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看出封澈眼里的忌惮,咬了一口肉道:“少年啊,你挡这一下子有啥用啊?老头我若真想出手伤人,你哪挡得住啊?”
封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连他的暗卫都没能察觉到的高手,他的行为无疑是多此一举。
可即便如此,保护身后的小姑娘,也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沈今安看这老头不像坏人,索性从封澈的身后钻了出来,笑道:“老人家是食中优客,特来家中品尝美食,怎么能不让我们知道呢?给我提提意见,下次我好做的更好吃一些啊!”
那老头瞬间不好意思道:“嘿嘿,你这小娃娃,倒是会损人!唉,老头子我若不是碰上了个损友,把身上的钱都搜刮走了,也不知道沦落到偷人家鸡吃的地步!”
唉,真是交友不慎啊!
老头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肉,恨恨地想。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我家里人传讯了,等过一阵子,他们就找来了。”
沈今安:“……”
好家伙,他之前是打算当常客了?
家里养着一个暂时金盆洗手的小小偷,外面住着一个刚入行的老小偷。
沈今安都想去算算自家风水了,这一天天的,都招来的什么人?
那老头还在自顾自地说:“你这小丫头做的东西是真好吃,老头子我天南海北走过这么多地方,就属你做的菜最好吃!这几天的饭我也不白吃。老头子我会看点儿疑难杂症,等过几天上山,我采点儿草药,给你们配制点儿好药,绝对让你们物有所值!”
沈今安眼睛亮了,她正想找个师傅学医呢!
她上前拉着老头儿往前院走,边走边道:“老人家快屋里请,什么白吃不白吃的,我沈家最是好客。难得碰上这么合眼缘的人,您快家中住几天!”
她得好好看看这老人家医术如何,若是厉害,她绝不能放过啊!
老人家牙口不错,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只烤鸡又基本下了肚。
剩下的鸡骨头鸡架子,就随手扔在了地上。
小狐狸和小狼崽是不肯吃这些骨头的,沈今安都是让田姨娘收起来,到时候给砖窑厂那边新养的狗狗吃。
那老头被请到了正厅,沈今安给他泡了一壶茶,恭恭敬敬地端上。
那老头斜眼看着沈今安,意味深长道:“小姑娘殷勤过头了,怎么对老头子我这么热情?”
心里纳闷,自己的名气已经大到天下妇孺皆知的地步了?
怎么刚透露一点自己的本事,就这么热情呢?
老头自恋的摸着胡子想。
沈今安笑着道:“害,您不知道,我特别爱做美食。可家里人就知道说好吃,也不知道哪里好吃。我一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您对美食一道也颇有研究,跟您探讨,我觉得我的厨艺能更上一层楼!”
老头一听这话,那腰板可是挺的溜直。
“没错!你这小姑娘有眼力,我确实对美食颇有研究,你跟我多唠唠,我能让你的厨艺更上一层楼!”
这是小忽悠碰上老忽悠,俩人凑一块儿就是一顿忽悠。
封澈虽然也在正厅里,却找不到任何能插嘴的空隙。
明明是三个人的正厅,他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前院一直在等着吃的几个吃货忍不住堆在门口,小声问在正厅独自喝茶的封澈道:“三哥,什么时候可以吃烤鸡啊?”
封澈不理。
几个人急的抓耳挠腮。
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占用了安安姐姐的时间。
牧捷和潼潼姑娘严厉告诫他们不得放肆,他们才不敢说话的。
不然,就凭封六的混蛋程度,早就进屋抱着沈今安的大腿撒泼打滚了。
还是唠了一会儿之后,那老头实在听不下去屋外那肚子们咕咕叫的声音,道:“他们是不是饿坏了,快让他们去吃吧!”
沈今安这才出来,给众人分鸡。
沈今安给封四公子剔除了一些比较嫩的鸡腿肉和脆脆的鸡皮,让封五端去厢房。
然后又剁了一只,让封六和沈三郎拿给一直在屋里绣花的苏芸禾与田姨娘。
正厅摆了上一只剁好的,剩下两只半就分给这几个吃货。
最后一只,就留给她爹和小叔叔了。
但转念一想,回到厅里也不能干坐着。
沈今安索性在厨房里炒了个五香瓜子,又从空间里直接拿了些牛奶出来,在厨房煮了一锅奶茶。
闻味儿赶来的吃货们自然是要分走几杯的,剩下的让沈今安装了壶,往正厅端去。
却不想刚进正厅,竟然看到那老头在给她娘把脉。
田姨娘站在苏芸禾的身后,苏芸禾的手腕上搭着一张帕子,两人的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盯着那正闭着眼睛的老头。
良久,老头收了手,田姨娘急切道:“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身子可好?”
老头捋着胡子,沉默地摇了摇头:“不好说,不好说啊!”
一时间,连沈今安都站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娘难道身体不好了吗?”
老头:“非也,非也!怪哉,怪哉!”
沈今安急道:“我的老爷爷啊!您有话快点儿说吧,我们不怕鬼见愁,就怕老中医摇头啊!”
那老头笑了:“你这小姑娘说话有意思,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娘中毒了,若是治不好,往长了说,也就十年寿命了。”
苏芸禾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喃喃道:“十年?十年寿命……”
那个时候,她的安儿也才十九。
运气好的好,应该嫁人了。
还好还好,不能陪相公白头,好歹能看女儿出嫁,不让她背个丧母之女的名头。
经历过了这么多风浪,苏芸禾的心也坚强了许多。
好歹在西北这段日子,她已经过上了她曾经梦想过的自由轻松的日子,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没了最初的惶恐,她反而释然了。
田姨娘和沈今安却红着眼眶,不敢置信。
沈今安:“中毒?家里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到底是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给我娘下毒?况且,我们才来西北不到一年,到底得罪了谁,让他不禁下毒害我们?”
那老头挑挑眉,诧异道:“谁跟你说是最近下的毒?你娘体内的毒,至少淤积十五年以上,早就成了陈年老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