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天枢位,炎北的心就是一沉。他竟然到了这里仍没有感知到那扇大门,神觉所察,仍是一片虚空,在绝对的黑暗中,只有幻化的七方星辉撒下蒙蒙青光。
走天枢位,沐浴与之对应的贪狼星的星辉,炎北身上已经加持了四星星辉,这也使得他所在之处一片星光。他清楚的记得天枢位就设定在大门处,但此刻,这里空旷虚荡,唯有脚下的实地能够确认他仍处于大殿之中。
重回天权位,炎北将那一盏明灯重新摆放回去,刹那间,光华绽放,大殿恢复如常。他注意到天枢位贪狼星辉闪烁,那一扇大门依旧矗立在那里,仿佛从未消失过。
炎北再次尝试,甚至曾施展鲲鹏遁法想要触碰到大殿的殿壁,仍是一无所得,他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这里绕圈,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一一尝试,结果不言而喻。
炎北苦笑,心中涌起无力感。这种阵道格局是他从未见识过的,里面的阵理也无从捕捉,本来阵道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本事,但现在看来,他的这点阵道实力和布置这里的阵道大能相比,简直什么都不是。
而最关键的,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身处在这里,他甚至找不到离开的途径。自从他迈下那块巨石,就被困在这里,殿外是无有穷尽的妖魂雾团,殿内就是这座大殿以及一盏,再没有任何的发现。
一个时辰后,炎北再次出现在殿外。大殿空间再次无比的混乱,太过凶险,他不敢以身犯险,只能再次出来。
炎北没有了修炼的心思,开始疯狂的清剿殿外的妖魂雾团。意外的是,妖魂雾团剿杀一空的时候,他竟然隐隐觉得修为获得了提升,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找到离开这里的通道。
在这一刻,炎北明白了迷洞的真正涵义,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找不出离开的途径,将会永久的迷失在这里。
一年,两年,三年。
在无数次的剿杀妖魂雾团和探索大殿中度过了三年,炎北迫切离开的心思也慢慢沉淀下来,三年了,他用尽无数办法,始终未曾找到离开的办法。
殿外,炎北仍未死心,还在冥思苦想。
祛除了那一粒透明尘埃之后,他也再没有被人窥看的感受,也渐渐的猜测到了一种可能。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妖族强者用来囚禁人族修士的绝地,用来窥探人族修士的神通手段的,只不过,他没有被人窥探而已。
九爻七方再次施展,这是唯一能够走遍每一个角落的神通,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但炎北却并没有走动。他施展九爻七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心思全部都用来思忖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星辉湛湛,随即变得黯淡下来,再点亮,再黯淡。这是无意识之举,三年的囚困,炎北光是杀戮妖魂雾团就使得实力翻了一倍不止,修为提升了一大截,然并卵,他并没有找到离开的任何线索。
大门外的空地上星辉明灭不定,三年不间断的施展九爻七方,使得他对这门神通运用的神乎其神,如同鬼魅一般能够在任何七个方位瞬移,甚至全身都涌动星辉,九爻七方神通只是一个念头就自然而然的施展出来。
啪啪啪!
炎北忽然跳跃起来一连扇了自己十多个嘴巴子,“笨蛋,笨蛋,愚蠢,愚蠢,炎北你就是个蠢蛋!”
他再次给自己十几个大耳刮子,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管空间是不是稳固,直接冲入了大殿。
就在刚刚,他从九爻七方明灭的星辉中捕捉到了一种可能,在三年的时间里,他竟然疏漏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灯下黑!
空间错乱的凶危还在,但炎北在三年间可没少进入到里面探索,找寻任何离开这里的可能性。确切的说,空间错乱已经对他没有了太大的威胁。
大殿内,错乱的空间幻景给炎北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失败了,狼狈的逃了回来,但他的眉眸都有了色彩,有了神韵光华。
几乎在空间稳固的刹那,炎北就再次窜入了大殿,九爻七方星辉闪耀,直接出现在那一盏明灯处,将之取走。
绝对的黑暗中,炎北收起了九爻七方神通,整个人也没入最幽深的黑暗里,一切都变得无比的静谧和深邃。
时光流逝,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炎北感受到了一种明亮,这种明亮并不是大殿本身发出来的,而是怀揣着的那一盏灯座和妖晶释放出来的光华,大殿重新有了光,大门依旧在,但在大门旁,多了一个侧门,要小上许多。
这是一个传送阵门,虽然不知道会将人传送到何处,但它毕竟是一条出路。
炎北长吁口气,心情恢复了平静。在这一刻,他道心明净,空灵无虚,带有一分难言的平和。
大道无绝途,天葵当初传他阵道时的名言至诚无虚,仍是大道至理,不管这里的绝地是谁布置出来的,起到的作用都是两方面的,对方或有所得,但对炎北的作用也是无与伦比的。
轻移缓步,炎北迈入那个隐晦的侧门,下一刻消失在大殿内。
……
阵,有天机之地,是为苍茫星宇,混沌未开,当万物伊始,逐阴阳,而分天地,鸿蒙开世,而万灵生长,是为太古!
有关太古一说,炎北是从天葵授道时而知悉的,但似懂非懂。后来,他在斑古城的九耀星宗代表无妄宫参加九宫会战,在星界之门中获得了星魂石,星魂石让他曾经感悟到星宇诞生的整个衍化过程,所以对太古有了一定的了解。
然而,了解归了解,但炎北并非亲历过太古,即便是在星陨战场,他也只是见到虚化的太古凶物,但当他迈入那个大殿侧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一个太古战场。
这个太古战场,分明就是太古世界,十几头真龙盘旋,真凤旋舞,在晚霞映彩中龙吟凤鸣相和,呈现出一副唯美的画卷,让炎北几疑自己仍处在幻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