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也算家?”
苏云书讽刺一笑。
“若这也算家,那我明确告诉你一声,这个家有我,迟早得散!”
沈今安:“……”
这舅舅,有话他是真敢说啊!
却听下一秒,苏云书又曝出一个惊天大瓜。
“早在侯府出事流放之时,你怕苏家被牵连,已经把二姐姐踢出了族谱。如今,二姐姐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凭什么还拿苏家的列祖列宗来压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顿。
谁也没想到,苏世忠竟然冷漠至此。
沈临枫紧紧搂着苏芸禾的身子,就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动了胎气。
苏芸禾却比她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她只是最初愣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
前有一个给自己下了十几年避子药的亲姐姐,后再来一个把自己剔出族谱的亲爹,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她还有一个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亲娘。
她人生的底色,如果用女儿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直这么“操蛋”。
难得在心里爆粗一回,苏芸禾心口的郁气都少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沈临枫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没事。”
她是没受什么刺激的,苏世忠却是被儿子气的捂着心口坐下。
“你,你这个逆子!逆子!!”
苏云书没皮没脸,这般不痛不痒地骂,根本伤不到他,苏世忠也不解气。
转头看着呆愣愣的妻子,他发泄怒火:“看看你生的几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我真是欠了你的!当初——”
这话戛然而止,却让神色呆愣的苏母仿佛被踩了脚一样。
“当初什么?你是不是又后悔娶我了?当初若是她嫁过来,一切就不一样了,是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说到这里,苏母真真是伤心极了。
苏云娇给她下打胎药都没让她这么伤心,苏老爷不过区区“当初”两个字,就让她破了大防。
沈今安封澈对视一眼,原本想拉快节奏的心思渐渐歇下。
不能动,还有瓜!
苏世忠一脸厌烦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好好解决眼下的事情,不要让苏家丢脸!若不是你不会做母亲,他们三姐弟,怎么会如此不和不睦?”
“我不会当母亲?我不会当母亲?”
苏母哭着反问,整个人似乎都崩溃了。
“若不是她长得那么像那个贱人,我会不喜她吗?她也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难道就天生不爱她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旦碰上跟她有关的事情,你就会怪我!你看了她这张脸,你又开始想起从前了!”
明明已经过了半辈子了,苏母对于曾经的事情,似乎还不能释怀。
苏芸禾等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是心里隐隐感觉,这似乎就是苏芸禾不受宠的原因。
苏世忠一脸疲惫,“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早都不在了,你提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你总是这样,这些年,抓着以前不放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他承认,今日看到苏芸禾那张酷似故人的脸,他确实很恍惚。
但,时间回不去从前,他这样一个注重现实的人,也不会一直沉溺过去。
可苏母做贼心虚,每每遇到一丁点跟过去相关的事情,就会炸毛,反反复复的说那些没用的话。
时间久了,他就早就过了解释的心,也懒得搭理她了。
却没想到,他的任其发展,竟然无意中伤了自己的孩子,也让如今,陷入两难之地。
眼见着两人打哑谜,一个沉默一个哭,谁也不肯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苏云书焦急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说明白点儿!我们根本听不明白啊!”
苏世忠夫妻俩都不肯说,场面一度沉默。
一直趴在地上当透明人的苏云娇却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苏芸禾,“你想知道吗?你若肯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苏母气急地看着苏云娇,没想到当年把这陈年旧事告诉她,却让她把母亲的难堪当成了救命法宝。
她想骂她训她,可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宠了她大半辈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骂她。
她转头看向苏芸禾,既不想让她开口询问,又有些期待,她真的愿意拿这个交换,从此放了她,也放了苏家。
然苏芸禾只是淡淡地看着地上的苏云娇,生平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怼她。
“你爱说不说,我无所谓。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不会放过你。”
苏云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苏母的心也“咯噔”一下落了地,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坐在椅子上休息良久的苏世忠也不知是否看出沈今安等人想了解真相的心,抬手道:“出去把邱嬷嬷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被带进了院子。
感受到院子里的沉闷气氛,老嬷嬷战战兢兢行了礼,“不知老爷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苏世忠颓然道:“我跟你家二小姐的事,你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你跟大家伙讲一讲吧!”
那老嬷嬷环视一圈,忽略了苏母看向她的愤怒的光,定定地看了会苏芸禾,随后,低下头古井无波地叙述那些外人不得而知的陈年往事。
原来,苏母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的。
二人双生同出,样貌相似,却又有不同。
姐姐活泼开朗,娇俏动人;妹妹生来身子孱弱,病体缠身。
黎家父母并不重男轻女,对于身子骨弱的女儿,也是相当疼爱。
在二人年岁颇小的时候,黎家父母便经常抱着妹妹去寻医问药,看诊照料。
这身子骨健康的姐姐,也就是苏母,便被送到了老夫人的身边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