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程的时候,苏霁月重新回到了马车。楼宸睨她一眼,挑起眉梢:“才骑半日就累了?”
苏霁月一边倒着茶一边笑道:“这不是怕您老人家一个人在车上无聊寂寞,所以来陪您吗?”
她举双手将茶奉上,笑米米的。
楼宸目光自她双手上掠过,又落回她脸上,随后淡道:“什么事?”
苏霁月一怔,当即摇头:“没什么事啊,就是忽然觉得你这人其实没有传闻那么坏,所以敬你一杯茶!”
楼宸当即收回视线,不急不慢:“本王如何为人,你了解了几分?就敢断言本王的品性?”
苏霁月沉默片刻:“王爷是如何为人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只是你如何待我。我做人向来公平,旁人如何待我,我自如何待旁人。”
“是么?”楼宸忽然抬目看她,末了,勾唇一笑,却冷极,“本王待人自有本王的原则,不过本王生平最厌背叛之人,但凡背叛本王者,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回过头来看向苏霁月,眉目深沉寒凉:“本王不对你怎么样,是因为你没有做出对本王有害的事情,但若有一日,你的存在成为了本王的威胁,本王自不会手下留情!”
他说这些话时,目光紧紧盯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个背叛他之人,而这些是对她的警告。
苏霁月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不安,但仅仅一瞬又压了下去。
她即便是答应了苏雁南,但从来也没做过什么对楼宸有害的事情,又有何惧?
“不但王爷这样,我也是如此!看来在这方面,我与王爷性情还有那么几分共性!”
楼宸面无表情移开目光:“本王跟你不熟。”
意思是,他跟她不熟,她不用“攀亲戚”?
苏霁月挑了挑眉,近来这人的性子是越发古怪了!
她垂目看向手里他未接的茶,干脆自己喝了个干净。
不要就不要,她给他敬茶,他还不领情,一般人哪儿有这般待遇!
*
越往西,日夜温度变化越大,白天的时候还觉得暖洋洋比京城暖和,可到了晚上直接冻成狗。
这几天,饶是苏霁月身体素质不错,也被这样的天气折磨得有气无力,再加上一路西行,待在马车上的日子太久,身体也渐渐出现了异样,快到城安门的时候,她直接就病倒了,而且高烧不断,不得已,楼宸只能让军队暂时停下,找了一家客栈做暂时安歇。
苏霁月这几日自己病得也稀里糊涂,这日刚听见大夫说了她发烧严重恐有性命之忧类似的话便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半夜。
房间里只有她的床头点了一盏灯,灯光很暗。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入室内,她一抬眼发现脚边死沉死沉的居然是小白趴在那里睡着了。
再抬头,她才看见窗口边站了个人,好像是个男人,一身黑衣……
苏霁月再看,才认清是楼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