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儿…”
缠绵如迷梦的一声低唤,赵明月顿了顿,瞬即被某人扣住纤腰扯到身下。
云凤泽抬手抚上芙颊,指尖一点点从上往下划。
“云--”
“嘘…”
大掌托着她的下巴,以拇指按住欲启的樱唇。“别出声,让我好好看看你。”
赵明月扑闪着刷过俊脸的长睫暗忖:这要是真被他咋咋地了,是不是得怪她自己?
好在身上的男人不见亢奋,只拿那双凄清幽怨的褐瞳定定地注视着她,好似她抛弃了他多少年,数十载渴念终得见。
赵明月教他盯得心里三分酸涩七分发毛,忍不住挣扎。“云--”
“都跟你讲不要动不要说话了,怎么在梦里还这么不乖呢?!”
梦里?
赵明月眨巴着眼睛望着一脸愤懑与无奈,又是紧张兮兮又是小心翼翼,做贼般拼力压低嗓门儿的某公爷,情不自禁笑出声。
怪不得很久没正儿八经睡过觉了,敢情致力于梦呓伟业呢。
云凤泽看着伊人的笑颜,眸光越发懵懂。“蕾儿,你竟然对我笑了。笑得这样美,我都怀疑自己不是在梦里了。”
“是,你是在梦里,你梦到我了,在跟我说梦话。”
知道他醒过神会各种说不清,赵明月赶紧灌迷汤,结果因为语调太过清脆铿锵,分分钟被某公爷以吻封缄。
如雪的凉意渐渐沁入心脾,冲淡了两人先前拉扯间的燥意,赵明月一面躲着轻柔却坚定得让她几乎无法闪避的吻,一面严重怀疑某人确实不在梦里,而是打着梦中梦的幌子扮猪吃老虎,占她便宜!
蜻蜓点水N多次,浅尝的温吻中止,云凤泽稍稍撑起手臂,清笑浣花。“蕾儿你知道吗?自你离开后,这是我第一次梦到你,与你这般亲近,我都舍不得醒了…”
“那就不要醒了,”
纤嫩的手指游移于俊庞,低徊的娇音蛊惑轻扬,赵明月抬臂揽住健劲腰身,灿眸妩媚含情。“睡吧,好好地睡,我就在这里陪你,在你的梦里,不会离开…”
痴缠的褐瞳缓缓阖起,赵明月接住慢慢落下的颀躯扶到一旁,好好地喘了几口大气。
爬回自己的床上,不用选睡姿,不用数绵羊,两眼一闭,一囫囵觉就到大天亮。
上半晌的寨子风致与黄昏时迥异,高天流云,竹露滴清,空气芬芳飒爽,看得刚吃完早午饭出来遛弯的姑娘一路极目,情绪基本高昂。
不基本的时候…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你没事做吗?这寨子虽然大,可谁都知道我是寨主夫人,就算迷路了也会有人送我回来的!”
赵明月怒瞪身后如影随形的某人,越想越恼恨。
原本打算起早探路的,结果给某无赖催了个小眠,自己也跟着睡得云里雾里了。预备跟寨民们旁敲侧击一下可用信息之类的,又让众口一致的称唤给惊到,直寻思某寨主是不是发通缉令似地将她的画像传遍千家万户,并严令:一旦发现这个女人有逃跑的意图,就给我狠狠地打,往断腿里打!
云凤泽看着表情丰富的俏脸,笑得一脸通透:“我的夫人,我自然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我不用你守,回去守着你的大好河山去吧!”
赵明月两手一叉腰:“方才不是有人送来一大堆折子吗?你不及时批完,不怕被治罪?”
“蕾儿是在担心我吗?”
“很明显不是,”
赵明月轻啐,“你被治罪最好,关进大牢里,看你还怎么管我!”
脚下绊上匝地藤萝,下意识抓住身侧的肩臂。
云凤泽趁势揽住纤腰,愈加得意。“我不守着你,你刚刚不是要跌倒了?”
见她不吭声,温柔地捋了捋芙颊旁的青丝。“我来寨里就是为了躲消闲,义母心里明白。送那许多折子来,不过是碰我心情罢了。”
“那寨子里的事务呢?你总要处理一二吧?”
赵明月不赞同地闪避着他的魔爪。“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你有没有责任心啊?!”
云凤泽看着他家夫人,眸中激赏大盛,不耽误将头摇得坚定。“没有。”
抬起修指撩拨着因璨眸陡然瞪大而翘起的密致睫毛。“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我就抛弃江山,只守着你,便足以尽欢。”
“你敢!”
动听的情话效果不佳,某姑奶奶阴森森地龇出小白牙。“没有了万里河山,你凭什么护我周全?!”
“这样…”
某公爷皱着眉,似乎很纠结。“那我得先谋个朝篡个位。”
“祝您旗开得胜。”
赵明月白他一眼,绕过他往回走。
“你做什么去?”
“去交新朋友,你别跟着我啊,不然我翻脸了。我真翻起脸来连--你的阵严丝合缝,我跑不掉的。”
赵明月垂眸瞥着拉住自己不放的某人,止不住的辛酸无语。“你给我点儿自由行吗?咏絮走了,我总得有个同龄的姑娘说说悄悄话儿吧?”
当然如果能挖个墙角策个反神马的,就更合她心意了。
“咏絮没走。”
“什么?”
“她跟义薄去逛早市,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云凤泽叹着气摸摸瞬间欢欣的俏脸蛋儿。“你们待会儿别玩得太疯,不然就没精神参加晚间的焰火节了。”
“焰火节?是那种…碍?”
赵明月望着云凤泽慭慭然远去的毓雅身形,得意地翘起嘴角。--某位寨主,还是很听话的。
不过…
背影看上去那般幽恻落寞,不会是被自己的话伤到玻璃小心肝了吧?!
伤个毛线,幽恻个铲铲,她看分明是她的恻隐之心穷作祟!
“你看够了没有?”
渔火式微,篝火明灭,笙箫正喜乐。赵明月横眉冷瞪誓要将身上的衣服看化的某寨主,也不管数万寨民忍不住自四方八面投射过来的各类视线,抬手就往他额上拍。
云凤泽眸光迟滞,反应却依旧敏捷,半道接住小手往自己腰间一扯一绕,亲昵热烈得寨民们善意的哄笑此起彼伏。
“我说夫人,当着这么多人,你就给为夫些面子吧。你这一掌拍下去,他们必定知道我脸上的伤亦是你的杰作了。”
“难道我不拍你,他们就不这么以为了么?”
赵明月推开贴在她耳际的清唇,才不要大庭广众给某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