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道钟长鸣,灵韵纵横。井陌原的上空有道花绽放,七彩灵云悠悠晃晃,凝而不散。在万众瞩目中,一道虚空金光灿灿的道阶,缓缓铺展,直抵井陌原陌家的殿宅之上。
这绝对是无比震撼的一幕,哪怕是炎北早有猜想转生境开启是怎样一番恢弘的气象,仍心神嗡嗡作响,神识空荡荡,无法思考。
“冲啊!”
嘶喊与嚎叫,狂啸与咆哮,在下一瞬间陡然响彻天地,无数人潮如百川汇海,疯狂的朝着金光灿灿的道阶所在位置冲去。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炎北直至此刻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虚空道阶的位置似极了陌晓领他去过的古宅地段,就算不是很准确,离的也极近。
“那一片宅子必定全毁,不知道陌晓的小妹怎么样?”
炎北杂念纷呈,但脚下不含糊,没有丝毫的停留,如行云流水,全速奔赴井陌原。这个时候他顾不得许多,也无睱寻觅东谷和陌晓他们,甚至连通讯珠上的消息也来不及察看,只知道拼命的顺着人潮向前赶。
“果然是陌家的那片古宅!”
炎北冲到虚空道阶的底端,看到大片殿宇化为灰砖土瓦,他能够想像此时陌晓急迫的心情,想必在为他的小妹担惊受怕。
人潮滚滚,人头涌涌,在如此多的人面前,想要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炎北很快放弃了找陌晓的念头。因为他看到已经有人登临虚空道阶的顶端,全身有缭绕的白光,转眼消逝不见。
那里很快上演大范围的厮杀,混乱成团。太多没有转生牌的修士们联合在一起,劫杀同道,抢掠机缘。有人成功,狂笑着登阶顶,在志得意满中消逝。有人失败,怒嚎,发狂,无差别的杀掠,毕竟这里是南渊,身死道消,仍有转生重修的机缘,不太把身死当一回事。
这虚空道阶充其量有百丈宽,很难有人独善其身,各种防御宝器,灵物,符箓,纷纷呈现,所有人都抵御着,尽量的向前冲!
杀!
有人采取以攻为守的霸道方法,以群攻技开道,杀出一条血路,闯入转生境消失不见。
“好办法!”
炎北效法施为,大片的月刃浮光向前铺展,血色烂漫,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登上虚空道阶的阶顶,炎北有那么一瞬恍惚,那是一种界域之力的冲击,令他的神识一滞,反应慢上一拍。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各种攻击法宝和道法纷落如雨,轰击在他的身上。
噗!
大口的吐血,炎北紧接着被一束雄浑的力量包裹住,消失在虚空道阶之上。
……
虚空道阶,九岳奋力的拼杀,闯出一条血路。他想不到竟能见到炎北,只是距离有些远,他疾呼,怎奈炎北根本听不见。
九岳并不是一个人,随行的有坤斗,万战,鞠策,这三人被厮杀的人流截断,正各自为战。九岳想回身帮手,怎奈自顾不暇,他眼睁睁的看着万战被斩杀,皆因他的身材高大,目标最明显。
相比之下坤斗好了许多,他为人低调,策略鲜明,沿着边阶徐徐图之,以防御符箓护身。鞠策则更为高明一些,他是混入那些不具转生境资格的众人中虚张声势,背对着道阶缓缓向后登阶,一点点的往道阶之顶靠近。
九岳如杀神临世,周身三丈无人敢靠近。这给坤斗和鞠策一线生机,两人突然窜前,与九岳结势,同时登临道阶之顶。
“可惜了,万战没能与我们一起!”
鞠策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演绎悲情,九岳和坤斗都没有说些什么,这个人他们并不喜,只是这个家伙精擅阵道,是他们这个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依靠,故大家都不得不忍受这种伪善。
三人被道阶的传送力量护持住,九岳叹息,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与炎北交错而过。
“唉,好事多磨,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希望洛丘这个害人精最终能心想事成!”
……
自进入转生境的一瞬开始,炎北的心神被彻彻底底的震撼了。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冲击,他感受到了天与地的结合,阴与阳的碰撞,诞生出广袤无尽的混沌空间,感受到天父与地母孕育生命的种子,一点点的在这片混沌空间中茁壮生长,舒枝展叶,开花结果。
“这是生命的起源么?”
炎北懵然,不明所以,因为他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受,然后感受到了自己。
那是由混沌空间的某一点迸发出来的生命气息,一点点的壮大。炎北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生命孕育出来,如慧星赶月一般向着他急驰而来。
这个生命在如此急速中仍然拼命的成长,先是婴儿形态,然后一点点的变化。炎北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跟着是刚刚迈入问道学宫时的模样,然后再变,随着阅历和年纪的增长,变得与他现在越来越相似。
轰!
这生命气息如慧星飞撞,如此急速,惊得炎北心颤,祭出了洛神龟甲。然而,这神物竟然不可阻挡,与炎北长相一模一样的生命气息,竟透过洛神龟甲,狠狠的冲入身体,与他融为一体。
衣袂飞扬,然后消散,炎北莫名所以,因为一切并没有任何变化,但隐隐的,他觉得有所不同,又说不出不同在什么地方。然后他看到所处身的是一身无垠的空间,天与地,黑夜与白天,与外界并无不同。漫空之中,无数流星一般的生命气息飞驰而来,幻化容貌,与某个闯进来的修士身体融合在一起。
“这转生境好神奇!”
炎北惊叹,觉得天地大道衍生出来的自然伟力无比的神奇,这般造物的手段有鬼斧神工之效,远超他的眼界和认知。
“咦?”
炎北发现每个人与生命气息结合之后,都第一时间的盘坐修行,他也做出尝试,立即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生命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转瞬间,炎北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暗骂自己愚蠢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