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北浑身发颤,他并不是仅有这几个疑问,事实上他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为什么天弃岛有通往五域的传送法阵,这些法阵是谁所设?
为什么这些法阵还可以通往东极域的四地之界?
东极域为什么会少了一道道则?
九幽轮回境为什么会有遏制东极域修行的这道道则?
转生境地渊深处的法阵为谁所设?那些天材地宝从何而来?
转生境溃散,又一个无名老人的分身出现,突然有什么目的?
这一切的一切,是谁在操纵?这种布局,跟他到底有什么牵连?
炎北心乱了,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与种种他完全解释不了的疑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活着,为的是什么?
乱由心起,引发一种想要肆意发泄的烦燥,而就在这时,塔泽异变突起!
那是一种伟力的滋生,笼罩整个八百里的塔泽,不可抗!
不管怎么说,这种伟力对现在的炎北来讲,是蚂蚁和大象撼力,根本不可敌,牢牢的将他禁锢。
炎北心神皆震,七窍浸血,他感受到这种伟力释放着一种涅化万物生灵的死气,他首当其冲,根本无可逃避!
“万幸有心络!”
炎北以为必死之际,感受到心络没有被侵袭,他的心络迅速的沟通感识之络,再席卷整个身络,一点点的形成周天运转,将全身涅化身脉的死气一寸寸的排除体外。
可炎北并未感觉到任何的轻松,因为他的身心仍被这种伟力锁困,丝毫动弹不得。惶惶之时,沼水形成迅猛的涡流,先是凹了下去,再猛然冲天而起,一个无比巨大的阴影从塔泽中升起,一条黑影如灵蛇卷扫而来,炎北生生被掼进一个巨口当中,随着那个巨影沉入塔泽,再也没了声息。
随着塔泽恢复安静,涡流散,残留的伟力涅气也一点点的稀薄,塔泽恢复之前的宁静,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有一片茫茫死气。
……
炎北始终没有沉沦,在死气沉沉的寂灭气息中苦苦挣扎。他凭借的就是心络常在,以心络沟通感觉之络,不迷失,无虚妄,辨真我,求存在生死边缘,不至于魂飞魄散。
炎北怀疑他魂死道消在这里,甚至无**回转世,因为无论是涅化的死气,还是那种寂灭大道的气息都是湮灭万灵生机。
他同时觉得自己是被那巨影吞入了腹中,如果不能被这巨影异兽排泄出去,最终仍是十死无生之局。
“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求生的欲望越旺,炎北越发的冷静,虽载浮载沉,却心思如发。他存了拼一下搏一把的念头,感识之络全力运转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向外感知,捕捉外界的气息,察觉自己处于一条充满死气寂灭气息的河道,不断向下滑沉。
在绝境之中,炎北平生首次动用心络沟通三道感识之络,灵眼络,灵身络,灵意络,并行并用,一时间,所处之地变得立体起来。
“咦?前方竟然有光亮!”
炎北狂喜,难道自己即将被这巨影异兽排泄出体外?越发的近了,他的心颤了一颤,难以置信的通过灵眼络仔细察辨。
光亮有轮廓,不是一点,是渐渐的扩大,形成一个怪异的建筑。没有什么比在巨影异兽的腹中见到一座诡异的建筑更令人惊异的事情了。
炎北小心翼翼的接近,甚至不用动用灵眼络也隐约见到这座建筑的模样,而这条充满死气以及寂灭气息的河道在这里受阻,形成漩流,冲刷这里,这是有可能活命下去的契机,他必须把握住!
踏天步,始踏!
炎北施展了全部能驱动的星元,从河道踏空而起。其实他并没有踏出很远,但已经足够攀临建筑之上,他注意到这栋建筑有一种隐晦的灵性光辉内敛,竟然将这里的寂灭气息抵挡。
成功了,炎北登临其上,迅速动用解阵手段尝试能不能进入建筑之中。他已经开始搏命,甚至全力驱用了心络内储存的星元,在感识之络内的星元耗尽一空前,如果仍不能进入建筑之中,就是他魂死道消,湮然于世间的一刻。
解阵解的手法无效!
九爻阵算的解禁手法无效!
炎北略显慌乱,他体内的星元消耗大半,深知这是生死一线的危局,催发衍神神通,全力尝试所知的各种破禁手段。
“我有娘亲所授的四道手印,四道手印衍化四个神通,如今再推衍回去,以四道手印解禁,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开印!
启印!
击印!
收印!
还是不成,这一回炎北没有慌,准确的说,他已经来不及慌了,因为星元即将耗尽,如果四道手印的组合仍不足以开启这建筑的门户,他将殒落,而且是真正的殒灭,魂死道消,甚至无法转世轮回。
“这是与时间赛跑争锋,这里绝不是我之绝地!”
炎北四道手印的组合曾经无数次的反复尝试,早已经烂熟于心,他的双手结印晃如残影,空间识海荡起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激发出生命的无尽能量,全身燃烧起金色的火焰,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血脉气息。
轰!
一道金光荡漾,这栋建筑的那种隐晦的灵性光辉突然爆出灿烂的金色光芒,竟然将这条寂灭万灵的河水逼远,开启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深邃裂隙。
炎北闪身而出,仆倒在干燥阴冷的玉石地面剧烈的喘息,那道裂隙在他的身后缓缓合壁。
他成功了,顽强的活了下来。虽然眼前的一切是未知的,充满变数,但他至少有了一线喘息之机,将有余力一步步的走下去。
饶是在这座建筑之内,炎北也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摇晃,天与地轮换颠倒,不断的抛飞摔落。这种情形持续了很久,终于安稳下来。直到这时,抱着一个粗臂廊柱的炎北才缓过神,打量这里。
他所处的是一座巨殿之内,两侧各有四个需要十余人才能合抱的殿柱支撑起整个空间。他所搂抱的,是两个殿柱之间的过廊廊柱,一人多高,有嵌位的支臂,很多地方还镶嵌有破碎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