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嗣麒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了一口。
西屿国的茶和天祁国的茶不同。
西屿国不喜欢像天祁国那般喝纯种的绿茶,太苦涩了。
他们喜欢炒茶,然后在茶要熟了的时候加入一点奶。
这也就与现代的奶茶差不多了。
赫连嗣麒喜欢在喝茶的时候加入一点糖,他喜欢甜一点。
这也是西屿国人的大众喜好吧。
因为不知道萧澈会不会喜欢加糖后的甜,婢女是没有在他的茶杯里加糖的,而是把糖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他想加糖,那便自己加就可以。
萧澈是加了糖的。
因为他想尝尝西屿国的口味到底如何。
“奶香四溢,又不失绿茶本身该有的清香,加糖、入口清甜,好茶。”
他淡淡品味着。
赫连嗣麒笑的欢快,“殿下认为与天祁国的茶,哪一个更胜一筹?”
萧澈翻淡笑,“两者各有千秋,还真是无法论处。”
赫连嗣麒又是一笑。
而后,他就站了起来。
他对着萧澈拱了拱手道,“西屿这的瘟疫多亏了殿下的帮忙,赫连嗣麒在这里谢过殿下了。”
说着他就要给萧澈行礼,却被萧澈制止了。
萧澈起身搀扶住他的手,道,“嗣麒兄别来无恙了。”
他对赫连嗣麒的称呼不再是刚来到西屿国时的大皇子,而是他们曾经儿时的称呼:嗣麒兄。
赫连嗣麒的心是被温暖了一阵的。
西屿国也像天祁国一样,皇室的皇子众多。
赫连嗣麒去天祁国做质子的两年里,西屿皇室更是增加不少的皇子。
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才八岁而已。
而且,他的母亲也并非是西屿国的皇后,而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而已。
要想在众多皇子之间脱颖而出,又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他成长到这么大也实在不是容易。
当然,赫连嗣麒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不然的话,他又怎能在年仅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天祁国做质子,八岁就能平安归来呢。
二人坐会自己的位置。
萧澈突然提起了他们年幼时在天祁国时的往事。
萧澈一自小就会下棋,当然这跟皇帝给他找的老师教导的好有极其大的关系。
他与赫连嗣麒是同岁的。
西屿国没有天祁国的围棋,萧澈教会了赫连嗣麒围棋。
两人经常对弈。
起初,因为赫连嗣麒还不是很会下,经常输给萧澈。
可赫连嗣麒学习的却非常快。
没多久,他就学会了,并且还要比萧澈的棋意更加精通。
到了后来,萧澈就经常输给他了。
…
“那时候,我还总以为自己的棋意在你之上,却未曾想却总是输给你。”
萧澈淡淡笑着说道。
赫连嗣麒也笑着道,“萧兄又谦虚了,其实每次都是你故意输给我的好吧。”
二人聊着,也不知道怎么聊的,突然就想要再下一盘棋了。
婢女拿出了一张棋盘和两份棋子。
赫连嗣麒连忙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他笑着问萧澈,“萧兄可还记得这棋盘?”
萧澈,“自然,这是你回国时,我送给你的那张棋盘。”
当初赫连嗣麒在天祁国的时候,经常与萧澈下棋。
后来,赫连嗣麒要离开天祁国的时候,萧澈心中很是不舍,故将他们经常对弈的棋盘送给了赫连嗣麒。
在棋盘的右下角是有一个“澈”字的。
萧澈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赫连嗣麒道,“今日你我二人再对弈一场,萧兄可不能再让我了。”
萧澈,“承让。”
二人当真就开始了下棋。
因为是在西屿国,赫连嗣麒一定要说萧澈是客人,他要礼让客人,所以把黑子给了萧澈。
黑子先下,萧澈也没有再谦恭也就接下了。
二人的棋意在这几年里的确有了很大的提高。
开局没多么一会儿,二人就都感觉到了对方棋意上的凶猛气息。
赫连嗣麒这几年一直都在练习棋意,可却终究不是天祁国的萧澈每天都有人陪聊进步的快。
虽然开头他的落棋很凶猛,可是没多多么一会儿就被萧澈碾压了。
这时,萧澈只要再落下一颗棋子就可以赢得这场棋局的时候…
赫连嗣麒已经发现自己是必输无疑了。
然而,萧澈也没有落在那个可以决定胜负的地方。
赫连嗣麒突然愣了下。
而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萧澈这是又让了他。
他微微蹙眉,正想说,“萧兄你怎么又让我!”
萧澈却突然说道,“嗣麒兄真的相信比次西屿国的天花如传闻中那般,是我天祁国故意为知吗?”
自从西屿国的天花被查出罪魁祸首出自天祁国之后,西屿国上下就都把天祁国当成了敌人。
他们都认为一定是天祁国故意将天花散播到他们西屿国的,为的就是想让他们西屿国大乱。
同时,也更是为了用天花想要消灭他们西屿国,一口吞并。
简直是狼子野心,该人人得而诛之。
赫连嗣麒稍稍愣了一秒钟,而后看向萧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信!”
萧澈微微勾唇。
他看向桌子上的棋盘道,“该你了嗣麒兄。”
赫连嗣麒垂眸再度看向桌子上棋盘。
他突然发现,若刚才萧澈下在那个决定胜负的点上,那他的白棋肯定就是要输了。
而萧澈却下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也是这个地方。
若赫连嗣麒将手中的白棋下在刚才萧澈所放的黑棋上放,那么,他的白棋就将会赢得这盘棋。
赫连嗣麒突然就笑了。
他抬眸看向萧澈,又严肃的问道,“我听说,前段时间天祁国的江南城也感染了天花?”
萧澈,“嗯。”
赫连嗣麒,“是我西屿国难民带过去的?”
萧澈,“嗯。”
又接着道,“就如同我天祁国难民带去了西屿国天花一样。”
赫连嗣麒,“其实,天祁国的那个难民也并非是成心之举。”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嗣麒故意把“难民”二字加重音节。
萧澈微微颔首,“是啊,同时无心之举。”
赫连嗣麒看向桌子上的棋盘,“既如此,这盘棋局我们便是平局了?”
萧澈起身,他伸手在赫连嗣麒面前。
赫连嗣麒紧紧握住他的手。
二人的目光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星光四射,又好像是在用眼神交流。
西屿国最后一批感染严重的百姓们也在半个月后全部康复了。
赫连嗣麒对萧澈心生感激的。
他一定要请萧澈去西屿国的皇宫畅饮一番。
刚好,萧澈也正有想去皇宫拜见西屿国皇帝和皇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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