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魏老汉这个样子,我估计着这时间可不多了,救不救得过来,那可还得另说了。”杨老爹一边说着,一边从火盆边上走过来,来到魏子轩旁边,仔细看了看魏子轩的脸色,同时又看了看他肩头上的伤。
“是什么人干的,你们看清楚了吗?”杨老爹接着问道。
“人是没有看见,我们听到枪声赶了过去,就看见这魏老汉已经是这样了,那两个中了血蛊的人昏在地上。”朗达回答道。
“你说的这个人我倒是远远的看见了一眼,不过隔着灌木,当时天色又暗,只是看见人影一晃,我还给了他两枪,不过有没有打中,那就不得而知了。”陈队听杨老爹这样问,就在旁边回答道。
“哦,那对方就是一个人?”
“嗯,这个我可以肯定,当时在现场就是一人。”陈队看了看魏子轩的脸色,继续说道:“这魏老先生的伤……”
“嗯,现在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杨老爹看了陈队一眼,对着朗达说:“老二,你带两个人,用滑竿抬上魏老汉,我们一起去找张阿婆吧,现在也就只有找她瞧瞧了。这管不管用,还不好说啊。”
“阿爹,这张婆子可有好多年没有出来过了,更何况……”朗达说着话,面露难色。
“怎么,你怕了,这吓小娃子的东西你个汉子还当真?怕个球。你去不去?”杨二爹骂道。
“去,当然去,阿爹跟着一起,有什么好怕的。”朗达嘴上说着,可脸上却有点言不由衷。
“哈哈,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又不是走不动,不用那滑竿抬着,我自己过去就是。”魏子轩笑着继续又说道:“想是这些小娃子从小听那张婆子的事情,没想到长大了还是害怕。”
魏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来和杨老爹一起走,可却听见杨老爹说:“魏老汉,你可要听我的,这都是为你好,现在你蛊毒在身,最好少走动,要是这毒走到了心脉,那可谁都救不了你啦。”
“不碍事,这不是还没有到十二个时辰吗?这毒还走不了那样快。”魏子轩说道
“那也不一定,魏老汉,你虽说也算是这寨子里面的老辈了,不过毕竟是个汉人,我们这苗家的很多东西,你可还是看不透彻。这蛊毒发作,可不是完全看时间的。”
说着话,旁边两个苗族汉子抬过来一副滑竿,这滑竿其实就是南方的轿子,两根长竹竿,中间架着一张凳子,坐上去,一头一人,抬着滑竿就走。
这魏子轩虽然那样说着,还是坐上了滑竿。
“杨老爹,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陈队见这情况,对杨老爹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去见那张阿婆一切听我的,可不要多说多问。”
“那是自然。”陈队说着,就招呼老马和小田跟着自己一起,这小田是医生,自然要一路跟着过去。这老马经验老到,沉稳机智,万一有什么变故,也能帮上忙。然后吩咐小五和杜工就留在杨老爹那里等他们回来。
就这样,两个苗人抬着魏子轩,由杨老爹和朗达带着,从吊脚楼中出来,陈队则带着老马,还有小田一路跟着。
从吊脚楼出来,陈队溜到到了魏子轩坐的滑竿旁边,“老魏,这张阿婆是什么人?怎么我看这里的苗民提起她来感觉害怕的很?”这陈队想着先了解一下情况,免得到了地方不好应对。
魏子轩在这苗寨住了几十年,自然是对这里的情况清楚的很,见陈队长问,就小声的将这张阿婆的情况说给陈队长听。
这张阿婆也是苗人,不过最早不是寨子里面这一支的,可与寨子里面的不同。据说张阿婆本是云南的白苗,而这湘西地方的是红苗。虽说都是苗族,可还是有一些不同。而这云南白苗擅蛊,而这会蛊术的多是苗族女子,这张阿婆正是这苗寨里面唯一精通蛊术的苗女。
至于这张阿婆是什么时候,又为什么到这苗寨里面来的,魏子轩就不清楚了,他毕竟是汉人,不能完全进到苗人那个圈子里面去,在这里只求和他们相安无事。
至于这村子里面的后辈都怕这张阿婆,完全是因为蛊术的原因,这张阿婆因为精通蛊术,所以时常会豢养些毒虫毒蛇之类的东西。小孩子们会惧怕这一类的东西,再加上这张阿婆性格孤僻,不怎么与寨子里面的人来往,常年独家,又没有亲人,渐渐地就有谣言说她用小孩子练蛊,说的活灵活现。
慢慢的村里如有小孩子调皮不听话,父母就会吓唬小孩“再不听话,就把你送给张阿婆。”或者是“不要哭闹,,张阿婆来了。”所以现在这村子里面的后生都很怕她。
听到这里,陈队长一怔:“这不就是个湘西版的熊嘎婆的故事吗?”
“可不是吗?不过这里也只有他精通蛊术,今天这个事情,多半跟这张阿婆有关系。”魏子轩小声说道。
“那你这蛊毒也就只有张阿婆知道如何治法?”陈队问道。
“那就要看她愿不愿意了。”魏子轩说道,“这都是命数所定,老夫倒也看的淡了。”
“魏先生不可如此,小田在这里,总会有办法。”陈队长听到魏子轩如此说,忙安慰道。
边上的小田听见陈队长的话,说道:“嗯,伤口已经消了毒,也打了抗生素,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了,不过就是这伤口里面一直在渗血,而且颜色也不对,这个有些奇怪,我估计等几个小时就会好转。也有可能……”
“嗯,那这张阿婆这边,就得多用点心了,魏老先生这毒,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治好”眼见着小田有点没有把握,陈队这心里面盘算着。
一行人在寨子里面走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吊脚楼前面,这个吊脚楼也是在河边,虽说这里还是寨子里面,但是离其它的屋子比较远,就是单独一间。
“张阿婆,在家吗?”杨老爹上前问道。
“啊,是阿打来了。阿婆在家里,阿打快进来吧。”里面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听这声音,大家都愣住了,因为所有人都立刻听了出来,那是五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