便再不理她,直接抱了小白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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