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某有时间一定到即墨登门拜访,讨要一杯水酒尝尝”,刘鄩哈哈大笑道。刘鄩虽然不是好酒之人,平时也喝上几杯,见李烨能提炼出酒中精华,想必自酿的美酒也一定不凡,当然要找时间讨要几杯美酒。
“那是当然,某虽不能喝酒,但是对美酒还是情有独钟,到时你我小酌一杯如何”,李烨说道。
“甚好,某刚才进营时候发现,李典军扎营的方式甚是奇特,粗看毫无章法,某细细想来,感觉其中有些道理,不知为何,还请教李典军一二”,刘鄩不解的问道。刘鄩进营时观察李烨营寨之中的情况,发现李烨的营寨摆列的非常奇怪,外围呈现不规则的多边凹凸形,里面的帐篷摆列的更加混乱,除了一横一竖的两条居中通道外,四周的帐篷如繁星一般散落四周。
“刘兄好眼力,某那里会什么排兵布阵,这都是鲁县尉安排的,某也不清楚,鲁县尉刚走,一些帐篷刚刚拆除,是有些凌乱了”,李烨打哈哈道。
刘鄩也没有感觉李烨话中有假,便又道:“李典军手下的士兵装束也甚为奇特,不知是何故”。
李烨手下的护卫,每人都身着一件皮甲,这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刘鄩发现护卫脚上的鞋子、绑带和腰间的武装带与唐军的装配都不相同,不知道是何缘故,故此才有此问。
李烨笑道:“刘兄观察的好仔细,这些士兵脚上的鞋子等装配都是某从长安带来的,因为长途跋涉,士兵脚踝多有扭伤,某便用布将脚踝裹住,减少受伤”。李烨也没有多做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反而引起刘鄩的猜疑。
“那士兵腰间的皮带做什么用的”,刘鄩继续追问道。
“那些都是固定衣服之物,也可减少腰部损伤”,李烨继续打哈哈道。
李烨有些害怕刘鄩继续问下去了,赶紧打岔道:“刘兄,这些菜肴是否能吃的惯,不行的话,某让人换”。
刘鄩脸上不悦道:“李典军口中称呼某为兄长,心中可没有这样认为,那某还是告辞算了”。
李烨一把拉住刘鄩道:“刘兄这是何意,某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成兄长了,还请刘兄明言”。
刘鄩冷冷道:“李典军休要诓骗某,某虽然不知道李典军因何得罪宋节度使,但是宋节度使为难李典军之意,已经昭然若揭。李典军军中士兵虽多有箭伤,但是都集中在手脚之处,明显是故意为之,不知某讲的是否正确”。
李烨大惊,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小校,竟然眼光如此狠毒,不知是否还有什么其他人看出此间破绽,李烨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
“李典军,不要惊慌,某此次前来,并非是兴师问罪而来,是友非敌。不知李典军是否还记得高思继”,刘鄩微微笑道。
“刘兄的意思……”,李烨好像明白了什么。
刘鄩呵呵笑道:“某父与高思继之父相交多年,彼此早就认识,李典军在辽东搭救高思继,高思继回乡探母时路过青州,与某攀谈一日,对李典军赞不绝口,以为他日李典军必成大才,今日一见,名不副实啊”。
“请刘兄莫要见怪,宋节度使想要加害于某,刘兄身处平卢军,某不得不百般小心,既然你我都是高思继的朋友,刘兄有什么事情,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烨说道。原来刘鄩与高思继相交已久,一直没有机会与李烨详谈,正好宋威奏请朝廷,为李烨请封平卢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一职,刘鄩借此才来到李烨的军营之中。
刘鄩故意试探李烨,没有想到李烨对自己处处小心,话语中滴水不漏,让刘鄩对李烨刮目相看。“请李典军见谅,刚才某是故意一说,并无他意,李典军治军严谨,军中士兵多雄壮有力,果然不出高思继所言。某此次前来,是为大泽山叛军,不知李典军心中可有破敌之策”,刘鄩表明来意道。
“不知这是刘兄的想法,还是宋节度使、王都指挥使的想法”,李烨反问道。
“这有什么不同”,刘鄩不解道。
“不瞒刘兄,如果是宋节度使、王都指挥使的想法,某便无破敌之策。如果是刘兄的想法,某倒有一计,可剿灭大泽山叛军”,李烨说道。
刘鄩点点头,明白李烨话中的意思,李烨的计谋无论是否成功,都是有罪无功,李烨不想多事罢了。“还请李典军教某,宋节度使下令王都指挥使三日之内击破大泽山叛军,否则军法论处,某不想王都指挥使遭受不白之祸,所以,请李典军出手相助”,刘鄩恳求李烨道。
李烨想了想道:“教刘兄无妨,但是切不可与他人说是某的主意,否则招来宋节度使的猜忌”。
刘鄩点点头,李烨爬在刘鄩耳边小声的把自己的计谋说了一遍,接着道:“刘兄,可以自己先去查看一下地形,看某的话是否正确,再做决定”。
刘鄩一笑道:“某难道不相信李典军的话吗”。
“非也,并非不是说刘兄不相信的话,而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某的办法也不一定就可以,刘兄还是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李烨也没有把握自己的办法就一定能成功,百密一疏,还是小心些为好。
刘鄩思考了一下道:“李典军说的不错,某一定会去看看,告辞”。
李烨送走刘鄩,在营地中休息了一日,宋威来请李烨去帐中议事。李烨来到宋威大帐之中,看见帐中除了宋威以外,坐着和站立着不少人,其中只有胶水县县令白茂义和刘鄩认识,其他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李烨走进帐篷,宋威给李烨准备了一张木凳,也算是很给李烨面子了。
“李典军来的正好,王都指挥使刚才提议,我军从西峰后面的小路偷袭大泽山中的叛军,李典军与叛军在大泽山也交手数日,大泽山的情况也了解一些,不知道李典军认为此计如何”,宋威向李烨询问,平卢马步军都指挥使王敬武的偷袭计划是否可行。
计划当然可行了,西峰后山的小路一般很少人知道,即使是盘踞大泽山的强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条小路,何况是刚刚占领大泽山的莱州牙兵了。这条小路是朱策手下的一名亲信告诉阿布思望的,如果属实李烨答应让他永久居住在新城,李烨和鲁县尉到大泽山后,马上就查看了这条小路,发现这条小路的确可以直达山顶。
“回宋节度使,某并不知道大泽山还有这么一条小路,如果真有,难道叛军就不会知道吗,还请宋节度使三思”,李烨反驳道。
“李典军此言差矣,这条小路,某手下的刘鄩已经探明,可以通往大泽山西峰,只要我们挑选二百名勇士,从西峰后山小路攀岩而上,就可以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旁的男子不高兴道。
宋威点了点头道:“王都指挥使此计甚妙,就以此计,王都指挥使带领二百名勇士从后山偷袭叛军,某亲率大军从正面进攻,牵制叛军的注意,得手后举火为号”。
“得令”
众人依计而行,退出了宋威的大帐,李烨刚走出宋威的大营,身后有人叫住李烨,“李典军请留步”。
李烨回头一看,刘鄩跟在自己的身后,“刘兄唤某,可有什么事情”,李烨小声的问道。
“李典军,刚才在帐中为什么说偷袭不能成功,这是何意”,刘鄩不解道。计谋明明是李烨出的,李烨竟然在众人面前反驳计谋不可行,这让刘鄩有些不理解,追出大营询问李烨。
李烨苦笑道:“刘兄,宋节度使心中早已经认可此计,询问某的原因就是想让某带兵偷袭后山,某只能说此计不行”。
刘鄩好像还没有明白李烨的意思,李烨接着道:“某要是说此计可行,宋节度使必然让某带兵偷袭后山,败者,宋节度使必然迁怒于某,胜者,某也不会有功。某说此计不可行,宋节度使必然让刘兄带兵偷袭后山,此乃大功一件,某如何与刘兄去抢这份功劳呢”。
这时,刘鄩才恍然大悟,李烨这是把功劳双手送给自己,“多谢李典军,此恩情某永世不忘”,刘鄩深施一礼道。
“刘兄严重了,这是刘兄应得的,后山偷袭困难重重,稍不留神必然前功尽弃。刘兄此去多带一些火油,叛军发现有人从后山偷袭,必然会倾尽全力想把刘兄赶下山,如果接应不及时,必然会全军覆没,慎之慎之”,李烨说道。从后山偷袭叛军,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一旦叛军发现,必然会全力反扑,在敌众我寡之下,如何收住阵地,没有必死之心很难成功。
“请李典军放心,某自会小心,李典军就等着某的好消息吧”,刘鄩转身与李烨告辞。
李烨看着刘鄩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得起了招揽之心,刘鄩谋略、武功过人,为人忠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不知道是否愿意跟着李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