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整晚都没有醒,早上医生来查房时,她才悠悠转醒,明月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等医生走了之后,才在门口跟老太太聊起来。
“奶奶,我身上有点臭就不进来了,一会儿顾司渊来了,我先回去洗个澡再来看你。”
她没有提奶奶生病瞒着她的事,但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心里生着闷气呢。
“我本以为只是拉肚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想到会闹成住院呐?”
“我知道奶奶是不想让我操心影响工作,只是奶奶,你和我才是更亲的人,你出了事不想着与我商量,却去依靠吴婶儿,我都有些吃醋了。”
听她这样说,老太太就知道她是没去计较了:“行,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有什么事儿都先跟你说。”
“本来就应该这样,你要不要上厕所?”
“不用,你打电话叫小顾早点来吧,你也回去歇歇。”
明月一直在病房外,直到顾司渊来了,吴婶儿也来了,她才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回了家。
回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瓶香水找了出来,原本想扔掉,但又担心被其他人捡去误用了,惹来麻烦上身。
思来想去,她把香水放到了田美丽送来的包包里,将他们绑在身上去地府找了十三娘。
这大清早的,十三娘那金碧辉煌的饭店空无一人,明月不想引来更多事端,将包包放到她的门口,留下了一张字条,以十三娘的威信,应该没有敢拿她的东西。
明月立刻回了魂,痛痛快快洗了澡,又把身上穿的衣服点燃火烧掉,才觉得把胡姬带来的麻烦处理掉了。
她仰躺在床上感叹:这人间孟婆果然是不好当。
一夜未眠,她很快便陷入了沉睡,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顾司渊打了电话过来,说奶奶想见她,明月立刻起身赶去了医院。
“奶奶,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泪眼朦胧,拉着明月的手不停地唤着她:“月月啊,月月......”
明月不解地看向顾司渊和吴婶儿,就这么几个小时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老太太这么伤心。
“我们也没聊什么呀,”吴婶儿也手足无措,“小顾说了些你在剧组的趣事,我说了点天琪的事儿,别的什么也没说。”
明月转向老太太问:“奶奶,我在呢,好好的呢,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老太太抹着眼泪看着她:“月月,你是好孩子,应该会有好报的,肯定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明月耐心地陪着她,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又和她一起聊起了童年趣事,这才把老太太哄得开心了些。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老太太又把她赶了回去,让她大清早来替吴婶儿,可到了半夜吴婶儿又打电话把她叫到了医院。
因为老太太的情况又跟白天一样了,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抹眼泪。
这不正常,老太太又不是生的什么大病,医生都已经说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何必对明月患得患失到这种地步。
三番两次地这么折腾,所有人都累了,明月索性给吴婶儿放了两天假,打算自己在医院将奶奶一直陪护到出院,让她彻底心安。
是夜,明月把奶奶哄睡着之后,合衣侧躺在陪护的小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清墨,你现在在做什么了?”
“我和黑五在一起,他在问我十三娘门前的那个包包是不是你送的?”
明月愣了一下,嗫嚅着说:“是我送的,我请了元智法师做法,托别人捎给她的。我不是给她留字条了吗?”
“嗯,十三娘说会好好研究那瓶香水的,你不必再为它烦心。”
说完之后,明月和白清墨都有些沉默,这两天他们各自劳累奔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小兔子,你想不想我?”
“想,”明月在感情上本就算不上是个矜持的人,“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最近经常听就跟着学会了。”
明月为白清墨哼起了那首缠绵的古风歌曲《吹梦到西洲》,歌声袅袅,将心中相思尽倾诉于对方。
“清墨,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是。”
这份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明月敏感地感受到空气中那微弱的波动,应该是有东西进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动静。
“砰!”
“哎哟!”
在呼痛声响起,明月立刻站起身祭出了定魂铃将整个空间都封锁起来。
一个矮小的魂灵缓缓显出身形来,明月定睛一瞧,分明就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子,此刻正捂着脑袋使劲揉搓呢。
明月在奶奶睡着之后把自己的莲花吊坠挂到了她的脖子上,果然起了作用,把这个想要上身入梦的魂灵给震开了。
“你又是来折磨我奶奶的?之前是不是你让她噩梦连连?”
明月冷声质问着,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孩儿就对他有半点好脸色。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听说这里有个老奶奶的房间很香,跑过来看看而已,姐姐不可冤枉我哦。”
那个魂灵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嘟着小嘴配上委屈的神色,非常的惹人怜爱。
“如果真是像是你说的那样,你凑那么近做什么?你要是没有恶意,现在就不会受痛。”
“我,我......哇啊哇啊.....”
明月被他的哭声烦得捂住了耳朵,但根本没有用,有更多的婴孩哭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直往人的脑门里钻,听着瘆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