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次来洺州的人来说,图书馆内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当然,其它的点不说,大家来图书馆的首要目标,还是书。
各种彩『色』皮纸包裹着雪白的纸张,用针线装订整齐的书籍,在这个时代的文人来看,可是十分珍贵的。
首先白纸就贵,印在书籍上的墨汁也贵,用于印刷的雕版,更是贵上加贵,就算于秋随便拿其中的一本几万字的书,叫价一百贯出售,大家也绝对会说于秋实在,因为这个价格低于所有人的心理价位。
而实际上,改良了造纸,印刷,制墨工艺的洺州,印一本书的成本,还不到十贯,印一百本书的话,每本的平均成本,则不到两贯,而如果印一千本,甚至一万本,那么它的价格可能会降到一贯钱,甚至五百钱以下,之所有几百钱一本的成本,主要还是因为于秋给印刷工开的工价比较高。
进门之后,于秋亲自给几位参加了剪彩仪式的贵宾们讲解了一番图书馆的规则,并且,还请他们留下了各自的墨宝。
比如几个大门,侧门的门联,横幅,几块读书区域悬挂的激励后学的牌匾,横幅,这种能对自己的名气有所加成的事情,众人是乐此不彼。
任何一个书画大家,活着的时候,他的作品,都没有他死之后那么有价值,在他们写的动的情况下,不算难求。
而且,在于秋与他们一个多时辰的交流中,轻松的达成了至少五十本书籍或者文章印刷出版,放在洺州图书馆里让天下读书人品鉴的意向,具体条件,卢耀会跟他们谈。
对于这些大儒和知名学者来说,卢氏之前珍藏的许多孤本,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而对于那些普通学子来说,他们这些大儒和知名学者,对于先人着作的解读,是他们最需要的知识,如果两个大儒,或者知名学者,对于同一篇孤本经典有了不同的解读,那就有热闹可看了。
比如,卢耀根据于秋讲的一些意思,重新解读的四书五经,就立即让陆德明,李纲,孔颖达,虞世南等老学究与他争辩了起来,连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这些次一辈的,抱着一定政治目的来洺州的人,也加入了战团之中。
因为,他们份数儒家不同的派系,对于儒家经典的解读本就不一样,而卢耀根据于秋从后世论证的解读意思写出来的注释,与他们理解的又完全不一样。
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断句,就直接让几人争的脸红脖子粗了,纷纷叫嚷着回去之后,要写论文跟对方辩证。
而直到午饭十分,也没见这些人中有一个从图书馆里出来的。
“公子,情况很好,不仅仅是那些大儒,就是一些偏门学科的学子,也想拉门下的子弟过来团战,他们都想证明自己的所学是对的,导致咱们开馆第一天的笔墨纸砚就卖的非常好,他们不仅要将那些孤本抄录回去,还准备按照咱们图书馆的规矩,写译文,放在书架上,与别人辩论,争取赞同和支持,看来,第五层空置的书柜里,应该很快就能装上很多版本的解读册了。”卢耀的大儿子卢少阳向于秋禀报道。
他老爹已经上了战场,图书馆的具体事务,也只好让他代为处理了。
“很好,注意把控节奏,每隔一段时间,就抛出一个有争议的话题来让这些人争,可以是儒学方面的,可以是算学方面,也可以是其它任何学科方面的。
此外,在这些大儒和知名学士们离场的时候,每人赠送他们一张至尊贵宾卡。”在馆外客休区喝茶吃点心休息的于秋吩咐道。
所谓的至尊贵宾卡,就是可以终身免票进出洺州图书馆,并且享受免费茶水,专用读书休息区,笔墨纸砚打八折待遇的最高档次折扣卡。
除了至尊贵宾卡之外,还有普通贵宾卡,可以享受免费进出图书馆,免费茶水和笔墨纸砚打九折的待遇。
这些贵宾卡可不是钱能买到的,必须得在图书馆里解读翻译的文章,获得了读者广泛认同的人,才有资格拿到。
这就会刺激那些有水平的人,下场试手,争取到别人没有的待遇。
再之后就是年卡,月卡和次卡这些了,只是让经常来读书馆里读书的人,享受一些门票上的优惠。
比如,洺州图书馆的门票是一洺州钱,即五文钱,你如果天天来,一个月需要一百五十文钱。花一百文钱办一张月卡,可以省五十文钱,年卡亦是一样,只是这些都有时间限制。
而次卡呢,则是一次买一百次,两百次,或者更多次,没有时间限制,价格则差不多是零售价格的八折。
其实,不管是至尊贵宾卡,还是普通贵宾卡,发行出去都是一种帮图书馆来带收益的手段,有免费茶水喝,可没有免费的糕点和午饭,晚饭吃,在这边消费茶水以外的东西,你还是得掏钱。
而且,免费的,和收费的,肯定是不同的,图书馆外的客休区,可是有各种『奶』茶,冰镇饮料,未来甚至还会推出酒水,口味不同的人,肯定会换着喝,看书的时候喝茶水,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喝饮料酒水。
而八折的笔墨纸砚,可未必就便宜了,比市面上的价格其实一点也不差,只是这些笔墨纸砚可以在图书馆内抄书,外带的纸笔不可以在里面使用,也不可以写译文册子在书架上供别人品鉴而已。
此外,这些大儒们肯定会带着自己的一大帮子门生学子一起来洺州图书馆读书搞辩论,求赞同,这就无形中为图书馆绑定了更大群体的读者。
相比于洺州制造这些东西出来的低廉成本,那一两折的价格,又算的了什么呢!
“秋哥儿,秋哥儿,我的舞跳的好不好看?”于秋正在与卢少阳说话呢!小虎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你跳的很好看,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可能更多是在那些喇叭上,大家以前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音乐,突然听到,可能会好奇,你以后得根据这些曲子的意境,改出适合咱们当下的唱词,自己唱出来,这样才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你。”于秋老实的道。
闻言,小虎眼前一亮道,“我能够用你说话的那个东西唱歌?”
“当然,它现在属于你了,不过,你得记住它的名字,它叫做扩音器。以后,我还会造出音质更好的功放和音箱,这些东西可以让你的声音更加唯美的从里面发出来。”于秋『摸』了『摸』小虎的脑袋道。
“哦,哦,扩音器是我的喽,我现在就要去唱歌。”
小虎一点也没有同龄男孩那般懂事,拍着巴掌就要往大门口那边去,于秋却是一把拉住他道,“这里是大家读书学习的地方,可不能太吵闹,你可以让小伙伴们帮你把它拆下来,运回山庄去,让沈青帮你接上电,安装起来,在山庄里唱。”
小虎听话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就往外面跑去,去寻找山庄里那些跟他一起跳舞的孩子们拆高音喇叭去了。
于秋在他跑开之后,给在身边护卫的赵河打了个眼神,他便立即安排了几个护卫过去帮忙,扩音器,高音喇叭这些东西,在于秋看来是没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了不得的宝贝,如果让几个孩子带着它们回山庄,可能会遇到危险。
“公子为何对这顽童如此宠溺?却对那些对您青睐有加的美女视而不见呢!”在于秋身边等候了一会儿的卢少阳笑着说了一句,眼神却是瞄了瞄距离于秋休息的这张桌子不太远的另一张桌子上,正面若桃花的看向于秋的新罗国公主金德曼。
于秋闻言,这才发现,金德曼看自己的眼神中,那种有别于正常女子的异样。
“族中老人对于我还不成婚生子的事情有意见了?”于秋快速的收回了看向金德曼的目光之后,冷着声音向卢少阳道。
“不敢,公子与李唐的平阳安国公主已经有了婚约,族中的老人们不敢非议,只是,这金德曼公主近日在族中一些老人那里请托,说是要找公子您借种,族中许多老人以为,此事可行。”卢少阳见于秋不喜,急忙告罪道。
“借种?粮种还是果树种?”于秋有些没搞明白道。
“呃,这个,都不是,是,人种。”卢少阳有些不好意思道。
“荒唐,本公子的血脉,怎可轻易流失在外?”于秋懂了‘借种’这个词的意思之后,有些羞怒道。
还别说,这个时期外族人到中原来借种的情况可不少,尤其是新罗百济和倭国人,他们见汉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就时常带一些女子到中土来,与汉人交合怀孕了之后,再带回本国生产。
因为,这些国家并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习俗,或者血脉传自男人这一说,像倭国,在厩户之前,就是女皇当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金德曼将会是新罗国的下一任女王。
而那些想要卢氏更进一步的老人家们,正是看中了金德曼将是新罗国下一任女王,于秋如果跟她有子,那么这个儿子可能会成为新罗国下一任的国王这件事情,想要促成此事,派卢少阳来探于秋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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