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巡视很平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突厥的探马或者游骑,傍晚时分张三一行人赶回到了应州城中。
明天会有其它队伍前去巡视,张三得以有一天休整的时间。
“小三,今天有没有吓到?”晚上,程处墨来到张三房内问道。
“还好,刚开始还是有些不习惯,后面我会慢慢适应。”张三骑马跑了一天,此时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似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我还以为你见到血会晕过去呢,还好,没有那么丢人。”程处墨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道。
“看不起谁呢,我也是杀过人的好不好。”张三这辈子第一次杀人还是当初小妹被劫走,张三找到后,用弩箭原本想着射杀郑世德,结果郑世德拉了狗爷当挡箭牌。
今天,张三也用弩箭射死了几人,对于一名医生来说,看到血和尸体不算得了什么,难的是自己动手杀人,这让张三心里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呵呵,不过话说你今天出手救治这些士兵,还是让大家对你有了不同的看法,原先大家似乎对你有些排斥,想来后面大家知道你的本领后,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明白,毕竟战斗的时候,我没有冲进去,相互厮杀确实非我强项,我的宗旨就是把敌人消灭在进攻的道路上,能减少正面冲撞就减少。”
“你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不过战争总归是要短兵交接的,你最好抽空让你那护卫教教你,我今天看那个叫黑熊的护卫甚是勇猛,你应该好好学习下,这样也能提高自己的战斗力。”程处墨说道。
“听你的,这不是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没来得及,后面我会努力提升下自己的战斗力。”张三也知道程处墨说得在理,即使黑熊他们也不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真正做到护卫自己周全,打铁还需自身硬。
“好了,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就不用出城了,你也趁此好好适应过一下。”
程处墨走后,张三本想着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的厮杀,一些落马被马蹄践踏的尸体,犹如烂泥一般,给张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张三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臂膀,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公子,你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张志见张三出来,连忙迎上去说道。
“睡不着了,驿站那边有消息不?”张三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因此迫切希望能够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暂时没有,但是估摸着也就在今天了。”张志回答道。
就在张三想着是不是回驿站看看,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了张三。
“你叫我?”张三回头看到一名军医装扮的中年人,旁边跟着一名自己昨天救治过的伤员。
“张队正有礼了,我是随军的医官徐顺才,特意前来想要请教张队正一些问题。”徐顺才自报家门说道。
张三抱拳回礼道:“不知徐军医想要问什么问题?”
“那个,昨日我见回来的伤员这伤口处理得很是不同,就好奇问了下,得知是张队正处理的,因此……”
徐顺才有些尴尬,这年头医术一般都是一脉相传,轻易不会传与外人的,后面的话也不好意思说下去。
张三闻言轻笑一声:“徐军医是想了解下这伤口缝合的技术吧?”
“呵呵,正是,还望张队正不吝赐教。”徐顺才向张三深深一拜,态度很是诚恳。
张三双手虚扶,笑道:“徐军医客气了,一点小道儿,咱们一起探讨下。”
徐顺才闻言大喜,说道:“多谢张队正。”
张三其实也想找这里的军医聊聊,看过那些士兵自己处理伤口的办法后,张三为这里的医疗水平很是心忧。
“张队正您那个伤口缝合技术,我看后其实大概明白了,只是一些细节不甚了解。”
“徐军医但说无妨,知道的,我一定和你说。”
张三让徐顺才坐下,为其倒上一杯水说道。
“我看缝合伤口的那线应该不是平常的针线吧?”徐顺才抿了一口水,继而问道。
“是的,那线是用羊肠制作而成,专门用来缝合伤口的。”张三回答道。
“羊肠?”徐顺才闻言一愣,然后笑道:“原来如此。”
“那细菌感染又是何物?”
徐顺才昨天看过那些伤员的情况后,对这种救治方法大加赞赏,连番询问了几遍,从那些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经过,对于士兵说的有些言辞,徐顺才不是很明白,士兵也不知道,因此徐顺才只好来请教张三了。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就是有些伤口感染后经常发红溃烂,其实这些就是因为先前没有为伤口消毒清理,或者后期处理不当,导致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滋生,进而促使伤口发炎……”
张三将一些专业术语换成现代人能够听懂的话语。
“虽然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大体我还是懂了些。”徐顺才沉思几秒后,回答道。
“徐军医,恕在下冒昧,咱们军营中,没有专门系统教授士兵如何急救的知识吗?我昨天看有的士兵还用草木灰直接往伤口上抹的。”
听到张三说的话后,徐顺才老脸一红,尴尬道:“这个并没有,大家都是靠着经验,那草木灰也是我……咳咳!我教给大家的。”
张三一听,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这是徐顺才教的,其实草木灰也算有点作用,但是这也是仅仅对那些创口比较小的伤口,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使用。
“额,那个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其实草木灰也有它的作用。”张三也是有点尴尬,没想到这个方法是徐顺才传授的。
“唉!其实我也一直钻研如何能够最大程度上救治那些伤员,其实军中很多伤员都很难得到有效的救治,最终导致伤口感染,严重的可能危及生命或者截肢,可惜行军打仗,条件简陋,老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徐顺才叹息一声,缓缓对张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