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州军除了改制,采用全新的编制和训练计划之外,换装是接下来首先要完成的事情。
一下子给属下所有的人换上热武器的条件,现在于秋还并不具备,但是完成系统的冶炼任务之后,给他们换上更高档次的冷兵器,却并不太难,只要洺州军穿上钛合金钢甲,高句丽的铁刀,铁矛就再也难伤害到他们的身体。
只要洺州军都换上高碳钢合金打造的战刀和骑枪,东部那些连铁质武器都很难配备齐全的游牧民族部落,在他们面前就会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当然,打仗杀人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引山东各家下水,才是于秋想要的。
河北的雪不到二月下旬是化不玩的,所以,制作这些东西的时间还很长,于秋并不着急,当山庄里的那些老人照例给孩子们讲起年兽的故事的时候,长安那边,此刻也热闹的很。
如果不看屋顶上皑皑的白雪,只看东西两市各个铺面上摆卖的东西,大家一定会以为,这是夏秋时节。
因为,只有在夏秋季节才会成熟的各色蔬菜水果,这里居然都有,甚至还有西域胡商每年只会少量运送过来的贡品瓜果。
“掌柜的,这些寒瓜怎么卖?”一个穿着兔皮大氅的中年人来到了一间装修看上去很精致,但却摆着各色蔬菜瓜果在售卖的铺面,指着一个比两个人头还大的花皮西瓜道。
“寒瓜那是胡人的叫法,咱们汉人种出来的叫西瓜,这是洺州四季棚里的新鲜特产,可不是夏日里存放在地窖里的沙瓤子瓜哦!而且这瓜还不止是新鲜,汁多籽少还肉脆甘甜,最适合做餐后水果,一斤只卖八百钱。”掌柜的热心给那中年男子介绍道。
长安城里真正的贵人,一般是不会穿这种兔皮大氅的,最次也是熊皮或者貂皮,不过最近羊绒的也比较流行,是用羊身上新长出来的,最细的绒毛制作而成的大衣,一件就需要几十头羊的羊绒,价格比熊皮和貂皮的大氅还要贵些。
只是这种衣料比较珍惜难得,洺州产出的少,市面上售卖的就更少,只有一些顶级大佬才有的穿,当然,那样的人物也不会穿街过市,亲自到铺面上来买东西。
而恰恰这种穿着兔皮大氅的人,很可能是某一位贵人府上负责采买的管家,一出手通常就会买很多东西,是以,这些开店的掌柜,对他们都比较讨好。
“八百钱一斤么?贵了些,打八折的话,我要十个。”那中年男子很是干脆的还价道。
打折这个潮流是从于秋把大棚菜卖给了那些去洺州求合作的世家子之后,在长安兴起的。
贵人们吃过饭后,需要有餐后水果这样的习惯,却是自长安的于氏大酒楼开业以后,很快的在长安流行起来的。
贵族么,就是需要一些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很花钱的讲究,别人享受不起,他们享受的起,就给了别人一种他们很富贵的感觉。
而自从洺州的蔬菜瓜果涌入长安之后,大家宴客,餐桌上就必须要有几道蔬菜了,而且,连地窖储藏的那种几个月前收割的都不行,必须得洺州出品的新鲜蔬菜,价格越高,数量越多,越是让这桌宴席感觉上档次。
听那人说要十个,掌柜的也不扭捏,一边招呼伙计给那中年人挑瓜上秤,一边道,“像您这样的大主顾,咱们也不图赚钱,就图个好口碑,您吃的开心,回头还能再来,八折给您就是,若是您买回去是用来宴客的,我们店里还有好几样新鲜的蔬菜,都可以八折卖给您。”
说话间,十个大西瓜已经被伙计们放到了秤上,那中年人一瞧,一百六十七斤,顿时眉头一皱。
倒不是说他觉得秤有问题,如同掌柜的刚才所说,在东西两市开大铺面的,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口碑,锁定的是回头客,只是,这十个瓜的价钱算起来,有些太贵了。
一斤八百钱,十斤就是八贯钱,一百六十多斤,可是一百好几十贯,加上他要买的另外一种更贵的哈密瓜和几样蔬菜,今天府上这顿宴,没有五百贯,根本就拿不下来。
这还不算酒肉方面上百贯的开支。
一顿饭,吃掉自家公爷一年的俸禄?
那管家想想就不寒而栗,因为,从除夕到上元节结束,府上的酒宴根本就不会停,半个多月,在酒宴吃喝上花出去上万贯?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了两年,家里会破产的。
“掌柜的,我看这每天都有几百上千车蔬菜瓜果往长安城里送,为何这价格却降不下来?”那管家好奇的打听了一句道。
掌柜的听他这么问,也并不藏着掖着,笑着回答道,“运来的是不少,可吃的人更多啊!自十月开始落雪,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们,可是都吃了两三个月的咸菜干了,谁不想吃点新鲜蔬菜换换口味。
而且,洺州种出来的这些菜,品相比夏秋时节长安周边的菜农种的菜要好多了,脆嫩可口,自带甜味,贵人们都是越吃越爱吃。
像西瓜,哈密瓜,这样的水果,平时根本就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些贵人们生怕自己买的少了,后面会买不着,个个都整车整车的往家里买。
再加上雪天运输成本大,洺州那边的种植成本高,出货价格不便宜,价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了。您这也就是来的早,迟些,市场上可就买不到这许多的瓜果蔬菜了。”
“那为何,没有人从南方采购这些蔬菜瓜果来长安售卖?那边冬天的时候气候也暖和,能够种菜的啊!”那中年人想起这茬道。
“南方?您知道从那边过来,有几千里路程么?不说哪边种的菜没有洺州的品相好味道甜,光是他们将菜运送到山南道一带,也都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菜早都烂了。更何况,他们要从山南道和河洛一带再走十多天,才能到关中。”
那掌柜的一讲,这位中年人心里也明白了,南方道路比北方更加不好走,一旦运河上游结冰,河道进入枯水期,他们把东西运送到长安,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再新鲜的菜,也都坏掉了。
洺州却不同,他们在比关中更冷的地方,天然的就在大冰窟里,即便是运送蔬菜过来同样需要半个月左右,但是包装捆扎好之后,基本可以保证不坏,这生意该人家做。
只是,自己作为管家,是时候向主家提一提这家用开销过大的问题了。
五百多贯,他才将自己这次要买的蔬菜瓜果全部买齐,在赶着一车蔬菜瓜果回到府邸的之后,还没等卸车,主家阿郎,工部尚书,应国公武士彟便差人来喊他过去说话了。
“阿郎,老奴已经将酒宴所需采买齐全了。”武通来到武士彟的书房之后行礼道。
“嗯,午后老夫请了程知节到家中赴宴,你准备好一车礼物,散席时给他拉回去。”武士彟交代道。
“阿郎需要给程知节送礼?”武通有些诧异道。
要知道,程咬金这类瓦岗寨的降将,跟武士彟这样一路跟随李渊发家的从龙嫡系可不是一路的。
武士彟闻言,一脸郁闷道,“不送不行啊!这家伙和洺州的于秋搭上了线,老夫想将大郎和二郎送去洺州读书,还得找他们的门路。对了,听说洺州书院每年的学费是一万贯,你准备好两万贯,老夫今日打听好了门路之后,你就让人送到洺州去,入夏之前要是报不上名,大郎和二郎就没办法去洺州入学了。”
“每年一万贯?阿郎,这学费也太贵了点吧!咱家账上只怕支应不起啊!”武通这还没跟武士彟哭穷呢!却不想,还有一笔更大的开支在后面。
“支应不起,就卖些产业吧!不学到于秋的学问,咱家那些产业迟早也是要关门。”商贾出身的武士彟无奈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