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矝卿尖叫一声,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下意识打量四周,发现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刚才那个,是噩梦吧?
夏矝卿想着,下床穿好鞋,拿起水碗猛灌了两口水,冰冷的水下肚,终于让他冷静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夏矝卿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放下碗开门朝外走去。
“师父!师父你在哪!快来出大事了!”
他喊着,在道观里乱窜,终于找到了在厨房里灰头土脸的小老头。
小老头坐在小炉灶旁边,正在看火,苦涩的味道在小厨房内弥漫开来,显然小老头是在熬药。
听着那边咋咋呼呼的声音,老道士将手里的扇子一放,瞪了眼急忙忙跑过来的人,开口就是数落,“让你别老是山上山下跑,累晕了吧?老头子还要背着你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夏矝卿还没张嘴,就被人一顿数落,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听到,等到小老头说完了,他赔着笑过去给小老头捏捏肩膀。
“师父别生气了。”夏矝卿笑着,打听起自己上山的情况,“您说我晕倒在上山的路上了?”
“不然呢?都要黑天了都没看见你人,害的老头子下山找你,结果就看到趴在路边的你。”
老道士横了他一眼,指着一旁的木板凳让他去那边坐着去,“刚睡醒就乱跑,一会儿把药喝了就赶紧去休息。”
夏矝卿挠了挠头坐下,他知道老道士就是嘴上毒,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等到汤药熬好,他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对了师父,我今天上山,遇到鬼打墙了。”
夏矝卿说着,又喝了口药,缓缓将下午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我闭着眼走,走到了一个很破的山庄里面,那个山庄好像是在结亲,然后……”
他说着自己遇到的事情,直到说到他打开了棺材,看到一个抱着白骨的男人的时候,老道士脸色顿时大变。
“你说你遇到了什么?”
老道士一下子跳起来,抓着夏矝卿的肩膀大声质问。
“就,一个抱着白骨的男人,他们还穿着喜服……”
夏矝卿茫然的重复了一遍,看着老道士不断变换的脸色,不由得好奇询问,“师父你知道那是什么?”
“……他,醒了?”
老道士语气艰涩的询问。
“对,他还说要下个月十五来,来娶我。”
说到这个,夏矝卿心里很是复杂,怎么说呢,除了当时很害怕以外,现在莫名觉得有点,嗯,兴奋?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
“师父,所以是他到底是谁啊?”
夏矝卿甩甩脑袋,继续追问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
然而他的师父却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夏矝卿看着沉默的老道士,茫然的眨了眨眸子,试探叫了声,“师父?”
“你等等,我去找点东西。”
老道士松开夏矝卿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他转过身,朝着道观内的一间相对干净的房子走去。
夏矝卿看着老道士离去的身影,感觉他的后背好像都比往常要弯。
……
老道士背着手进屋,小心关上门锁好,这才转身走向角落里放着的书架,拿下最上面的一摞书,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小心拿起最上面一本。
他小时候道观里还有个七八个师兄,因为对付那些鬼怪,死的死,疯的疯,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道观没落了,他也没心思学那些东西,因为已经没人督促他学习了。
翻开第一本,老道士仔仔细细的看下去,一本又一本,从天亮一直看到了天黑,终于在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上看到了一点点内容。
三百年前,一红衣厉鬼出世,虽未曾害过一人,但那怨气让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各路天师纷纷出山,试图降伏,但接连数次无果。
红衣厉鬼最终提出一个要求,为他和他的爱人办一场婚礼,待婚礼结束,自愿被封印在湖底,等待他爱人的转世重生。
……
老道士看着这寥寥几句的话,在联想到夏矝卿形容的地方,不由得指尖一颤。
那东西都被封印几百年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可他那小徒弟偏偏就遇到了,那东西还说出那种话……
难不成他小徒弟还真的是那人的转世不成?
想到这里,老道士又翻开了其他的书,开始找寻有关那东西爱人的事情。
又是一夜过去,老道士双手捧着一本泛黄的书页,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这张书页,嘴巴张张合合,最终颓废的坐到了地上。
“夏矝卿,竟然是夏矝卿……”
“原来不是老头子我算出来的好名字,是上天注定的劫难啊……”
“小仔,师父,师父帮不了你……帮不了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