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太监便领着禁卫军,拖着一个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进了御书房,看到那个人,老皇帝的眼睛陡然一眯,漫不经心的朝着空气中挥了挥手,老太监再也不敢多待,领着侍卫们迅速的退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是个男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人,虽然头趴在地上,看不清是何模样,可依然能够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从他裸露出来,已经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皮肤来看,此人有着极其顽强的意志力,否则,就凭这伤势,早就破伤风而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存活,足以证明,此人绝非一般人。
“瑞风!”老皇帝端坐在那里,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带着不容逼视的威严,直直的看向他。
名唤瑞风的男人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眼角耳蜗中都残存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可即使如此,在听到老皇帝的叫唤后,他还是强硬的支撑起身体,缓缓的抬起了头,因为受伤,他的左眼已经被血糊住,睁不开,仅靠着右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干裂到起了毛茸茸一层皮的嘴唇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他试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发出几句沙哑到如同电锯般刺耳的音节:“皇,皇上,属,属下,在,在。”
“朕现在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二探龙帝国,你,敢吗?”
瑞风呆了一瞬间,似是没料到皇帝还会派发给他任务,尤其这任务还是自己上一次失败的任务,也正因为上次任务失败,所以他才落得现而今的地步,就在他的人生已经满是绝望的时候,昌帝的一句话,似乎又重新点燃了他生的希望,他张着已经干涸到裂缝的唇,颤抖着声音道:“回,回皇上,只要皇上,还,还需要属下,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完,完成任务!”
“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相信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你应该能够圆满完成任务。现在,你听好了,我需要你查探一下,龙帝国是不是有人违规出现在咱们四方大陆!”
话到这里,昌帝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狠辣:“胆敢利用龙帝国才有的乾坤袋来我燕国偷盗,委实是胆大的很,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在违背不能越线下国的前提下,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偷盗,简直就是不把我们燕国放在眼里,如有必要,朕会亲自书信给龙帝国的国君,就算我们燕国在他们眼里犹如九牛一毛,也势必要讨回一个公道。”
瑞风从老皇帝的诅咒当中,这才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诧异的同时,亦明白这次的任务较之上次更加的坚决与困难,心头发颤的同时,也认了命,与其关在这里慢慢等死,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境遇呢?
想到这里,他立即叩首领命,老皇帝见他如此忠诚,也不藏着掖着,立即将最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让他了解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才有如此强势的威力,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燕国国库给偷盗干净。
瑞风在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之后,就被老皇帝命人送下去医治病情,最迟五天之内,必须启程,是以,他只有五天的时间休养身体,届时,不管好与坏,都要准时启程。
瑞风离开后,老皇帝在回身的瞬间,一拳头砸在书案上,爬满皱纹的老脸上闪耀着可怖的寒意:“可恶的龙帝国,你等欺人太甚!”
国库被盗,损失更是无法估量,尽管大量的金银珠宝还存在,可那些被盗的财务,却也让燕国国库一下子缩水到极致,堂堂皇室拿不出几件像样的臻品,这若被传了出去,岂止是丢人那么简单?
就算支撑整个国家的财产并非都在国库,可国库却掌握着皇室一族的命脉,如今国库被盗,那就好比被人刨了祖坟一般的让人痛恨,尤其是,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国家乃至皇室的运转,而他背后的国库却拿不出几件像样的东西,昌帝就恨得将那两个小偷拆骨拨皮。
而此时,被他深深诅咒的两个人,在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后,不由自主的瞪起了对方。
“都是你。”
“你还说?”
没说一句,都能异口同声,这节奏,这默契,连站在一旁看着的豆豆也佩服的不行。
看着花颜的腮帮子又深深的鼓起来,玉痕立即伸出如玉一般的修长手指,快如闪电般的戳了上去,恰到好处的Q感,让他登时间舒服的眯起了桃花眸。
花颜眉头已经蹙起,明显的露出几分不悦,清眸一转,眸光一寒,皮笑肉不笑的斜眼看着某人:“触感如何?”
男人下意识的回道:“不错!”
花颜目光一狠,突然扭过头,对着某人的指头就咬了过去,玉痕即刻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只听‘咔嚓’一声响,是某人牙齿合并的声音,看着她白灿灿的银牙,某人立即吓了一声的冷汗:“你还真的咬啊?”
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这会子指头已经被她生生的咬掉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你再敢碰我,老娘咬死你!”
花颜愤恨的朝他挥了挥拳头,语气中是赤果果的威胁。
玉痕被她这模样逗得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花颜已是不耐的对他道:“你到底要挑到什么时候?赶紧的,我可没时间陪着你在这里闲耗。”
国库的东西自然非比寻常,玉痕就算再信任旁人,也不敢将那些东西交给别人,是以专门在自己的密室当中,为她寻了一个房间,用来堆放这些从皇宫里淘出来的宝贝儿,而他们这会子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挑挑拣拣。
玉痕忙得是自己所需的资料,而花颜,则是和豆豆一起,整理那些宝贝药材和古董啊之类的珍品,而后将整理好的一一摆放在货架上,至于自家爹爹留给自己的,早就被她单独放在空间袋的角落里,那些东西,她觉得在这这个四方大陆应该是用不到了。
豆豆没有问这些东西的来历,因为她过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摆满了整个房间,她下意识的会以为这是那个金面男滴,压根就没往自个儿主子身上想。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花颜这边偶尔因为清点财务发出点声音之外,玉痕那边则一双眼睛全都放在书架上,掠过一行行繁体字,将需要的收在怀里,不需要的则直接被径直扫过。
不经意的抬头间,花颜望着那张如刀刻般深邃的侧颜,下意识的失了神。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具魅力,而她似乎也听不少人这么说过,具体在哪里,她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就眼前这个男人目前这个样子的话,还真的比他不正经的时候更加的吸引人。
无论是那深邃幽深的瞳眸,还是刚棱有力的侧颜线条,甚至还有那性感的薄唇,便是连象征着他男儿身的咽喉,都是那般的迷人,难怪人们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别说,这人漂亮了,连带着欣赏的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个男人很帅气,有足够吸引女人的本钱,即使只看到了一个侧颜,却也让她心满意足了不少,虽说她算不上颜控,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让她生不出厌恶之感,即使他有时几句冒犯的话,除了让她气的跳脚之外,厌烦这个词,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过。
但是,这种好感仅限于对异性正常的欣赏,着迷算不上,迷恋更是夸大其词。
人与人之间相处,很容易对美好的事物产生吸引力,男人和女人,自然也算,她好奇他的身份,好奇他的容貌,却从未想象过自己会不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因为在她看来,越是像他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越是危险,在没有一定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她决不能将自己的心随便交出去。
“想什么呢?这么着迷?是不是被爷迷住了?”
就在花颜对着某人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时候,他突然朝她看过来,兴味十足的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俊颜之上,唇角恰到好处的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
花颜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双手环胸,“自恋可以,自恋过了头,那可就是病了,知道不?”
玉痕被她这般一数落,不但没有觉得受到了挫折,反而越发的来了兴趣:“哎,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难兄难妹了,你就这么对待我呀?就真的没对我好奇过?”
花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人烦不烦啊,我好奇你做什么啊?我就算要好奇,也应该去好奇那个玉痕啊,怎么也不应该对你来兴趣啊,对不对?那玉痕,怎么也得与我朝夕相处一些日子,我怎么也得对他感些兴趣才是,你呀,还是算了吧,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和那货达成这么个不靠谱的协议?”
话到最后,已经带了些责怪的意味在其中。
玉痕颇不是滋味儿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要为哪个身份说话了,但一想到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不由眯了眯那双总也无法让人忽略的桃花眸,邪魅低沉的声音里尽显戏虐:“你放心吧,玉痕那家伙虽然表面看起来不靠谱了些,可是到了正事上,他是很有分寸的,而且,这件事虽然是我们威胁你在先,但是事成之后,我们也不会怠慢了你。”
花颜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你以为我在乎那些点钱?稀罕?”
“你可以不稀罕钱,但是你要明白玉痕的身份,只要你在燕国一天,有玉痕罩着,总是要方便许多的吧?就算他那边帮不到你,不是还有我吗?总归是我们欠你的,将来你若是有需要,我们随叫随到还不成?”
花颜美眸微眯,哼,要不是姐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怎么会这么老实的任你们在这儿摆布我?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不舒服,总感觉是被人威逼利诱,赶鸭子上架,尤其是她将来所要扮演的还是一个公主的角色,天毒国,对于这个国家她多少了解一些,可是明显远没有这俩人了解的多,虽然知道他们早晚会告诉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所要肩负的任务,明显很不简单啊!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人家来和亲的公主?
还有,我要怎么才能天衣无缝的李代桃僵?
就算我演绎的再像,也无法将她脑中的记忆全都拓出来吧?
还有她手底下的人,你以为都是白痴啊?我怎么想都觉得你们这是在玩票儿,好好的折腾这个干吗?
皇帝让他娶,就娶了呗,他玉痕的后花园里,女人还少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是吗?”
玉痕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果然,三两句话就看出来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
依然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尤其是,他玉痕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老皇帝想塞就能塞的进来的?
以前那些个女人也就罢了,他不差钱,养着就养着,又不占名分,可是这个不一样,这个是正妻,还是天毒国的公主,哪里是他可以随便应付的人?
尤其美人有毒,一旦他接下了,哪怕是砒霜,也要吞下去,将来某人甚至是天毒国,想要控制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玉痕可不想待在自己的府邸,还要整日防来防去的,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他连看都不想看的女人身上,倒不如找一个更有趣的替代她,反正在别人眼里办不到的事,在他这里,未必就是绝对的不可能。
他始终相信,只要坚信想做一件事,那么,你就一定能够做到。
“具体操作就先不用管,你现在要管的就是要怎么改变自己,过几天教导你礼仪规矩、琴棋书画的人就会过来,这可是个不小的挑战,你有没有信心?”
花颜当即横了他一眼,“有没有信心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当真可恶的很,我上辈子欠你们的不成?我爹还没这么教我呢!”
花颜真是越想越气愤,从小到大,她从来是怎么高兴怎么来,爹爹也完全把她当男孩子一样养着,他总觉得,女孩子家若是太娇弱了,会容易吃大亏,所以花颜才养成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什么琴棋书画?什么舞文弄墨?那从来不是她的菜,飞檐走壁、我行我素才是她的强项。
现在可倒好,他家爹爹还没说她什么呢,居然就被这两个男人强行扣押了,好家伙,现在居然连琴棋书画都要上,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们眼里的J女,需要学这些去讨好那些客人,那东西能吃吗?我要是不学,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既然觉得我不合适,可以去找别人啊,为什么还要选择我呢?”
玉痕对她突如其来的火气有些莫名其妙,“你昨天不是答应了吗?”
“答应?我那是答应吗?我那明明就是被你们胁迫的!这琴棋书画舞是好学的?想要半年时间就要精通,你将本姑娘当什么了?你让我这速成的跟人家从小到大精心学的比,那有可比性吗?有吗?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找一些专业的琴师来呢,对不对?”
“不是让你精通,是让你懂,起码不会被人瞧不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玉痕真的是要被这个女人给打败了,这丫头,火气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什么为我好?该死的为我好,既然早知道不行,为什么还要提这个建议?我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不可能成为她,她也不可能成就我,如果硬要将我变成她,最后只会不伦不类,还有什么个性而言?”
花颜此刻神色清冷,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那直白的小眼神完全就像是看白痴,似乎觉得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糟糕的提议。
玉痕原本还含着笑的眸子,渐渐的也沉寂了下来,看向花颜的目光更是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他很想去反驳她,但是他却不能不说的是,这丫头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想要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将她彻头彻尾的改变,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既然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做呢?这般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被整成了四不像,反倒更加的引人遐想。
与其造成那样的后果,倒不如……
一瞬之间,玉痕好似清明了许多,他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后,很是虚心的接受了这个建议:“你说得对,这么做的确有些不伦不类,这样,等我们好好研究之后再给你具体的方案,你看如何?”
花颜抬了抬眉眼,冷哼一声,便是连话都不愿意说了,足以可见她内心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何等的地步。
玉痕也不恼,她越是这样,他好似越是喜欢,在他看来,这才是她身上最纯真的地方,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来说,这样真实自然的她,反而更具吸引力。
如果花颜知道自己的性子反而使得某人越挫越勇了,不知道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声哭喊道,求求你,不要这样,真的,人家会很有压力,很有压力的!
花颜突然的反口,一下子打乱了玉痕的计划,经过他反复的思索与斟酌后,将这个问题留给了楼晏。
可想而知,但我们的楼少爷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那心情有多么多么的恶劣了,连带着将莫名的火气发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可怜公主身上。
呼延卓娅,正是玉痕未来成亲的对象,天毒国的三公主,乃德妃之女,因母妃受宠,是以性格十分乖张,刁蛮任性,在天毒国那是赫赫有名的毒公主,死在她手里的宫女,没有成百也有上千,声名狼藉的她,在天毒国那是人人避而远之。
适逢卓雅到了婚假的年纪,皇帝有意为其挑选驸马,可是没想到风声走漏,几乎在一夜之间,京城贵族适婚男子全部定亲,便是那些年纪不够的,也开始说媒,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呼延卓娅,已经成为天毒国适婚男子心中的毒女,谁若是娶了她,那无疑是让他们羊入虎口啊!
其实早在赐婚之前,玉痕对于这个公主就有所了解,只不过那些只限于传说,但当楼晏亲临天毒国去调查之后,他的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这样的一个女人,就是倒找给他,他也懒得要,不行,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实在不行……,楼晏的凤眸危险的眯起,他不介意以他的手段,去解决掉这件麻烦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