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最心酸,久别重逢的炎北与仲子文畅聊了三日,又到了离别的一刻。仲家的事务太多,仲子文接手仲家的大半产业,日理万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亲力亲为,必须要赶过去处理。
分别总是令人伤感的,特别是说出来的揪心之言。
“子文,这一别不会太久,我有闲会去找你,希望与你同赴月神岛!”
炎北的话让仲子文全身一震,略显惊愕的望着他,“你知道我和月竹的事情了?”
炎北点头,“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竹根本不知道你和伯父曾经登临月神岛。我探听到一个消息,月神岛将要举行一个千年祭典,祭祀月神的眷顾和守护,届时想与你一同过去!”
“你是说,月竹她……并不知道我曾经去……去找过她?”
仲子文脸色发黑,神光如闪的双眸多了几分迷离,流露莫名的情绪,双拳握得紧紧的,指甲陷入血肉。
“她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才听族人谈起,还为此闭了生死关。这个消息来源非常可靠,得自她的一位族叔,我也是来南渊之前,才得到他留下来的消息。”
炎北这句话并无虚言,获得的消息也确实如此。这是三界城丹茶楼的护法月琅受他嘱托留讯,千真万确。
不过,有一点炎北并没有透露实情,那就是月神岛千年祭典之时,同时也是月神女赐姻结缘之日。据月琅说,月竹这些年闭生死关,避开了月族联姻结亲的媒选,但千年祭典,是月神岛与外界联姻的媒介,在东极域,数得上顶级宗门,世家,家族,都以能和月神岛结下姻盟为荣,这个千年祭典,也是月神女外嫁的唯一的机会。
正是这个原因,炎北才与仲子文敲定此事。做为最亲密的兄弟,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两人是否真的能结下道侣姻缘,就要看两人的情感是不是经得住考验了。
“好,小北,这个千年祭典,我一定会去!”
仲子文说得斩钉截铁,这一趟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过去,为的不光是仲家的颜面,也有他自己的心结。
“那说定了,一有消息,你马上通知我,我无论在哪,都会第一时间赶来汇合!”
炎北心中大定。事实上这件事也只有他才能促进,在仲家,月神岛和月竹之名,是大禁之忌,任何人不得提及,有关月神岛千年祭典的消息,仲家就算获悉,也没有人胆敢通知仲子文。
“好兄弟,相逢时短,终须一别,你要好自珍重,别再让我整天为你挂心,担惊受怕。你是不知道,我得知你逃入极冰寒渊时,差点没吓死!还有,下一次,我得和你好好的切磋一下,以报我当年被你整天的胖揍之仇!”
仲子文似乎心境大好,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还咬牙切齿的挥了挥拳头。
哈哈!
炎北大笑,与他拥别,“这个愿望你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别到时候再被我打得抱头鼠窜!”
两人都拍拍对方的肩和背,湿了眼眶。目送仲子文的飞舟远遁天际,炎北涌出强烈的孤独之感,他与仲子文匆匆相见,又匆匆离别,虽说,有约定再见,但难以割舍的情感仍似潮水一般强烈的冲击心神。
“割舍,也是一种心境,相聚短,别离苦,伤情更浓,须放下,才能更洒脱!”
炎北虽悟通这个道理,但想做到,何其艰难。在他的心目中,仲子文是亲人,是兄弟,这种亲情,他最看重,最珍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炎北变得极为忙碌,他不但要助北狄稳固亲族势力,调解权力的分配,还要协助卫子雄和卫子嫣敲定进入轮回道九幽轮回境的人选。
他本无意介入这些,怎奈卫子嫣事事与他商量,让他帮着拿主意。特别是现在北狄无主,卫子嫣毕竟嫁与巫家,暂时主事可以,但长久了就会有隐患,这是个大问题。
“子雄,由你来执掌北狄,七巧辅佐你,如何?”炎北喊来卫子雄和苗七巧,他对权力没有欲望,想要解脱出来,必须有人来担起这个责任,卫子雄无疑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啊?老大,你还真这么说,这……唉!”
卫子雄盯着炎北苦着脸挠头,他是真心的不想做这个,但他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卫子嫣已经找他来商议了好几次了,一直在推脱。
北狄一系原有四支亲族,卫悠悠在东原有事不能脱身,连九系亲族之战都没能赶回来。卫阴和卫阳两兄妹这一支在上届九系亲族之争时,就已经离叛出走,人丁不旺,也没有什么话语权。现在北狄崛起,主事之人只能从他和卫子豪的这两支中选出。可如今,卫子豪身殒,卫子嫣毕竟是嫁与了夫家,他成了唯一之选,推无可推!
苗七巧也是兴致寡淡,一脸落寞,“老大,我和子雄都一个心思,就是跟在你身边。但我们也知道,现在北狄忽然成为了九系亲族之首,成为了卫家的掌权亲族,这份责任也只能我们担起来。这段时间族中的长老和前辈们也找到了我们,族长人选据说有了着落,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脱身,只能听从你的吩咐了!”
“七巧,别这样!”
炎北看到苗七巧红了眼圈,不禁头痛。北狄总得有主事之人,卫子雄行事端正,苗七巧心思细腻,实在是不二人选。这夫妇二人听从他的吩咐执守北狄三十年,可谓是劳苦功高,再把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两人的肩上,他也有些不忍。
“子雄,七巧,在卫家掌权,需要平衡亲族间的利益之争,也要顾及上族和下族们的利益,我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毕竟北狄就是从下族底层爬出来的。”
炎北只能苦言相劝,“这些年,你们隐忍,斩境重修,受了不少的苦,我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七巧当年屡次提及卓关行止有异之事,可惜我诸事烦心,没有放在心上,致子豪身殒,一直内疚于心!”
炎北此时的心情是沉重的,最早发现卓关异样的,正是苗七巧。当年转生境开启,北狄众人共赴转魂道的路上,他们与苗家古巫派系发生争斗,炎北化解险难时,苗七巧藉地图隐晦的向炎北指出卓关的不妥。可惜,炎北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忽视掉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卓关修为和神通都极不寻常,如果及早察觉,或可让卫子豪逃得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