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上午十点到达容城站,是应思琴开着她新买的小轿车来接的。
“怎么突然就回来啦?”应思琴有些好奇,这大忙人之前过节都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应雪把车内空调暖气打开,随口回着:“想回就回来了呗。”
应思琴见她开空调,也嘀咕了一句,“这鬼天气,才刚十一月,突然冷的跟要下雪似的,莫名其妙。”
又有些不平道:“爸妈一听你要回来,又是杀鸡,又是买菜剁肉的,啧啧,真是离家孩子是客,在家的娃是根草啊。”
应雪好笑的拍了她一下,惹的应思琴连忙威胁说:“别打我啊,现在你的小命可是握在我手上呢。”
“那鸡让给你呀?”应雪好笑道。
应思琴拒绝,“别别别,可千万别,还是你来吧,不吃完那只鸡不准走。”
王芳喜欢养鸡,每年都要养个好几只,正宗的土鸡就自己家人吃,从来不拿去卖。
但家里喜欢吃鸡肉喝鸡汤的就应雪一个人,其他人都不怎么爱吃。
每次炖的鸡汤或是红烧的鸡块,百分之八十都是被应雪慢慢吃掉的。
饭桌上其他的菜都可能吃光,唯独那大碗的鸡汤就像是专门留给她的。
“不挺好吃的吗?又美味又有营养。”
“就是太有营养了,你看我这一身的肉下的去吗?就从当初被老妈逼得吃了一只鸡开始,我的苗条身材一去不复返,说多都是泪啊。”应思琴说着捏了一把自己的肚子,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应雪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
那时候应思琴还南江市工作,在外三年每年也就过年回来几天就匆匆离家,王芳女士也是大鱼大肉招呼着她,还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炖了许久。
老鸡汤鲜美至极,她被王芳逼着喝了两大碗,说是补身体。
应思琴第二年在回家,整个人胖了一圈,然后硬说是那次的鸡汤引起的。
应雪安慰,“我吃了那么多,怎么没看到像你这样?而且你这也不算胖吧?一米六的身高才一百二十五斤而已,最多是丰满,不能说胖。你这样不挺好看的嘛,肉乎乎的摸着舒服,还显得人可爱”
应思琴哼道:“这肉给你要不要?别想骗我,反正我打死不喝。我要瘦回我原本的样子,我要把我的纤纤细腰找回来。”
应雪失笑,“你该控制的是你的那些零食才对,没营养还增肥。真想瘦得管住这张嘴,控制量。”
“哎呀,换话题啦,换话题啦。说我的更难受了。”应思琴囔着。
应雪笑了笑,不搭理她。
说又不听,听了又做不到。
减肥,可比登天还难。
到家时,应建国正蹲在洗衣池旁处理着一只已经拔光毛的鸡,看着就很有重量,应雪已经可以想到自己要吃好几顿了。
“爸。”应雪叫了声,又问道:“我妈呢?”
应建国回头见是她,开心的打趣道:“哟,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
又说:“你妈买菜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应雪点了点头,把带回来的东西放进房里。
正如应思琴所说,这顿饭无比丰盛,一家四个人,王芳买了一堆的菜。
王芳做饭习惯用柴火灶,炒菜香,炒起菜来还快。
应雪便自告奋勇顶替了应建国的位置去烧火,用惯了电磁炉一时烧起木柴来有些笨拙,烧了许久还是小火苗,不时被王芳催促一下说火太小锅里的菜都凉了。
好不容易木头燃起来,火也烧的很旺,只见大铁锅里突然冒起了熊熊大火。
应雪惊了一下,只见王芳平静的把锅盖一盖,那火还在从锅盖四周冒出。
吓得应雪连忙把灶洞里面火扑小一点,火势下去。
此时她是真想发条朋友圈啊。
‘家人们谁懂啊?回家第一天要把锅给炸了!’
“火加大点。”王芳吩咐道。
“好。”应雪连忙又把刚扑灭的木柴放回火堆上,已经被烧过的木柴很快燃起来。
煤气灶上高压锅炖着的鸡汤已经上气了,鸡汤的香醇气味溢出,扑鼻而来;眼前是熊熊大火,烘烤的人全身暖融融的。
锅铲的叮叮咣咣,炒菜的滋滋啦啦,还有高压锅的唧唧喷气声。
小小的厨房里热闹又温暖。
应雪在家的日常,每天睡到自然醒,太阳出来,就搬着凳子坐在墙根晒太阳,嘴痒了就嗑嗑瓜子。
下午门前的大菜园子里,总会有一两户人家在要到自家菜地上捯饬捯饬,她又可以听她们聊八卦,偶尔成为被八卦对象。
应雪怀疑她们种菜是假,凑到一起分享八卦是真。
在乡下的日子悠闲的让她不想离开,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她想这大概也是她爸妈喜欢住在乡下的原因吧。
“以后等我老了退休了,也在乡下盖个漂亮的小房子,然后搞两块地来种种菜。”应雪边嗑瓜子,边跟应思琴聊着天。
应思琴毫不客气的嘲笑道:“你会种吗?别种什么死什么?”
“别看不起人,我小时候也是跟着咱妈种过菜下过地的人。”应雪感慨道。
“小时候是小时候,老了是老了。说不定你老了就不向往了呢。我就喜欢城里,你看我现在天天住在新房子里,想吃什么楼下应有尽有,没有的叫外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也管不到我。”
应雪看了她一眼,不反驳,“各有各的好。谁知道以后呢?什么都会变。”
原定休息一个月假,应雪在两周后决定回海城。
温柔乡令人沉迷,她怕再待下去自己斗志都没了,又想躺平堕落。
而且有些事,从前恨自己无钱无势,现在有能力了,也该去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