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以为自己看到了洺州银行的本质,那就大错特错了。
目前,洺州银行才刚刚起步而已,未来,当他的门店开遍了所有的大城市,将洺州钱发行的全世界都是,统一了全球的货币的时候,才是洺州银行真正犀利的时候。
于秋想要站在世界的巅峰,不掌握货币,又怎么能行呢!
随着一个个股东将自己的股东证领走,大家的话题,也都开始转向了,围绕洺州矿业集团的股份开始讨论了起来。
“在领取完股东证之后,各位之前存入洺州银行的专用融资账户上的钱,还剩下四成八,如果各位没有异议的话,我将会把这些账户直接变更为洺州矿业集团的融资专用账户,当然,如果有异议的话,可以直接从洺州银行提走现金,或者转存至普通账户。
由于洺州矿业集团的融资招股是面向所有大众的,所以,自明日起,洺州银行总行会专门开设办理投融资业务的专用柜台,七月初七的时候,这些柜台则会直接为大家办理洺州矿业集团股东证,大家可以抽时间直接到柜台办理,领取相应的股东证。
提醒大家一句,由于洺州矿业集团的资产组成全部都在洺州境内,并没有进行对外扩张,所以,在年底股东大会的时候,会直接开启第一轮分红哦!”发完股东证,于秋笑了笑道。
大家闻言,也是一阵兴奋,并开始讨论如何追加存款,让自己可以获得更多洺州矿业集团的股份。
宣布完之后,他就起身离开了办公桌,往宴会的『主席』位走去,这边头,倭国的犬上三田耜已经把把脖子伸的跟乌龟一样了。
“于都督,在下倭国谴唐使犬上三田耜,受我国圣德太子所派,前来与洺州商谈战略合作。”在于秋入席坐定了之后,犬上三田耜立即带着一干属下,来到于秋案前,大礼弯腰下拜道。
他早在九年前就作为倭国遣隋使来过中土,在这里生活了两三年,对于中原的文化礼节有了许多了解,倒没有失礼的地方。
“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吗?”于秋开门见山的道。
犬上三田耜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知,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想应该都是误会,我倭国人心向中土之心日月可鉴,并没有做出任何损害您利益的事情。”
于秋笑了笑道,“这个确实,你们倭国人正在努力向我们中土学习各种生产技术,不表现的恭顺一些,我们又怎么会待见你们呢!
不过,我四月份才与高句丽签署战略合作伙伴协议,为何你们倭国的使者五月份就到了洺州?可别告诉我,你们能够未卜先知,知道有战略合作伙伴协议这一说,或者,你们的船可以快到几天之内将消息传送回来,然后组织人手来中土。”
犬上三田耜闻言,立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种窥视别人动向的行为,肯定是于秋不喜欢的,显得自己不够真诚。
“于都督还请见谅,我倭国国贫兵少,又远在海外,自然是不敢得罪任何中土势力,平时做事时,难免小心谨慎一些,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恶意,请于都督相信我们。”犬上三天耜不愧是倭国的首席外交官,他这番贬低澄清自己的话说的很漂亮,如果换作是李唐朝廷的任何官员,都会大方的对他们的窥视既往不咎,但是,于秋却不会。
他知道这个民族的特『性』,其实和这个时期很多外族人一样,你强大的时候,对你恭顺,你弱小的时候,趁机上来咬你一块肉,于秋现在统治着李唐一半的海疆,他对沿海的情况,可不是一无所知,前几年的时候,倭国趁着中原大『乱』,可没少从中土搞好东西回去,就连他们现在往返中土的海船,都是胁迫中土的工匠帮他们制造的,山东沿海人口之所以那么稀少,与他们有不少的关系,很多人都是被他们用哄骗或者胁迫的方式,去到了倭国,为他们卖命。
“你们倭国过往的一些龌龊,我其实不想追究,但是,想要从我洺州获得好处,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须得看厩户的诚意。”于秋笑了笑道。
此时,善于外交的犬上三田耜哪里还不懂于秋的意思,他之前做那么多姿态,就是为了让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自己此刻作为理亏的一方,而且还要自己先说出自己的筹码,让他加价,显然是要自己出一次血,他才肯罢休。
所以,犬上三田耜都没有纠结于秋直呼圣德太子的名字,连忙拱手下拜道,“在下代圣德太子殿下赠送于都督十船白银作为见面礼,希望于都督笑纳。”
“十船白银么?你们倭国船小,一船应该也装不了多少吧!不知道,你们送了几船给我属下的水军大将阚棱,才让他帮你们把话递到我这里来?”于秋一点也不惊讶道。
倭国人带了多少东西来,在他们停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的人就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了,可不会让于秋感觉到什么意外。
“呃,这,给了三船。”犬上三田耜脸『色』有些发红的低头道。
如果于秋对于治下很严的话,阚棱收受贿赂的事情和他们对阚棱行贿的事情,一定给于秋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才三船,给的太少了,所以,阚棱看不上,都交给我了。见了你们的银子之后,我就觉得,你们若是不送给我一百船银子的话,我就没有见你们的必要了。”于秋用调笑的语气道。
“三船银子可不少了,我倭国的海船虽小,但一船装两千斤银子还是有的,两千斤金子经过中土的冶炼师冶炼之后,至少可以得到价值一万贯的纯银,三船银子,那就是三万贯,虽然这点钱对于您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是,用来让您属下向您传个话,应该是足够了。”犬上三田耜委婉的道。
意思就是,自己不愿意给那么多。
“你以为阚棱会缺这点小钱?沙门岛和河口县往洺州或洛阳关中运送的海货,每个月就至少可以让他赚三十万贯,更加别说,他还掌管着我属下所有的水路运送,每个月赚的钱,你根本想象不到,犯不着为了三万贯让我不喜。”于秋面『色』略微转冷道。
既然倭国人早就已经开始观察洺州了,那么他们应该知道,洺州在钱的方面需要出动于秋本人或阚棱这个级别的人来谈的,是多大的数字。
闻言,犬上三田耜的咬了咬牙道,“我倭国国小民弱,比不上大唐,若是于都督硬要……”
“你等等,我最不喜欢跟老哭穷的人聊天,如果真穷,你就回倭国吧!我洺州喜欢有钱人,只有像在坐的各位一样的有钱人,才能有钱让我赚。”于秋直接打断了一脸哀愁之『色』的犬上三田耜道。
“呃,好吧!在下就把这次带来了一百船银子,全部送给于都督,希望于都督能与我倭国签订战略合作伙伴协议,允许我倭国加入洺州的商业同盟,并且,允许我倭国送子弟到洺山书院读书。”犬上三田耜叹了口气道。
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失败的外交,一百万贯,足够他在李唐采购很多很多的东西回去了,但是,却白白的送给了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洺州的知识,没有洺州做出那些好东西的手段,他们倭国再过几年,可能连比他们小的新罗百济两国都不如。
然而,正当他以为于秋会因此答应自己的条件的时候,于秋却是笑了笑对大家道,“你们看见没有,我们洺州的知识,就是这么值钱,他们倭国人白送我一百万贯,就是想获得准许而已,你们应该庆幸,我无条件的和你们签订了战略合作伙伴协议,允许你们加入了洺州的商业同盟啊!”
闻言,高建武派过来的大王子高恒权和百济国王子扶余璋等人纷纷笑道,“于都督对我等邻邦自然是友好,对他们这些海外的蛮子,当然要有所区别。”
闻言,犬上三田耜面『色』一黑,这几个家伙,可还记恨着前几年倭国派人袭击新罗百济,想要入主三韩的事情,在于秋面前给他上眼『药』呢!
“于都督,我们倭国是带着诚意而来和您谈合作的。”犬上三田耜抱拳弯腰,再度向于秋行礼道。
“既然你倭国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开口直说了,想要我与你们签订战略合作伙伴也可以,将你们本土的白银开采权交给洺州,正好,洺州矿业集团的发展到了瓶颈,想要赚大钱,必须得走出去,可别再拿一些尚未冶炼好的杂银矿来糊弄我了,因为,银币,将会是洺州银行下一步推出的货币品种之一,关系到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利益。
你放心,只要你们讲倭岛的银矿开采权交给我们,一应运输和冶炼的消耗,都归我们洺州出,你们倭国只需要投入少许人力就行,而且,我还给你们开工钱,分润两成的盈利,比你们现在通过哪些银矿赚到的钱多的多。
等到什么时候你们的冶炼技术得到了提升,让你们自己冶炼白银比我派人去冶炼白银的成本还低的时候,我再考虑将开采权交还给你们。”
于秋这话一出,大家伙的耳朵可都立了起来,白银是洺州银行即将发行的货币,他们之前在参观洺州银行的金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看来,倭国的白银矿肯定是不少,不然于秋不会借着大家的势来跟倭国使者谈判。
既然是为洺州银行争利益,那就是为在场所有洺州银行的股东争利益,大家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其中,想要报倭国入侵之仇的百济国王子扶余璋就开口叫嚷道,“区区倭国,以洺州水军之利,弹指可灭,于都督你又何必跟他们废话,还分利益给他们呢!只要你发句话,我百济国五万水军,愿为洺州军先驱,和洺州军一起去倭岛,将他们的白银全都取回洺州来铸币。”
“我新罗国七万水军,亦愿为洺州军先驱,帮洺州银行将倭国的白银全部取回来铸币发行。”一个女声在宴会场响起,正是新罗国主,真平王金白净之女金德曼。
他们这一起哄,在场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纷纷叫嚷着要打去倭国,帮洺州夺取银矿石,原因无它,因为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
而犬上三田耜看到这幅情景,却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于秋要的,可不是一百船银子,或者一千船银子,他是想将倭国的银子连锅端了。
让他来今天这场宴会,更是没安什么好心,是想借诸国之势来坑倭国,现在看来,他对倭国,可不仅仅是没有好感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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