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轩夫妻两早就在前院候着,一看见他立马围上去问道:“王上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你妹妹?你妹妹人呢?”
“王上提玉珠做什么?”卫庄皱眉,看了看四周的下人。
卫楚轩了然,三人去了书房。
夫妻俩将陈王的心思告诉卫庄。
卫庄看向清风苑的眼神骤变,“姜还是老的辣啊!”
随后他将卫老将军的安排告诉卫楚轩和周氏,冷笑道:“王上估计做梦都没想到祖父会这般了解他,未雨绸缪!”
夫妻俩听得一愣一愣的。
周氏感叹,“万万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事!既然燕国那边有人罩着,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你妹妹都过了年纪,婚事还没有着落,如今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可如何是好!”
卫楚轩跟着叹了口气,“罢了!儿大不由娘,一切看天意吧!好歹不用进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她能在外面找到如意郎君,我也认了!”
武将家这点就是比文官好,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和规矩,真到了万不得已,一切都可以变通。
卫庄想了想,转身去了清风苑。
刚进门就看见卫柯正在把玩一箱金银珠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祖父!”
卫柯淡定地将东西收起来,看向他,“此行可还顺利?”
卫庄将房门关上,上前道:“祖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黄叶替青阳公主和亲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卫柯深深看了他一眼,“告诉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孩子!你们不是一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祖父!”卫庄面色微沉。
卫柯摇摇头,语重心长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泥于儿女情长,你的人生注定无法平顺,为了你自己,为了卫家,你都不能陷入那些情情爱爱,而黄叶那孩子需要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虽然我也不看好燕王,但鞭长莫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件事就别再提了,免得我扎心!说点正事,王上既想扶持田淮顶替卫家,又担心田淮成为第二个我,于是在安王派人刺杀田淮的时候不仅没有出手相帮还推波助澜,没想到田淮会因此重伤,三年不能拿到,他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了田淮又不得不重新重用卫家,他当卫家是什么?当我卫柯是什么?老夫忠君没错,但不代表老夫愚忠!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般欺辱我卫家!”
卫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祖父的意思是?”
卫柯眸光深深,里面涌动着让人莫名心悸的幽光,“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能瞒过老夫!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一切都有我给你兜着!”
卫庄猝然一惊,恭敬地朝卫柯盈盈一拜。
这一年对于陈国来说注定不太平。
先是田淮重伤无法带兵打仗,后是安王被抓到燕国,又在陈国被人所废,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安王怀疑是燕王和黄叶、平南王,甚至还怀疑到田淮身上,但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他也没办法,即便有证据也没用,燕国不是他的实力范围,他想报仇难如登天,若是田淮报复的话他就更没有理由追责了,因为他自己也心虚。
安王这边自顾不暇,陈王还得帮忙安排太医和护卫,民间百姓因为赋税民怨四起,各地皆有暴动发生。
边境十万大军不能轻易调动,陈王还要安排几万人驻扎龙城护驾,能派出去镇压起义百姓的人马极其有限。
内忧外患,一下子让陈国风雨飘摇了起来。
反观燕国这边,因为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单峰换回来,将士士气大震。
帝后的声望更是一日强过一日,朝堂上,文武百官因为知道王后跟平南王府的关系,深知王上背后还有平南王这股强大的势力,再也不敢动歪心思。
世家更是龟缩起来,即便点乡郡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些动静他们也不敢再随意弹劾。
就在此时,一直下落不明的阙彩蝶突然回府了。
阙家主夫妻俩一开始对女儿的不告而别是愤怒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再大的怒气也平息了,只剩下深深的担忧。
裴氏抱着阙彩蝶嚎啕大哭,“你这个死丫头!是真的要担心死我吗?非要剜我的心你才高兴吗?”
阙彩蝶泪如雨下,连连摇头,“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只是不想嫁那些人!并非故意跟你们对着干!”
不提这事还好,她一说裴氏怨气更深了,“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自小也是学过女训女戒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难不成你想在娘家留到老?还是说你看上什么人了?”
此话一出,裴氏先是怔了怔,随后才恍然瞪大眼睛,“谁?那人究竟是谁?你说啊!”
阙彩蝶垂眸,咬牙闭眼道:“女儿想嫁平南王!”
“嘶!”阙家主和裴氏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震惊的样子。
“你怎么会看上他?”裴氏是不解加困惑,还有一些释然,她之前一直想不通,阙彩蝶连王上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是平南王的话她还算服气,起码那人容貌气度是真的没的说。
阙彩蝶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十二岁那年女儿随祖母去寺庙祈福,途经望水川一带马车坏了,当时四周无人,天又快黑了,女儿又急又怕,是王爷突然出现,不仅让人帮我们修好了马车,还护送我们回城。
当时女儿一见到他便惊为天人,从此再无男子能入女儿的眼!父亲母亲,求你们成全!”
裴氏一脸苦涩地看向阙家主,“若你看上的是其他男子我们或许还有办法,平南王的话.....阙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等裴氏继续说下去,阙家主便阴沉着脸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平南王是不可能娶妻的。”
“为何?”阙彩蝶不解地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阙家主,她要一个答案。
阙家主苦笑两声,悲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当年对先王的承诺,不然你以为先王能由着他这般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