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村里各处接连响起鞭炮声,辞旧迎新。
应雪两耳被宽厚的手掌捂着,整个人被拥抱在谢修远怀里。
“咳咳……”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还不等她回头就听到谢修远喊道:“叔叔,新年快乐。”
“诶,新年快乐啊,小谢。”应建国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家姑娘还跟人搂搂抱抱的。
应雪连忙退出怀抱,转过身。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喊了声:“爸。”
应建国黝黑的脸上带着笑,不善交际,“外面冷,都进屋坐吧?”
“不了,叔叔。我就是来给阿雪送红包的,马上就走。”说着,谢修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
应雪愣住,指了指自己,“都给我的?”
谢修远拉起她的手,将红包放在她的手里,“对,都给你的。我妈,还有外公……还有我父亲托我给你的,祝你新年快乐,岁岁平安,阿雪。”
应雪愣愣地问:“那怎么有六个啊?”
谢修远笑容温和,解释道:“还有一份是他们给我的,不过,我的就是你的。”
应雪收下红包,抬手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夹后耳后,眉眼间都是笑意,“哦。”
应建国也欣慰地笑着,但嘴上却客套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啊,她都是大人了,哪还能收红包啊。”
“要给的,没结婚就还是小孩。况且这也是我家人对阿雪的喜欢和祝福。”谢修远温逊有礼的说着。
应雪踮起脚尖,侧着身子凑近,谢修远配合的低下头听她说,“我上高中都就没收过压岁钱了,我妈说过了十六岁就不是小孩了。”
谢修远笑意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以后的每年,我都给你包压岁钱?”
应雪心中因为他的话而发烫,只笑不语地翻看着手里的几个大红包。
和应建国一番客套推辞,谢修远又独自开着车离开了。
应建国关上院门,满意道:“这家人不错,还知道过年给你包红包。”
应雪难得亲近的挽着他的手,笑得一脸狡黠模样,“嘿嘿,所以爸,你不给我包个?”
“去去去,都快三十的人了,还问我要压岁钱,羞不羞。再说,我没钱,想要问你妈去,她才是家里的财政大臣。”应建国笑着推开她。
应雪立马反驳,“不是啊,我今晚给你转的两万,那不是钱呀?”
提到这事,应建国脸上的笑容更盛,嘴上诉着苦:“今天还要去拜年,后面走亲戚接客人要花钱的地方多呢。”
应雪也没真想要他的红包,只是开玩笑罢了。听他这么一说,问:“那我再给你转点。”
大年初二。
南山军区大院内一改往日肃穆气息,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氛围。
午饭后,谢修远陪着几位长辈在客厅喝茶,应雪被江徴音带走。
“阿雪,之前我和外公他们也跟你爸妈见过面了,原本有些东西我们都一早就准备好了,但奈何没能送出去。”江徴音拉着应雪手,在她的卧室床边坐下。
听着她话,应雪不解地看着她。
江徴音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走到床头柜处,应雪看到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份类似文件的纸。
江徴音很快给她解了疑惑,“这是股权转让书,我在谢氏曾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阿姨把它都给你。”
“不,阿姨,这我不能要。”应雪惊住,连忙推拒。
“要的。你爸妈拒绝了我们提出的彩礼,那是他们的选择。但我们家不能不知礼,不懂事的装傻。”江徴音强硬的将文件给她,打断她的话。
“阿远虽然是我的儿子,他的品性怎样我再清楚不过。但是人生漫漫,世事无常,即便是我作为他的母亲,我也不敢保证他能永远不变。阿雪,时代在变化,女性的地位也在不断提升,但其实还是处于弱势群体的,我们在任何时候能靠住的只有自己,其次才是我们的另一半。一个女人有了钱,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阿姨……”应雪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她心中的想法一如江徴音所劝解的一样。
江徴音笑容温婉,温柔地说:“阿雪是个聪明的姑娘,我说的话你能明白的,对吗?所以就不要推辞了,阿姨年纪大了,阿远也极有出息不需要我为他遮风挡雨了,这些东西给我已经没用了,就当是阿姨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我已经签好字了,你再签上你的名字,这协议便即时生效。乖宝贝,别辜负阿姨的一番心意。”江徴音把黑色签字笔给她。
应雪并未犹豫太久,在江徴音鼓励的目光下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江徴音极为满意她的果断,“这样就对了,这是你应得的,阿雪。”
“阿姨,谢谢您。”应雪动容地抱住她。
她很羡慕谢修远有这样一个开明且温柔强大的母亲,更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婆婆,没有所谓的门第成见,更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站在女性一方去照顾她,关心她。
江徴音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背,打趣道:“好了,咱们下去吧。我怕久了,阿远就该找上楼来了。”
应雪扑哧一笑,“不会的,阿远他很尊重您,也很爱您。”
这天,应雪盛情难却的被留下吃了晚饭才跟着谢修远离开大院,走时车后备箱还江徴音被塞得满满的。
“你爸妈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我怎么能不礼尚往来呢?再说这些东西可比不得你带来的那些东西珍贵的。”江徴音劝解着。
应雪无奈失笑,受王芳女士嘱托,她今天带了一些自己家里做的干货,江徴音看到那一堆乡下土特产并没有露出一丝嫌弃或者不喜,反倒不停夸赞,高兴得很。
盛情难却,应雪拦不住只能由着谢修远将东西都放进后备箱,对江徴音感激道:“长辈赐不敢辞,谢谢阿姨。”
江徴音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再来就不许这么客气了哈,不然阿姨会生气的。”
应雪笑着满口应下,“好,我知道了。”
谢修远关上后备箱,看着如同母女的两人,“妈,那我和阿雪就先走了。”
“行,路上开车慢点,务必要把我儿媳安全送到家。”江徴音松开手,道别。
车子平稳匀速的行驶在路上,谢修远就像是听从江徴音的叮嘱,应雪明显感觉到车速较平时慢了不少。
她看了会车外夜景,有些无聊地打开车载音乐,又将音响调到舒适声调。
“阿远,阿姨今天将我叫去,是让我签股权转让协议。”应雪思量后还是将这事告诉了谢修远,不然心里像是藏着一件事,瞒着谢修远什么似的。
只见谢修远唇角轻扬,轻声道:“我知道。”
应雪看向他,随即又想他们是母子,想必做这事江徴音肯定是跟他说过的。
“我……”谢修远刚还想说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应雪看向谢修远放在一旁的手机,帮他拿起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阿明?要接吗?”
谢修远正开着车,不方便分心,说:“你帮我接下。”
应雪点了点头,关掉车载音乐,接通电话,打开扩音,“谢总,很抱歉这时候打扰您,我这有件事急需要跟您汇报。”
谢修远并没有看手机,放声道:“嗯,你说。”
“我们跟了江晋城两个月,也四处查找了一番,并没有看到白彤的身影。”
应雪闻言皱眉,谢修远看了她一眼,视线再次专注看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