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故意的。”
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三人来到了那家名叫“食味”的食品加工厂。它距离学校并不远，也就几公里而已。
站在工厂大门口，江桥并未闻到奇怪的味道。
“藏起来了？”
“这里有灵异干扰。”
唐恩四处张望，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片充满帷幕的地区。厂区虽然宽敞，视野也算辽阔，但感知却处处碰壁，无法伸出太远。
“正好说明有问题。”
江桥面无表情，双眸之中电光微微一闪。
伴随着规则的隐晦加持，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工厂依然还是工厂，运转的设备也都是正常的机器设备。
可是。
流水线上的工人，却从穿着工作服，看起来干净整洁的模样，硬生生变成了浑身腐烂发霉，不断滴落粘稠尸水的恶心尸体。
它们动作机械重复，神情麻木专注。
非常的认真。
“原来如此。”
“这是一家利用尸体充当工人的工厂。”
江桥仔细观察。
发现流水线工人也并非全部都是腐尸，也有一些刚刚长出尸斑的新鲜尸体，还有极少部分身体健康的大活人。
那些活人尚属正常。
但是那些尸体身上全都携带着诅咒。
这些诅咒会伴随着它们身上粘稠恶心的液体沾染在其他东西上面。
也就是学校尸油的来历。
不过这些诅咒很淡，普通人闻不到气味，也发现不了异常。在进入身体后，短期内无事。但长期积累，会让人身体也开始腐烂变质。
最终死于非命。
“这些尸体只是鬼奴而已，它们应该还存在一个源头。”
江桥转动视线。
慢慢扫过工厂的各个角落。
很快。
他在办公楼地下三十多米的位置，发现了一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在这地下室。
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的石像。
石像上捆绑着一条锈迹斑斑，满布血污的铁索。层层捆绑，就好像担心石像站起来跑掉一般。
而在石像前方。
跪着一具戴着面具，穿着黑布寿衣的腐烂尸体。
“厉鬼。”
江桥仔细打量着尸体。
发现有一层明黄色的胶质物从面具下面渗透出来，顺着下巴位置，慢慢垂落到前方的摆放的一个铜盆里。
那液体极为粘稠。
就好似加热过后的麦芽糖。
“诅咒之源。”
感受着那胶质物上面散发出来的邪异气息，江桥确认了诅咒真正的来源。
就在这时。
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几名头上蒙着黑布头罩，衣衫褴褛的男女被十几名彪形大汉押进了地下室。
他们看起来被用过刑。
浑身伤口遍布。
特别是那两名女子，鲜血顺着腿部不断往下流淌，看起来极为凄惨。
“呵呵。”
“你们也别怪我。”
“谁让你们没眼力劲，非要作死调查我们。”
“以后好好反省。”
“下辈子认真做人。”
为首之人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说话间，脸上的嘲讽却是半点没有隐藏。
说完。
押送人员强行把囚徒们拉到尸体旁边的铜盆前。
期间。
几人想要挣扎。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但却被押送人员对着肚子狠狠踢了一脚，顿时弯腰成了大虾仁，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们嘴被缝上了。”
“所以说不出话。”
黑布无法遮挡江桥的视野，所以能够清楚的看到几人的面容。
出乎意料的是。
这几人脸上并无惊恐与慌乱。
只有愤怒和仇恨。
“调查……”
“这些人也是来调查这所学校，结果失手被抓？现在对方打算用诅咒污染他们，把他们变成流水线上的尸体工人？”
“不过这几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啊。”
“怎么敢来调查这种明显涉及灵异，牵扯到觉醒者的工厂？”
就在地下室的楼上。
八楼。
几名觉醒者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喝茶聊天。
虽然都不强。
三阶而已。
但“不强”本身就是个相对概念，对普通人来讲，三阶已经是强大到让人绝望的超人了。
更何况。
从这工厂布局，以及地下室情况来看。
背后还有高手。
底层觉醒者可布置不出能屏蔽唐恩和刘媛媛感知的灵异干扰。
江桥把看到的告诉身边两人。
唐恩立刻发出惊叹：
“妈的！”
“这可真邪性。”
“顶尖强者和普通人同处一室，还他妈好像生活得互不干涉。”
“怎么做到的？”
虽说眼下地下室里正在发生某些黑暗面的事情。
但对生活在冥海的唐恩来讲。
就这？
偶尔死点儿人而已。
和阴间相比，这座城市简直纯洁正义得跟白莲花似的。
“不过……”
唐恩感叹完后又说道：
“这种偷偷摸摸行为，感觉有点像某种邪教。灵异世界信仰邪神的家伙非常多，阴间的邪教徒比地面更多。”
“他们会被正经势力打击。”
“所以表现得隐蔽而癫狂，做事非常的极端。”
“以这座城市的秩序来讲。”
“这些躲藏在地下室里暗中制造鬼奴的行为，不就对应着极端行为么？”
“还有那石像。”
“怎么看怎么像邪灵造像。”
“至于厉鬼。”
“可能是用来承载邪灵恩赐的某种媒介。”
作为阴间人。
唐恩对这些行为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
魔人港那个“寿神教会”，自己也不是啥正经人，但偏偏自认为正统，天天宣扬邪神的危害，让大家要正信……
他妈的。
寿神教堂的神甫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事实上。
魔人港绝大多数外地佬，以及至少三分之一的本地人眼里，寿神也是个邪神。
只是大家不敢说出口而已。
“把人带走。”
“问问话。”
江桥看向地下室。
此刻。
几人已经被取掉头罩，露出被缝住的嘴巴和仇恨的双眼。
不过。
他们看到尸体后。
除了有些吃惊外，更多的是“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样子。
他们似乎认识？
押送人员抓住其中一人的头。
想要把他按进铜盆。
非常简单粗暴。
看起来只要让他的脸部接触到那胶质，就可以让他沾染诅咒，变成受人摆布的尸体。
男子想要挣扎。
但却无能为力。
只能怒目圆睁的看着与自己不断缩小距离的胶质。
其余几人。
也露出了绝望之色。
而押送人群里，那位西装革履的为首之人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非常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
地下室内。
所有人。
无论是押送人员，还是被捆绑的囚徒，全都感觉眼前一黑。
随即。
过了不到一秒钟。
又再度恢复视野。
只是……
“怎么回事！？”
“人呢？”
西装男脸上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容僵住了，之后慢慢变成了难以置信。
囚徒不见了！
五名囚徒，三男二女。
不见了！
与此同时。
他带到地下室内的十几名属下躺了一地。
全部气绝身亡。
“该死！”
“出事了！”
他发出一声惊恐大叫，难以置信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