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赵明月懒洋洋地往她家侯爷怀里一歪,接连好几个哈欠:“好困啊,果然是春困夏乏秋瞌睡哈。”
一个嫌她说得多了,一个不满没听着想听的,恁地难糊弄。要不是怕那段少年时光被旁人别有用心地歪曲到几枚祸水耳朵里,她才不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锦炫斯柔缓地顺着怀中娇人的长发,“除了你说的这些客观事实,便没有其他主观状况了?你那师兄怎么就突然热心地陪你练剑了?那两柄剑为何就能合璧了?他如何就那般轻易地服下‘日色慢’了?”
这,这…
赵明月在心内哀嚎:真是不给反应则已,一给就教她毫无招架之力吖!
本来担心她家脑补能力强大的云大公爷反应过激而刻意避开,没想到又杀出来个更加一针见血的锦醋缸呐!
果断抽抽鼻子,瓮声憨气道:“我那时才几岁啊,脑子还没长全呢,能主观出什么玩意儿来?师兄他八成是被我骂傻了,一时没调整过来,才对我态度反常的…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知不知道原因又有什么区别呢?”
“短短半日,就叫得这般顺嘴了?”
锦炫斯的声音如同抚着她脑袋的手一样柔缓,可赵明月晓得,他必定动怒了。睁大眼,果然望见一张讽意与杀气纵横驰骋的脸。“不想提过去,那我们便来说说现在吧。‘日色慢’的独特药性我已同你说过,眼下你既忆起了那一段,今后预备如何对待你那师兄呢?”
赵明月无辜地眨眼:“没有啊,‘日色慢’是什么东西?我一点都不清楚耶。”
锦炫斯托着她的腰将她扶正,“无妨,我再与你说一遍就是。”
“不用不用,”娇人儿瞬间挥着小手,垮下小脸。“人家记起来了。”
日色慢,世上最有耐性的情药、最擅折磨人心的毒药,毒性温缓而蛰伏期久远,一旦碰触,便要红尘男女伤筋动骨,绝不是谁死谁亡那么简单。
当年她危在旦夕,赤冽轩服下那药,给她渡了血,忍痛将她那缕魄剥离,含泪求她早点回来,求她早些记起他,求她在没记起他而相见的岁月里,不要厌烦于他。
十几年后再相见,她果然忘了他。变态的药性使然,他越亲近她,她果然越厌烦他;可他若稍稍远离,她忆起他的可能性便越发的低。
兆凌府时他戴在她颈上的鹰击长空玉本可以慢慢唤回那段记忆,偏偏粉碎于某妒夫之手;永生录于此亦有助益,此时强修却于她身心有害;一场深度摄念大概可令她忆起八九成,但他丝毫不敢涉险。
所以他一面生受着她的冷眼,一面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可能性推远。时时色笑如花,刻刻肝肠似火。
也难怪清宵小酷哥对她欲言又止而愤愤难平,她委实给了他家主子太多苦吃。
果然,她打小便有妖女的做派了。
…
赵明月一个激灵从绝非瞬时的迟滞中回过神,头皮登时麻了麻:这样悱恻地当着锦大醋缸的面儿忆故思人,他不生气,她都替他恼得慌!
深深吸了口空气预备装傻充愣,萦绕鼻间的雅香教赵明月无意识地放松了神经,偏头瞅着抱她回房的男人:“阿斯呢?”
青隽回她以“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眼神:“他怕忍不住将你丢到水里去,先走了。”
赵明月眨眨眼,迅速搂紧她家相公的颈子。“你可别染上这个恶习。”
青隽淡笑着将她放回床上,才欲转身便被一把扯过去,教他家媳妇儿软软地偎着。“吱呀,先前的事我们既已说开,我便再不怪你,你也应该释怀。你心里不痛快,就要跟阿斯他们一样发泄出来,我不喜欢你这般藏着掖着。”
“藏也没藏住,还是教你勘破了。”青隽以额轻碰她的,“乍闻你与冽轩那段少年旧事,我确是不痛快。可是仔细一想,我却不得不感激他--我是真心的,你莫着急上火。”
青隽将小野猫欲炸的毛儿捋顺,揽得愈紧。“当年,如果他自私一点或狠心一些,不放你走,不以身饮毒,那么段玉珣便活不成,你也会跟着灰飞烟灭,再不会教我遇上,让我成为你的相公、你第一个爱的男人。”
情话真心,很是动人,尚未将思维相当跳跃的小姑奶奶完全迷晕。“你与师兄自小认识,难道不曾了解我同他的这层关系?”
青隽摇摇头:“冽轩不想提,我也不感兴趣。”
话音未落,小姑奶奶便是替段大小姐鸣不平的一声哼唧。
青隽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这也是我最感激他的地方。他救活你之后便不许你再留在无方境,你才能回到青城,与我邂逅,非我不嫁。”
赵明月听着,眸儿挣得滚圆:“感激个铲铲!你是个王八蛋,他也好不--”
后面的愤愤教蓦然侵袭的唇舌吞得无声无息。
片刻后,青隽稍稍撤离,漆瞳晶亮,华音魅心。“小乖,你这样骂我,我不痛快了,需要发泄。”
赵明月给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嗯…好…”
旋即便觉某只狼爪开始剥自己的衣服,一面拦阻一面道:“吱呀别闹,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
“我想继续修习永生录啊…你别咬我…”
“然后呢?”
“然后替师兄嗯…不许亲那里…”
“替他祛毒?”
“对,毕竟他是为了我…你轻点…疼…”
“接下来呢?”
“等师兄眼睛复明…嗯…啊…”
…
在男人激烈狂狷的攻势下,某香汗淋漓的娇花终于后知后觉,主动结束了这纯属找虐的话题。事实上,她也没力气再说话了。
感受着身下娇人的柔软,望进那双迷醉的璨眸儿,青隽渐渐放缓了节奏,却仍是将她牢牢占据,不肯退撤丝毫。--恼人的丫头,真以为他能大度地任她一声声唤别的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