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魂以生,蒙智守命!
炎北祭魂所至,同时感受到两个自己。一个自己盘坐在石瓮之内,肉身执守,虚神以待,而另一个自己则通过精血祭魂而存,化为一具灵身,道韵化灵,处在一个迷蒙灵动的天地,应该就是所谓的祭魂杀场之内。
神识内察,炎北很快的发现,他的一切都在。神识所至,无有不察,所有身上之物,灵芒内敛,虚影淡淡,但催发起来,与真实无异,这般神奇,是事先完全想不到的。
炎北很快的发现,在祭魂杀场之中,他的鲲鹏神巢无法施展,甚至连神识也沟通不到。不过,他体内流淌奔腾的星元在祭魂杀场之中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这股力量,他甚至不敢轻易的动用,隐隐觉得并不能很好的掌控。
不得不说,炎北是有一些担心的。他不知道在祭魂杀场中,如何区分各自归属的阵营。要知道,随行云族之人,他识得的并不多,唯一令他心慰的是,这些人,都认得他,不至于自相残杀。
杀场之内,一族之人被屠戮干净,意味着结束,以幸存下来的人数获得积分。这种生死相残,本身就是一种嗜血的残酷,体现出轻贱生命,强者为尊的问道真途。
炎北忽然有了一种明悟,祭魂杀场所有人都是魂体,但真身还在,这本身就说明大道万千,必有一丝生机的至理。轮回往生,百世记忆,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都只是为踏上问道天地的终点,付出的一些努力罢了。
他悠然的一笑,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再不存之前的紧张和焦虑。生与死,不过是某个存在的形式,他突然触摸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洞天。
洞天,一方世界,自成天地。洞天所至,尽在掌握。炎北修为达到入微境界的圆满,却一直没有触碰到洞天境界的意韵,他虽然并不着急,但也知道这并不正常,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不正常。
从灵渊境的艰难,造化境界的不易,到入微境界的水到渠成,每一步,炎北都知道自己不正常。以当下来看,他身具感识之络,入微境界之下,无有不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入微境界和同境界相比,更具杀伤力,虽不一定秒杀一切同境界的对手,但绝对是少有人能敌。
以入微圆满境界,击败洞天境界的云陌,令炎北信心大增。摸石头过河的感觉虽然不好,但他坚信必定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问道道途,超越一切对手,攀上问道修真的巅峰之顶。
神识全力施展,炎北第一时间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存在,反到是无尽之遥远的天地。他没有想到祭魂杀场如此之大,如此广袤无边的杀场,要想杀掉某一族的对手,何其艰难!
无边的荒漠,炎北神识所至,杳无人迹。莫非,自己被传送错了?这里不是祭魂杀场?带着迷惑,炎北走了三日,终于发现了不对。
一处荒漠沙坑,炎北注意到这里有三具残影,弱弱淡淡的灵韵让他注意到一具水蓝色,一具焰红色,另一具则是淡青色。
如果以人界四方颜色论定,水蓝色,则是云族自己人,焰红色为占据南方位置的秘族,淡青色则是占据东方位置的秘族。
无法辨别这三人是如何殒命的,炎北将每个细节都察看清楚,总觉得似乎三人是在追逃中同归于尽的。接下来的几天,更加的诡异,炎北没有碰上任何活着之人。大多数都是殒命的残影,死法千奇百怪。
如果说他发现了什么,只能说,他发现云族殒掉最多,其它三族的人则较少,看样子,云族和秋族的联盟处于不利的形势。
一个月过去了,炎北着眼处全是荒沙万里,与天边接壤,他始终无法走出荒漠,没有撞见任何活人,但殒命的残影见到不少,全是水蓝色。
这可就不对了!炎北将所见所得一一推敲,脸色一点点的变了,一种不敢深想的念头浮现出来。
秋族在与风族和石族联手,清剿云族?
炎北这个念头一浮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本非云族之人,对秋族的姻亲盟约根本没有足够的信任。如果说秋族与风族、石族联手,三分天下,他绝对是相信的。
不好!
炎北的脸色再变,他的神识察觉到祭魂杀场的天地在感知中有了界线。
难道,祭魂杀场随着时间在收缩?
炎北越发的不安起来。他的神识所察不可谓不远,但仍未找到任何人迹的存在。这太不同寻常,他强烈的担心起云紫衣的安危,如果云紫衣不能识破这个杀局,恐怕云族在祭魂杀场一役,举族全灭,率先出局。
如果说现在什么最令炎北振奋,那么无疑就是,荒漠尽,丛林现!
奔行间,炎北看着远方的那一抹绿意,难掩内心的激动,以及随之涌起的欣喜。他讨厌荒漠,那种万顷荒沙的孤独感太堵心,他自幼生长在凶莽荒原,那里可谓森林广袤,即使是荒野丛林,也是遮天蔽日,和荒漠是截然不同的环境,回到丛林,在炎北来说,和回到了家没什么不同。
一入丛林,炎北脸色就变了,怒火盈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传送至如此遥远的荒漠,显然其它人并不是这个样子。
神识所至,到处是残杀血拼的战场。三百余人本不算多,但丛林的面积也并不大,石族和风族以及秋族果然三族联手,在清剿云族幸存之人,实力强悍的云族人拼了命的杀出重围,逃往无穷无尽的荒漠,怎奈三族人多势重,没有几个人能够逃得掉。
如果眼前什么最令炎北悲切,那么无疑是云紫月在拼杀中被秋族斩杀,香消玉殒。虽然死去的只是魂体灵身,但那种魂死道消撕心裂肺的痛,却是无比真实的,令人痛彻心扉。
远处,云沐和云紫衣以及十余名云族弟子背脊相靠,全力施展洞天之境,将所有的洞天重叠在一起,结成阵势,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