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命令最后都多加了两句话,写着:程将军被自己人坑害,本王自会为程将军讨个公道。众将死战,弥补程将军所部缺战的战力不足,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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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只有杀!
李靖不能再劝,他劝了就会寒了将军们的心。用王君廓的人头来警告所有人,用王君廓的人头来激起整个大唐军队的士气。
只是秦琼呀,你是否知道。你杀光了梁师都全家,这个过错却是秦王李元兴在背呀。
“叔宝兄,点骑兵三千,明晨随本王赴代州,本王要亲自问一问,他王君廓想干什么?”李元兴大声的下令,秦琼行了一个大唐的军礼:“某领命!”
秦琼行了军礼之后大步的出去了,三千骑兵足够了,他不就相信代州还敢反了不成。
有秦王李元兴带队,只要是大唐的臣子,你就要老实的听命。
否则,就是反!
程怀默对秦王李元兴报告的并不是最完整的,只是说了他们掌握证据的部分。对于程咬金的伤,他只说了那穿肩而过的那一箭,身上十七处刀伤,六处箭伤只字没提。
可面对秦琼,程怀默激动的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老爹要被要害死了。
秦家与程家最亲近的家族,没有之一,绝对是过命的交情。程怀默讲到最后,几乎哭的晕死过去,才十几岁的他何时受过样大的打击,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呀,秦王府的将军们何时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这是要把程家,要把右武卫五万人马往死里整呀。
秦琼如何不怒。
秦王震怒!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秦琼点兵,不可能让大军各部一无所知。
秦琼点的不仅仅是他的部下,秦王府亲卫五百,秦琼亲卫五百,李靖亲卫五百。大军之中挑晓勇之士一千五百骑,这点的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理由只有一个,代州王君廓私通突厥,设计陷害右武卫,秦王亲自讨伐。
大战在既,竟然有人敢在大军背后搞事,此人必须要杀。
大唐军队也分有派系,那王君廓本来就不是秦王府将军派系的人马,这次出征,主力部分清一色的老秦王府派系,大伙是一条心,竟然有人敢在背后捅刀子,那大伙就要拿刀砍了他,无论是谁,杀!
消息是瞒不住的,在李元兴次日清晨带兵出朔方南城门的时候,数百个将军级大唐武官都在南城墙上城头上,大伙只有一个心思,这秦王年轻,但却是好样的,一个能为部下出头的秦王,那就是值得效死命的。
代州,距离朔方快马一天就可以赶到。
秦琼一路都黑着脸,一言不发的骑马在李元兴侧面,一路上至少有十几次拿出李元兴给他的手枪出来查看,保险拉开,又合上,再拉开,再合上。
李元兴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当时真正的想法把王君廓这家伙绑了,然后押回朔方城当着众将军的面,审问,然后再收拾。可看秦琼这样子,似乎这次过去,就要杀人。
此时,在李元兴与秦琼赶路去代州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已经送到了各处。
最先收到的是柴绍,当他听到王君廓陷害程咬金的时候,愣住了,他想不到在大战之时,竟然有人在大军背后捅刀子,这算什么。难道想造反吗?
而在中午的时候,收到这个消息的尉迟恭当下就暴怒了,虽然他与程魔头不对付,就是喝酒都不愿意在一起喝,可程咬金被陷害依然让尉迟恭暴怒。
当下就命令大军加速,然后叫自己的儿子快马去程咬金那里,送上了自己的亲笔书信。
信中就几句话,尉迟恭拿自己的命向程咬金保证,守住原本程咬金要守的防线,如果突厥人存了自己的防线,尉迟恭把自己的人头摆在程咬金面前。
时至午时,正当李元兴三千骑准备停下休息吃午饭的时候,有数匹马接近。
“报!”
来的人竟然有探马,也有秦琼昨日就派出大唐帝国安全司的人。
李元兴的心中揪了一下,那探马报告:“王君廓反了,带着本部人马正向朔方城方向而来,战兵辅兵人数共计五万人。队伍之中还有他的家小,阵后,还有许多军官的家小!后阵的马车就有几千辆!”
王君廓也无奈,他不得不反。
原本他的计划是,给程咬金下了套,让程咬金无法全力应战,然后过来求自己。接下来,让自己的部队一起出战,这功劳就等同于分给了自己一半。
可谁想,程咬金这二货,竟然面对突厥死战,听说还受了重伤。
王君廓不傻,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了,每一次多少都能分到一些好处,一些战功。可这一次,却实在是太意外了,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别说是这次程咬金记恨上他了,就是出征的兵马大元帅,大唐秦王,天策上将李元兴也不会放过他。整个秦王府所有的将军同样不会放过他,就是大唐皇帝也不会让他好过。所以王君廓心说横竖是个死,不如带兵投了突厥。
所以,他带兵往朔方来了。
他的计算是偷袭秦琼后阵,让突厥左贤王从包围之中逃出来,然后自己就有了投突厥的资本,在突厥那里划地为王,与杨家的残余一样,有一块自己的地盘。
“哼!”李元兴冷哼一声:“把本王的旗帜立起来,本王倒是要看一看,大唐竟然还有多少人敢对本王起刀兵!”李元兴身为主帅,他明白此时不能怕,也不用怕,借着自己单骑对罗艺的威风,先让王君廓手下的兵怕了再说。
秦琼手中长戟高高的举起:“喂马,整甲!”
还有三十里,这里是平原,半个时辰之后两军必定会相遇,秦琼不怕,万军丛中他不是第一次冲杀,这里有三千精锐,有大唐秦王压阵,区区五万杂兵根本没有被秦琼放在眼里,此时休整马力,让骑士们休息片刻,此等一战!
半个时辰之后,李元兴三千骑与王君廓相遇。
拉开阵式,双方主帅都还没有到前列的时候,几匹马从朔方城方向急奔而来。李元兴的亲卫报告的时候,李元兴心中一个就给愣了,从朔方城急奔而至,这代表着什么。
王君廓似乎也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命令大军立即展开,而是策马来到了阵前。
李元兴这边的几匹马已经靠近,为首一人下马抱拳说道:“报秦王,突厥左贤王攻城。他们用马皮绑着马骨作了云梯,就在您早晨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攻城。”
攻城!
守城之城李元兴不怕,朔方城在战前加强过,而且李靖亲自守城,突厥人是攻不进来的。唯一让李元兴担心的,就是死伤的数量。
突厥人,一定在拼命了。
“想来一定是朔方城发生变故了。末将手上五万雄兵,可助秦王殿下一战!”骑在马上的王君廓拉马上前,对着李元兴大声的说道。
空旷的平原上,王君廓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传入了李元兴的耳朵之中。
李元兴上下打量着王君廓,这是一个标准的大唐将军的打扮,短须,一双鹰目配在那刚毅的脸上,一般来说,这样长像的人应该不是奸恶之人。
或者说,这样的长像,一但作恶,便肯定是大奸大恶之人。
李元兴没有回答,一招手示意送信的几人都过来,然后开口问道:“朔方战况如何?”
“全是精兵猛攻,不过我们挡得住!”那李靖亲卫小声说道:“我家将军请殿下放心,我们是守,借地利,坚城在守。所以我们打的上风战,对我军有利!”
李元兴听完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王君廓又开口了:“某向秦王讨一样东西!”
“说!”李元兴终于回应了王君廓,秦琼则是紧紧的一握刀柄,脸色冰冷了许多。
王君廓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秦王殿下,某要殿下给一份手令,免去某失职之过。某愿出家产一半,补偿程将军还有右武卫军!”
不提右武卫军则罢,提到右武卫李元兴心头火起。
那是一万一千的伤亡呀,战死六千人,能让程怀默报伤损的,怎么可能是轻伤。在知道大唐军士,身上几道小伤口,根本就没有下层军官上报受伤。
大唐军,轻伤是指伤口多,伤口深,失血多,短时间无战力。
而重伤,就是残呀!
李元兴一抬手指向王君廓:“你想活命,只有一条路。下马受绑,本王送你回长安,由陛下处置,除此之外,绝对无第二种可能。本王是不可能免了你的罪,你有罪,却不是失职,你心无大唐,死罪!”
哈哈哈!
王君廓放声大笑着,紧跟着他身边的几十个副将也跟着大笑起来。
李元兴也在笑,他嘲笑王君廓聪明反被聪明误,更是嘲笑王君廓看不清形势。
“秦王,本将叫你一声秦王。你一个娃娃上过战场吗?不要以为对付了罗艺,就能够对付本将。本将现在不反也是死,反了也是死,还能多活几年。本将手下有五万人马,你能奈何某。”
王君廓终于翻脸了,那嘴脸有些无耻。
李元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元兴双目已经不是那平静的眼神,而是一种锐利的杀意。
王君廓,此人留不得了。
“叔宝兄!”李元兴准备下令了,三千人对付敌军叛军五万人,这一战要如何打。
可就在此时,秦琼单手提戟,回头看了李元兴一眼:“某,领命!”
李元兴愣了,自己还没有下令呢,这秦琼是领的什么命。
却见秦琼用戟杆重重的在身上良马上打了几下,那马与秦琼相伴多年,撒开四蹄飞奔着向前冲去,一个眨眼就冲出了百步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