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行师长率领新39师攻击三关坡。
由于新39师加强团在进出红木树一战中伤亡重大,部队所剩下的官兵不多,为加强攻击部队的战斗力,洪师长阵前并编部队,统一归第116团指挥。
朱道原团长率领敢死队对日军发起两次攻击,一度占领日军的阵地,但因日军疯狂反扑,阵地又再一次失去。
战事一度处于胶着状态。
战斗的情况传到洪行那里,一下子急了。他一直在指挥棚里观察战事,认为对这复杂的地形、坚固的堡垒和顽固的敌人,必须巧战,一个战术在洪师长脑海中酿成。他迫不及待地冒着枪林弹雨亲临阵地前,告诉朱团长如何运用,如何打,要116团实行模拟训练。
新上任的副团长王麻子将全团的轻重机枪都集中了一线……王麻子跟日军交过手,知道日军习惯以判断敌人机枪的数量来推测敌方的规模,于是王麻子就尽可能多的将机枪摆在最前方,但就算这样由于工兵团一个排才有一挺机枪,所以机枪数量还是不够,于是只得用一些鞭炮放在铁桶里点燃充数。
还别说,鞭炮这样爆起来还真跟机枪差不多,鬼子有没有被吓着是不知道,反正王麻子是被吓着了,这时的他早就忘了什么蚊子什么毒虫,只紧紧的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当然,佯攻绝不仅仅只是打几下,开开枪再加上放鞭炮就可以的,必须还得有人往上冲……鬼子个个都是在战场上打过来的老兵,不可能会被枪声、炮声吓住就胡乱开枪的。
因此工兵团在每个方向都安排了一个连以散兵队形朝鬼子阵地发起冲锋,再配上丛林里密集的枪声,还真像是要拿回阵地的样子。
这就迫使日军不得不开枪还击,于是阵地周围霎时就枪声大作,一场激烈的战斗就在阵地附近展开了。
就这样轮番在日军前沿阵地佯攻,搅得日军高度紧张。 这样真真假假的进攻,连续几天下来,麻痹了日军。
24日,116团晚上还没开始睡觉,朱团长又接到通知,7连所有战斗人员,带武器弹药,准备和8连,夜袭对面的鬼子。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高兴坏了,这次行动统一由副团长率领指挥。
7连和8连组成的突击队,夜黑之后,乘敌不备,匍匐前进。
八月底的天气,在龙陵还是有点热的,不过在晚上晚风习习,还是很舒服的。
大家小心地爬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所以爬得很慢,黑夜里远处看不见王麻子他们,近处,这几百人慢慢的向前爬着,看起来很诡异和恐怖。
王麻子感觉自己和大家像一群索命鬼,在黑夜里爬着,几百个索命鬼慢慢的接近了日军阵地前沿。
或许是对中国军队太轻视了,或许被近期中国军队频繁进攻麻木了。日军在阵地上只安排了两个哨兵,还背靠背的坐在那里,打瞌睡。
日军可能认为对面阵地来的是一支中国新部队,断然不敢半夜过来偷袭的,也有可能是这几天和新39师他们打的太累了。
这没日没夜的连着打了好几天,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休息,还不好好睡上一觉,鬼子也是人,也要睡觉的。
轻视中国军队是肯定,王麻子翻过鬼子阵地的壕沟,就知道了,这样的跪式壕沟,只能防步枪机枪子弹,防不了大炮的炮弹。
不过人家是算定了中国军队没几门炮,就算是有,也没有办法运上来。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王麻子身边7连连长,一个腾身,左手上前蒙住敌人哨兵的嘴巴,向后拉,敌人的脖子自然露出,握住匕首的右手,刀光一闪,就割开了敌人脖子的大动脉和气管。
鬼子哨兵段时条件反射的双手去抓和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喷射而出的血哪里止得住。
而且发声的气管也被割断了,即使尽力叫喊,也只能发出嘶嘶的空气声音,何况7连连长的左手一直没有放下,即使倒在地上,也仍是死死得捂住敌哨的嘴巴,几乎没有声音发出。
瞬间大量的出血,导致敌哨慢慢得失去力量,开始手脚发软,全身抽搐,最后只剩双手,胡乱的向天空抓住,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样,无望的作最后的努力。
即使这些在平时训练里,王麻子经常做这样的动作,但都是演练而已,这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瞬间,被人像杀猪一样,无声的杀死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快速的无望的挣扎中,渡过了生命中最后的几秒钟,新鲜滚烫的鲜血随着喷射,几米内都能闻到甜丝丝的血腥味,王麻子肚子里一下子翻江倒海的,还没消化干净的晚饭差点喷口而出。
另外一个鬼子的哨兵,也在半睡半醒中,被王麻子割开脖子,被几个人一齐按在壕沟里,慢慢放血,直至完全死掉,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麻子才向后面的大部队打出一个手势,搞定。大家松了一口气,8连的连长刘振武更是激动得站起来,亮出刺刀,挥舞着,指挥着大家,快点冲进鬼子的帐篷里,再来个长城抗战深夜砍鬼子头颅的壮举。
他自己由于兴奋,一马当先,冲向了鬼子的帐篷区,大家也正跟着冲了前去,突然,“啪”的一声枪响,刘振武连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暗哨!趴下!牛牯,给我干掉暗哨。”
胡豪一边趴下,一边连下了几个命令,马上就有几个兄弟一阵排枪过去,牛牯一把拿出驳壳枪,也对着刚才暗哨枪响的方向,一个梭子打了过去。
牛牯边打边向前冲了过去,打完一梭子后,马上扑倒在地上,手上多出一个手榴 弹,在扬起的时候,就拉开了弦,丢往暗哨的位置。
其实在敌人暗哨枪响后,日军的帐篷营区,就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