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秀女大选的日子。
虽说徐娉儿掌管选秀相关事宜,但其实需要她做的事情还真不多。
尤其这才刚开始海选。
后宫有相应部门处理整个流程,她早前听了管事嬷嬷的呈禀,觉得这套从前朝遗留下来的选秀过程没什么毛病,便让管事嬷嬷按着规矩打理。
今年参加大选的秀女比她们上一届的人更多。
除了京城闺秀中到了年纪的姑娘进宫参选外,各地官员家中的适龄姑娘,也有不少远赴而来参选的。
合共有一百五十余人。
大选三天过后,留下了三十六人在后宫住下,进行为期半月的宫廷礼仪学习,半月后的殿选,由皇上,太后和徐娉儿三人共同选定合适的秀女。
听着像是没什么事,但一选后多了三十六位秀女住进宫中,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往年总有秀女闹出这种那种事的经历,徐娉儿听过管事嬷嬷的讲解,得出一个结论便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三十多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她怕是有得忙了。
果然,一选后的后宫渐渐热闹起来。
不少秀女与后宫嫔妃有些或多或少的关系,或是表妹,或是堂妹,远点儿的,还有同乡情谊的攀扯。
秀女每日有一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除了在御花园赏花,去大明湖赏景,不少人也会去能扯上关系的嫔妃处拜见一二。
这日早上在景仁宫请安时,提起选秀的秀女,众嫔妃们便如同夏日清晨的鸟儿,吱吱喳喳个没停。
“据闻这一届秀女,容貌最胜的姑娘是宁嫔姐姐的表妹?”罗美人笑盈盈道,“妹妹昨日见了,真是一个叫闭月羞花。”
宁嫔温婉一笑:“罗妹妹说的是本宫的远房表妹,说来本宫也是头回见她,确实长得好。”
“说的可是这届秀女的双姝之一?”李嫔好奇,“本宫听说另外一位是珍妃姐姐的表妹,同样相貌出众得紧。”
珍妃撇撇嘴:“什么表妹,关系远得不能再远那种。”
若不是选秀,怕是老死也记不起来的亲戚!
昨日贸然去她宫中求见,还正好选了她午歇的时候。
珍妃素来最烦睡觉时被打扰,迷糊中听了禀报,直接让人打发了去。
若真选中进宫,彼此就是对手,谈什么薄的不能再薄的亲情。
若没选中,就更不用见了。
李嫔见状,掩嘴一笑:“昨日听闻那姑娘从珍妃姐姐宫里出来,眼睛都红了。不少人说是和姐姐许久不见,两人激动难当才哭红了眼。”
珍妃眉眼一瞪:“当真这么传了?本宫昨天根本无暇见她!”
她这话一出,正殿里静了一静。
众嫔妃大约都品出了味来。
珍妃这表妹不简单哪。
没见上珍妃还能传出这样的传言,可见心智和手段。
“这才刚开始,”荣嫔浅声一笑,“日后咱们可是要热闹了。”
是夜,陆辰渊摆驾景仁宫。
“皇上,一选留下来三十六名秀女,昨日已经安置妥当,”徐娉儿想起还没给陆辰渊汇报这件事,一边替他揉着额角,一边道,“再过半月,就可以殿选了。”
陆辰渊眉一皱:“一选留下这么多人?”
徐娉儿挑眉一笑:“今年参加大选的秀女比上届多了近一半,留下来的秀女便稍微多了些,都是不错的姑娘。”
何必祸害那么多人?这个念头在陆辰渊脑海一闪而过,淡声道:“殿选留下三五个就成。其余的若觉得好,便赏赐下去。”
每一届选秀的秀女,若是皇帝觉得合适,可以赏赐给皇室宗亲,甚至朝堂重臣。
其余没选上的,回了家后,也会有不少好人家前往求亲。
徐娉儿怔了一怔:“只留下这么少?”
三十六人才留下三个或五个,陆辰渊还真是对美色没有太多的追求啊?
话音一落,还没回过神就被陆辰渊一手拽到了他的怀里。
徐娉儿的额头被轻轻敲了敲:“怎么?朕在娉儿心目中是那种人?”
他是个有洁癖的帝王。
倘若不是遇上娉儿,恐怕现在还是一个女子都不曾碰过。
即便后来触碰女子的手不再起红疹,陆辰渊发觉自己还是不喜欢接触除了娉儿外的女子。
这样也挺好。
有娉儿,有大宝小宝,此生足矣。
如果不是因为选秀是历朝历代必经之事,他甚至想废除一项活动。
但转念一想,众臣怕是有不少会因为废除此案而以死相谏,陆辰渊便懒得折腾了。
横竖,总有些心大的人,铁了心往后宫塞人。
他倒是也想瞧瞧,这些人究竟心有多大。
所以选秀的秀女,留下那么几个就行。
其余的,发放回去,没必要耽误人家。
低低地瞧着徐娉儿好奇的眉眼,陆辰渊眯了眯眸,说不上来的不悦涌上心头:“娉儿就这么高兴给朕选女人?”
徐娉儿眨了眨眼。
这是送命题啊。
回答是,感觉小命会在陆辰渊带刀子的眼神下没了。
回答否,那算不算七出之一善妒?
咧唇嘿嘿一笑,徐娉儿顾左右而言他:“皇上如此英姿卓绝,秀女们见了怕是都迈不开步子了。”
陆辰渊薄唇微勾:“朕稀罕?”
您大爷当然不稀罕,都是别人稀罕您。
徐娉儿赶忙又换了话题自救:“前几日瑞王妃来宫里,跟臣妾说这一届秀女给瑞王爷选上几个送他府里去。”
陆辰渊眉头一拧:“怎么?他家又闹架了?”
瑞王爷这一对,基本是三天和好三天闹架,瑞王府里时常鸡飞狗跳。
“瑞王妃不是怀了身孕?又进宫了?”
徐娉儿笑着点头:“她怀了四个半月身孕了,前个儿气咻咻地进宫,专程说这事来着。”
“瑞王妃这话,朕觉得得反过来听。”陆辰渊摇头。
若真往瑞王府送女人,回头陆辰宇来他这闹,可不得烦死他。
他是品过味来了。
陆辰宇那小子和他一样,一个女人就足以。
徐娉儿笑着点头:“臣妾也是这般想。”
陆辰渊定定地看着她,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不许想别的人。”
如此大好的夜,想他一个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