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瘫在床上,肚子响得震天,却连呼吸都嫌累。除了身形不像,其他的真跟一头死猪没甚差别了。
温热的气息浮在耳畔,始作俑者一笑作春温:“起来吃点东西活动活动?你不是要去滑雪么?”拉下娇人欲蒙脸的裘衾,在她颈子上细细地啃。
“赤冽轩你再动我,信不信我把你废了?!”
赵明月以为自己吼得很大声,眼神很杀,换来的却是男人爱怜的轻抚。“第一次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
第一次?
赵明月转转眼珠儿,往枕头里一陷:“半生不熟,腥气十足。”
随即晕红着小脸,疑惑道:“为何会这般疼痛?”
赤冽轩将她扶起,靠着自己,“许是你虽冲破永生心法第七层,内劲却未及时跟上所致。”
赵明月横他:怎么不说你野蛮粗暴呢!
忆了忆,好像某人一直挺温柔,于是小有气闷地扯过他喂到嘴边的烤肉排。“骨头要自己拿着啃才够味儿。”
赤冽轩端过粥碗搅着,看她元气大增地去捏第二块。“味道如何?”
“达不到悠悠的水平,但远远超过吱呀。”赵明月小嘴油乎乎的,评价相当中肯。后果就是给人揪过去狠狠咬住,凶巴巴警告道:“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赵明月挣开,抗议:“什么别的?都是我的!”
“胃口挺大,”赤冽轩忽然笑了,一脸兴味地将她上上下下瞄了瞄,“就是体力不大行,还得加强锻炼。”
一根鸡翅骨照脸砸来,他挥手拂开,顺势揽娇人入怀。“不过那瑜伽什么的,往后就莫再练了。”
赵明月奇怪道:“为何不练?我还指着它缓解酸痛呢。”
赤冽轩视线溜到她腰腹以下,醇亮喉音蓦地低哑:“缓解了这一次的痛,下一次会更痛的。”
另一根更粗的肋排果断敲上了某色狼俊挺的鼻梁。
* * * *
清漪在粉阡的城央小栈前来回转圈,惯常透粉的小脸蛋灰扑扑的,掩饰不住焦惧。远远地望见牵挂了一夜的身影,顿时激动地迎上去,直接摔进赵明月怀里。“小姐!小姐你可吓坏我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没碰上什么豺狼虎豹吧?都怪清漪不好,要不是因为先前那个馊主意,你也不用躲到这雪窝里来…”
没得到她家小姐的安慰,反被一股强力冲了开去,冰雪凉音旋即自头顶浇下:“远些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赵明月瞋了眼赤姓某豺狼虎豹,抬掌拍拍清漪饱受惊吓的小脸:“这雪窝好玩得紧,我躲得很值当,还想着带你去见识一番呢。”
清漪扯了扯嘴:“既然躲得有趣,小姐要不要再多躲些时辰呢?”
赵明月转了转眼珠儿,把她拉远了些。“莫不是咱家太子爷追来了?”
清漪摇摇头。
赵明月松快地抚掌:“那便好。你瞄到什么好的布店红铺子了?快带我瞧瞧去!”说着便举步前行,边走边扭头催促颇失爽利的丫头,秒秒钟撞进某副男性胸膛。
清雅中裹着寒气的熟悉莲香沁萦,赵明月心头一咯噔:她家横霸的太子爷是没追来,来的是乖张指数更胜一筹的她家大公爷吖!立时将两眼一闭,作出副眩晕状。
云凤泽扶住娇人,淡淡扫向清漪:“你将夫人照顾成这般,可有说辞?”
怀中娇人果然即刻扬起下巴,瞪大美眸讨伐:“明明就是你们合计好,死活要看我吃下那果子才放心,还敢拿我的丫头说事!”
亏得她还因为跟赤大爷胡作非为了一番,有些虚于面对这几只…
云凤泽捏捏她嘟起的腮,透过她的肩冷睨赤冽轩:“赤侯爷,借一步说话。”
“不借!”赵明月警戒地抱住他的手臂:“你们是不是要打架?”
云凤泽褐瞳转深,逸出哀叹:“蕾儿,此处是他的地界,你便偏向于他了么?”
赵明月辩驳道:“胡扯,那我应该帮你才对。我一向都是同情弱者的。”
“你说我弱?蕾儿,难道因为我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你就这样瞧不起我么?”
赵明月瞅着不断给自己加戏的云大爷,酸着牙齿将腰儿一掐:“云凤泽,你最近是不老往戏园子跑?小有所成,这会儿想同我练段武戏?”
“怎么会呢?”云凤泽牵过她的双手,笑嘻嘻的:“姑娘家要好好花钱,别总惦记着打架。”
赤冽轩阔步走近,亦劝道:“珣儿放心,我同云公爷好歹是同祖师兄,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的。”
赵明月才不管他俩同啥祖,视线在俩大爷之间溜了个来回,继续坚定地摇头:“不成,万一你们背着我打架,我便看不成高手过招的好戏了,多可惜。”
两人互视,同时黑了黑脸。
赤冽轩垂眸想了想,忽地惊道:“哎呀珣儿,午前此处的玩石斋有原石拍卖会,我已令人预订了座席…差点忘了这事。”
云凤泽跟着点头:“不错,我来前路过。见那些料子还算入品,便先付了部分订金,倘若错过了竞拍…”
目送娇人如疾流的云朵般飘远,折回的视线不善地劈向怎么看怎么春光明媚的某敌手:“赤侯爷,我们打一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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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果然拍得一两件朴拙而有料的原石,欢欢喜喜地回到小栈,已没了赤大皇爷的踪迹,只云大公爷在马车旁立着,见了她便扬起微肿的眉尾道:“师兄先回了朱垣处理紧急国务,咱们慢慢走,天黑前抵达便可。”
横竖还是错过了这场架吖…
赵明月抬指,狠戳他红起油包的额角,“走慢些,一定要在天黑之后才进城。”
云大爷立时沉下脸:“我很见不得人吗?”
赵明月撇他:“咱俩什么关系,还要我明说么?”
率先登上马车,那人却没跟着上来。
赵明月坐了一会儿,掀帘招呼人上车,那大爷却是转身踱远,口中道:“我便走着回去好了,确保天黑以后才到达城里。”
赵明月噎了噎,冲着那厮的背影嚷道:“你走吧,走得高位截瘫才好!不许来求我载你,到了朱垣也不准找我!”
气哼哼地坐回去,“拿漂亮脸蛋跟才华把我骗到手,就开始坏毛病毕露了!”
而后冷香袭来,绒帘绽开,露出云凤泽含笑的漂亮脸蛋:“还有身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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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不大清楚赤冽轩与云凤泽背着她切磋的除了武艺还有啥,不过从云大爷晚间没闹着秀身材、只抱着她老老实实睡觉的情状看来,俩祸水还是顶心疼她、顶懂事的。于是第二天早上去御水宫找自家表妹时,便格外好说话地带上了他,两人一路笑笑闹闹好不松快。临到宫门前,赵明月半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赤冽轩的伤势,谁知又碰裂了云大爷的玻璃心。赵明月挠了这妖孽好一会儿笑穴也没再逗乐他,自己的小火也蹭蹭地起了来,只丢下一句“有本事你就一直板着这张脸,不要笑,也不准动!”,便顾自出了马车。
恨恨地甩上车门后,那张瓜子俏脸儿便瞬间由愠恼转作无奈:男人的心,井底的针,幽暗莫测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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