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嫣很无奈。因为卫子歌确实没有动手,都是他的这帮跟随所为。在道理上,卫子歌向来奸滑,极少被人捏住痛脚,她满肚子火气无法发作。
卫子歌似笑非笑的瞅了炎北一眼,“北狄一族能够有四人闯到这里,说到底还是子嫣你夫家的实力不俗,子豪也真是的,总是这么不争气,逼得我卫家好像非得依靠外戚才能将腰杆挺直一些。”
说完,他还撇了撇嘴,再不看卫子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率众直奔问道阶而去。
炎北一直没有作声,形势不如人,还不如为接下来的问道阶早做准备。他注意到巫启和巫坚眼神里喷着怒火,显然卫子歌的一席话,令他们受到了伤害,尤其,卫子嫣还是他们的少夫人。
“子嫣姐,两位巫兄,我们不妨讨论一下问道阶吧,这一关我知之甚少!”
炎北容色平静,双眸饶有兴致的望向远处的一百零八阶问道阶。他的这番话实际上是真心话,因为他发现自己错了,以九关道前八关的神奇,这第九关怎么可能只是检验闯关者修为的关卡,这问道阶,必定有他所没能领悟和看透的关键。
卫子嫣和巫启、巫坚目光里均流露出异色,炎北的心性如此沉稳是他们料想不到的。应该说,卫子歌如此盛势凌人,炎北才应该是最为愤慨的那一个,可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半点关系。这绝对是一种道心的坚固,荣辱不惊,不起波澜。
巫启忽地躬身一礼,“炎兄,巫启服你了,受教!”
巫坚在一旁亦是有样学样,反倒是炎北失笑,还了一礼,“两位巫兄折煞我了,我只是在想着问道阶而已,刚才之事,权当有疯狗朝我们犬吠几声,我们还能和几只疯狗一般见识不成?”
哈哈哈!
巫启和巫坚大笑,巫启道:“我现在对炎兄是心服口服,炎兄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我现在豁达通明,心境再无任何阻碍,只凭这本事,巫启就甘拜下风!”
说话间,又有大批的人进入到第九关。北狄的百人队,此时来到这里尚不足半数,好在卫子豪与卓关等几位兄弟也先后抵达问道阶,众人聚焦在一起,开始共同磋商如何闯关。
关于九关道的问道阶,卫子嫣和卫子豪早就将所有的资料交予众人。在已有的记述中,问道阶共一百零八阶,闯关人根据通过阶数来议定实力和资质,越往上走,威压也是呈倍数上涨,少有人能够坚持到百阶,在卫家万年的历史上,还没有人直抵顶端,看一看阶顶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据传,问道阶并不是以修为定棺盖论,而是以悟性决胜。在卫家的万年族史上,只有不到百人成功的抵达百层,资质不凡的大多数人,都折戟在九十层的位置,所以九十层这一关,被称之为‘天门断’,有着“望穿秋山九十关,折戟沉沙天门断”之说。
因卫子嫣等人曾经闯过九关道,炎北心中一动,向几人询问以往闯问道阶的经历。
卫子豪第一个道,“老大,三十年前闯问道阶,我只攀上了五十九阶,就再挺受不住,只知道每一阶的的推力和旋力会越来越让人难以承受,我的感受,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卫悠悠朝着炎北抛了个媚眼,但炎北知道这是她的手段,倒并不是在诱惑她,自然也不会‘会错意’。
卫悠悠道:“奴家只走到了六十二阶,比子豪强不到哪去,但当时我们北狄人心涣散,原本也没可能获得族争之胜,故而来这里历练为主,更没有学那些亲族联手登阶,这下场么,可想而知!”
卫阳流露出如阳光灿烂般的笑容,道:“炎兄,当年我北狄一系,子嫣姐为众人之首,她的经历,或许尚有点建设性的意义。”
卫阴在一旁柔媚的一笑,点头称是。炎北注意到这一对据说永不分离的兄妹都有伤势,显然在轮回道吃了不少苦头。
卫子嫣道:“当年,我的确攀上了八十九阶,但已经无力再进一步,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信心能够迈上第九十阶。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力量,言语无法尽述,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给你们听!”
其它人都是半信半疑的神色,唯有炎北认为她所言非虚。因为如果有人询问他轮回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讲不出来,那种感受,唯亲历方能体会。
问道阶上,已经有大批的人开始尝试登阶。这些人联袂而行,但很快的,有人大声的叫喊,好象是联手的策略并不可行。在最初的五十阶,登阶的队伍尚能保持队形,但过了五十阶,大部分人开始分散开,而登阶最快的,已经在七十阶左右的位置。
北狄的众人也开始联起手来整装待发,卫子豪则叫嚷着让大家前后呼应,保持队形。但炎北只迈一阶,便感受到一种挟带推劲的阻力。这种阻力非常集中,该是问道阶感受到来人众多,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推力。
与炎北同等感受的人大有人在,所有人都放开手,保持分散的队形。这种彼此鼓劲,结队登阶的效果很有效,一直抵达五十阶的半数位置,还没有人掉队。
炎北在整个队伍的最后方,算得上是压轴之人。直到迈上五十阶,他才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一丝明悟令他恨不得退下去重新登阶。
可惜的是,问道阶一经踏阶,便没有退路,只余向上攀登一途。炎北凝立不动,全心感受着第五十阶传递过来的强劲阻力,心如止水。
事实上,一步一阶走上来,炎北便感受每一阶问道阶的怪异和不同。而直到五十阶这里,他才分辨出,这问道阶的潜在深意。
炎北一阵莫名的激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问道阶每十阶对应的是问道修行的一个大境界。只不过,这种境界的感知太微弱,也太过巧妙,如果不是他有感识之络,也绝难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