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空间之内,炎北并没有独善其身。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人,近得身前的,一概扫清或是赶出去。这一场厮杀,如果到这个地步若论谁的伤势最轻,他倒可以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看到活下来的这些人里有九岳,炎北还是多了几分轻松。他虽然被问道学宫追缉,但毕竟是学宫的弟子,九岳也是学宫的强横人物,两人曾经交手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结成伙伴,至少可以增加几分活命的机会。
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彼此明了心意。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以及表情,游移的目光开始打量着其它人,观察着每个人的动静。
有人发声,道:“各位,在下韩成,我们如此无妄而行事,还不知道这团金芒到底是什么,平白丢弃了性命,甚至因为什么而死都弄不明白,很亏!我有个提议,大家罢斗,一起看个究竟,商议所得,各位看看,如何?”
又有人道:“这里应该就是云梦桥秘境的机缘所在,韩兄的话我赞成,大家联手看看这机缘是什么,再平分掉。”
“我倒没有意见!”,有人紧接着发声,跟着数人附和,意见很快达成了一致。能够罢手不斗,就是炎北也没有异议,但没有人敢放松戒备,一点点的凑到由无数光点拼成的莲花圆盘处,那团金光看上去依旧耀眼。
韩成沉声道:“诸位,我们大家一起禁锢住这团金光,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如何?”
韩成不敢不小心,这个时候谁敢妄动的下场都是死,但总不能所有人这么耗着。
韩成的这个提议肯定是现在最为合理的,所有人的识念都浸入到金色的光团之中,炎北也不例外。唯有不同的是,他浸入的是神识。
轰!
那一种奇妙的共鸣,所有人的心神和识海都受到了震荡。虚空突然发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金色的光团在眼前砰的裂开,向着虚空扩散,蔓延。
所有人惊异莫名之时,无数光点拼成的莲花圆盘也碎散了,所有的光点在虚空中飞旋飘舞,然后凝聚,化为一座巨桥,横亘在虚空。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更有失声惊叫。
“是云梦桥!”
炎北双眸闪耀奇光,全身热血沸腾。他敢说在场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变化是什么,因为神识浸入光团时,一种几近虚无飘渺的讯息被他第一时间察觉,他直接动用了灵意络,将那些讯息用神识锁住,只逸散出一小部分。
炎北不敢有丝毫的分神,眼前的光点变化,是云梦桥神通的衍变,他锁住的那些讯息早已经被读取出来。这可是云梦桥神通的衍化,而且,炎北凭借在梦神界的经历猜测,这种衍化,很可能只出现一次,唯一的一次。
光点幻动,恢弘的云梦桥桥下洪流滚滚,桥上云气蒙蒙,一丝丝的道韵在云气呈现出七色彩虹。
云梦七虹桥!
当一个清晰的名字出现在炎北的神识,光点纷散了,巨桥发出轰鸣,化为一道巨拱。整个桥身,变化了形状,弯拱如月,道韵亦变得清幽月明。高耸尖峰,道韵清冷,漫漫星辰悬挂。
云梦星辰桥!
幽幽两岸隔山水,山水相依人不见,不见伊人悠悠远,悠远无尽在彼岸!
云梦彼岸桥!
光点涣散,凝化为浓郁的一方长条,渐渐的失了颜色。金色的光,消散了,不见了,虚空之中,只遗下这一方长条。
如果说,遗下的东西有个数量,或许不会起争执,但眼前一幕,这遗下的东西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宝贝。有人迅疾的争抢,有人拼命的阻断,有人开始了暗算,亦有人冷眼旁观。
“大家不要动手……”
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有人的话只是半句,就被杀机湮灭。
又一场腥风血雨,又一场疯狂杀戮,开始了!
炎北没有动手,他还在感悟,感悟云梦桥的神通变化,所以,他处于战局之外。同处虚空,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有人发了疯般的对他动手,他一味的向远逃避,远离战场。他怕有遗忘,更怕断了这三桥的道韵感悟。
炎北的感识之络简直是在疯狂的运转,星芒如灯,点亮了他眉间的骨。虚空不空,虽然光点不显,但那种铺展开的三桥道韵还在,空间识海中,三桥在虚空衍变的一幕幕完整的呈现出来,没有遗漏。
这种道韵变化,是迄今如止炎北捕捉最完整的。他敢肯定,在场之人没有人比他获益更大更多,只要给他时间参悟,这云梦三桥,都会成为他随手而成的神通,威力怎么样现在虽然不知道,但可以想见,以云族的底蕴,成就自然不凡。
炎北突然有了种明悟,云族任由这无数的人进入云族秘地,什么测试,什么考核恐怕都不是晋级的评判标准,真正晋级的条件,恐怕就是对云族这些秘境的感悟和收获。
想想就知道了,云族招婿,又开放了如此之多的秘境,真正能走到最后的,怎么可能对云族秘法一无所知,那么问题来了,云族,是怎么知道秘境之人获得了这些机缘的呢?
炎北深吸口气,看向拼死缠斗的十余道身影。这些人边打边叫骂着,不停攻心伐善,拉帮结伙,有人已经枉送了性命,形势越演越烈。,
不管这一方长条是什么,它毕竟是云梦三桥神通衍化出来的,虽然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必须一争。
之前也有观战的,但绝不多,炎北的加入令战局更是混乱,虚空之中到处都是飘浮的血雾,血团,残肢断臂更不用说,一个不小心就会撞上。
第二轮的血战不知过了多久才告以段落,炎北无奈的苦笑,看着得到此物的九岳。这一场混战下来,只余下九人,每个人各执宝物,映得虚空灵芒交织。
九岳的抱的是一面镜,其它人有握着笛子的,有抱个大鼓的,一个人托着比东谷的大海碗还要大上圈的巨碗,还有人面前悬着剑,竖着枪,还有舞动着的绳和绫,唯有炎北是背着锅,至少在其它人眼里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