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
晚晴和桃儿发现陆辰渊驾临,忙下跪行礼。
徐娉儿笑盈盈地起身屈膝,就被陆辰渊大步流星走过来扶住:“娉儿在请平安脉?”
“回皇上,”徐娉儿弯起唇角,“正是呢。今日李御医不得空闲,派了太医署的罗医女过来请平安脉,罗医女正在给臣妾讲怀孕的注意事项,臣妾听得入神,就连皇上进来都未曾发现,皇上可莫要怪罪臣妾才是。”
陆辰渊笑着揉了揉她的鼻尖:“朕怎会怪罪。”
他揽着徐娉儿大马金刀地往主座上坐下,挑眉看了眼跪在前方的罗姒纤:“罗医女,宸妃娘娘的脉象如何?”
罗姒纤的身子莫名地颤了一颤,恭声回应道:“回皇上,娘娘和腹中胎儿皆安好无恙。”
“那便好。”陆辰渊最爱听的就是这句话,眉眼间舒坦一片。
“皇上,娘娘,”罗姒纤又道,“奴婢先告退了。”
徐娉儿像晚晴递了个示意的眼神,含笑道:“今日多谢罗医女了。”
晚晴过去准备送罗医女出去,然而罗医女忽地抬了抬头,看向了陆辰渊的方向。
时间几乎就在这一霎凝住。
罗姒纤直愣愣地看着陆辰渊,粉色的唇翕动:“陆、陆公子?”
陆辰渊凝眼向她看去,待看清了她的眉眼,不由一愣:“罗姑娘?”
按理说,以罗姒纤医女的身份,抬头直视天颜是大过。
然而从她的话听来,与陆辰渊似乎曾经相识,且并非以皇上的身份相识,倒是让大殿中的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梁公公上前一步低斥:“休得无礼!”
罗姒纤这才呆呆的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屈膝跪了下去,垂下眉眼道:“奴婢一时情切,还请皇上恕罪。”
“不妨事,快起来。”陆辰渊神色温和,“罗姑娘何时进了京?又怎会进了太医署做事?罗大夫现下可还安好?”
“回皇上,”罗姒纤的声音莫名哽咽了,“奴婢随家父一路奔逃,本欲进京寻亲,哪知家父在半途病故,临终前给了奴婢一封信,让奴婢进京寻李御医,请他老人家关照一二。”
“李御医见奴婢医术还行,便举荐奴婢参加太医署的医女招考,是以奴婢才进了太医署。”
“只是……”
她当年和父亲一同救下的陆公子,怎么竟然是皇上?
刚才若不是觉得陆辰渊的声音熟悉,她也不会冒着大不韪之罪抬头偷看天颜。
陆辰渊听闻罗姒纤之父已殁,不由沉沉地吁了口气:“想当初若不是因为你们父女出手相救,朕的伤怕是会恶化的厉害。只不曾想尚未回报你父亲,他老人家便仙逝。”
罗姒纤双眼红红,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时没了言语。
“也罢,”陆辰渊想了想,“以你的医术,在太医署做医女正合适,如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可以寻梁进忠处理。”
梁公公忙在旁应声。
徐娉儿一直安静地坐在陆辰渊身边,默默地打量着这出千里认亲戏。
罗姒纤刚才偷瞄到陆辰渊那一霎的神情,妥妥是存着几分爱慕的呀。
陆辰渊和罗姒纤,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两人是虾米关系?
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头挠得她怪难受的。
待到梁公公领着罗姒纤退了下去,她终于忍不住揪着陆辰渊的袖子道:“皇上,您何时认识罗医女的?”
陆辰渊望着那气鼓鼓的包子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把柔嫩的面颊:“娉儿这酸溜溜的语气,莫不是吃醋了?”
徐娉儿顺势撅了噘嘴:“人家只是好奇。”
陆辰渊沉沉地笑了两声,一边摸着徐娉儿的手,一边道:“娉儿可还记得朕在定边城一战受重伤之事?”
“臣妾记得,”徐娉儿点点头,水漾漾的眸儿睐他一眼,“可是皇上您不是说您的伤是凌天堡的大祭司治好的吗?”
和这刚冒出来的罗医女又有什么关系?
“朕当时身受重伤,一路奔逃,”陆辰渊感慨,“路上伤势加重,曾高热昏迷,幸偶遇罗家父女,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退了热,后才潜入凌天堡,寻得大祭司。”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难怪那罗医女看见陆辰渊的时候惊讶万分。
昔日落难的公子哥儿,竟然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换了谁,都得惊呆了去。
罗医女的反应,算是镇静的了。
“罗医女于皇上您有救命之恩,”徐娉儿想了想又问,“您打算不封赏她么?”
陆辰渊沉吟:“赏自然是要赏的。娉儿觉得赏什么为好?”
要换了是她,当然要钱了。
没有什么比有钱傍身更加让人安心的了。
只是罗医女看着如同高岭之花,说不定不屑于金银这种阿堵物?
“罗医女医术精湛,会不会更喜欢珍贵难得的医书或是药材?”她寻思着,不自觉想起白越来。
白越也是医学奇才,似乎就特别爱收集各种医籍孤本。
陆辰渊觉得甚是有理:“那朕便让梁进忠去寻些前朝医书,赏给罗医女。”
罗姒纤得了皇上的赏赐,在太医署名声渐起。
她又是李御医举荐的医女,为人温顺有礼,医术精湛,在太医署里不仅没有因此受到了排斥,反而得到不少赞誉。
这些本是太医署内发生的事,后宫中自然不大清楚。
然而罗姒纤除了在太医署成了大红人,在后宫同样慢慢引起了嫔妃们的注意。
起因是源自于荣嫔。
荣嫔的月事推迟了近七八日的时间,若不是因为最近未曾承过宠,定然会以为是有身孕了。
只是这月事不仅推迟了,肚子还疼得厉害,思来想去只能让人去太医署请医者来看。
月事上的问题,通常都会去请医女。
宫婢去了太医署询问,正巧罗姒纤当值,就随着她去了荣嫔的储秀宫。
她给荣嫔把了脉,开了一副方子,用了之后荣嫔很快就来了月事,且肚子不那么疼了。
荣嫔见罗姒纤说话条理清晰,随口问了两句关于女子怀孕之事,哪知罗姒纤的回答却刷新了她对怀孕上的理解。
本以为这女子怀孕,无非就是承受龙恩,然后祈祷怀上龙嗣,都是看的运气。
哪知罗医女却不是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