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秦志远带着晏青柠在酒店三楼吃了一顿很奢侈的饭。
他们两个,没吃多少,就花了三四百。
说实话,这么一折腾,秦志远更心疼了,算上房费,一个月工资不见了。
吃过饭后,他陪着晏青柠在酒店后花园散了散步,然后各自上楼安睡。
其实,他想问晏青柠什么时候走,但想来想去,没好意思开口。
十点多的时候,孙雅发来信息,告诉他一定尽快返回乡里。
就在今天,常委会上,杜长龙正式被任命为县民政局局长。
明天要开始公示,这一段时间,乡里会乱一阵子。
所以,孙雅让秦志远赶快回去,避免被人抓住小辫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秦志远原本想休息几天,现在看来,必须要回去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肯往枪口上撞。
蔡生稳固了自己乡党委书记的宝座,必然会对杜长龙的人马进行打压和清洗。
秦志远虽然不是杜长龙那边的,但一直都是蔡生的眼中钉,太危险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秦志远去叫晏青柠起早饭,结果已经人去屋空。
他有些无奈,难道漂亮女人都是会骗人的吗?
吃过早饭,去前台结账的时候,才知道,晏青柠竟然已经结算了房费,还给他留了一封信。
拿到信,秦志远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打车直奔长途站苍南县。
顾城市距离苍南大概五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打表要一百多。
但为了避免碰到长途站的那些地痞,这钱花的不冤枉。
到了乡里,正好是中午,他吃了点饭,没看到孙雅,就直接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
一点半上班前,他拆开了那封信,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谢谢两个字,再无其他。
给晏青柠拨了个电话,那边竟然直接拒接了,他虽然无奈的,安也没往心里去。
下午,接到党政办通知,明天上午八点半,会召开支农工作会议。
秦志远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没回来,哪怕孙雅在得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他也来不及回来。
除非肯花钱雇车,否则,想都别想。
…
党政办,宋大成扔给葛平一根烟。
“乡长,这次应该可以上位了吧?”
葛平笑了笑,说:“八字还没一撇,据说上面有不同意见,等等看吧。”
宋大成十分期待葛平能够进一步。
因为葛平升了乡长,他肯定有机会升副乡长。
别看党政办主任好像很牛的样子,但纯粹是书记的木偶。
但副乡长不一样,哪怕有个副字,至少是正儿八经的副职主政干部。
“对了,老宋,明天我们是不是直接下手?”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宋大成凑近葛平,悄声道:“据说,上面已经准备推动树典型活动了。这时候,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葛平点了点头。
“不过,那小子好像下午来上班了。早知道把会议那排在今天上午就好了。”
“没关系,你放心,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能够容纳四十多人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葛平、宋大成还有孙雅共同坐在长条桌顶端。
葛平主持会议,把目前的形势作了简单总结,肯定了前段时间取得的工作成绩,也展望了未来的工作方向和目标。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总体来说,我们的工作是富有成效的。”
话音一转,他说道:“但是,个别同志的工作确实出了一些问题。”
“同志们,想要达成这些工作目标,我们就要注意平时的工作作风,注意自己的工作态度,注意保证工作效率。”
“有的同志,以为自己比别人有能力,学历高,是从上级单位下来的,就眼高于顶,下对群众蛮横无理,中不团结同事,上不尊敬领导。”
“对领导交代的任务,更是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甚至,在领导要求工作成果的时候,竟然百般推脱,各种找理由。”
“还有,最让我们感到担心的,这位同志竟然胆敢冒充别人笔迹,冒领支农扶贫款!”
“这是什么性质?这就是贪.污腐.败,这就是渎职,这就是尸位素餐,这样的人,我认为,应该坚决驱逐出我们的干部队伍。”
葛平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
“同志们,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们十分痛心呀。”
“本来以为是个好苗子,好好打磨一下,能够独当一面,甚至担任领导职务。”
“但是,看看现在的样子,还有底线吗?”
“长此以往,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很多人都看向了秦志远。
葛平说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了。
秦志远倒是稳坐钓鱼台,坦然的看着葛平,十分平静。
葛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敲了敲桌子。
“上苗田村,秦志远,你的扶贫台账呢?”
秦志远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闻言,立刻打开随身带来的牛皮纸袋。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账本,放在了葛平面前。
“这是什么?台账?今天怎么就有了?”
“秦志远,我很怀疑你在存心糊弄。”
葛平打定主意,今天要收拾秦志远,所以大帽子一顶顶的扔过来。
“乡长,这就是上苗田的账本,我上周就已经做好,并交给了党政办。”
“哦,这份是我留的底稿,不信您可以检查一下。”
秦志远态度很好,甚至还挂着微笑。
不过,说的话,却直戳葛平肺管子。
“秦志远同志,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葛乡长,上周四,何斌来找我,说他身体不舒服,让我暂时代管几天上苗田村的工作。”
“这扶贫台账,应该是何斌的事情,怎么成了我的活儿了?”
“我现在干完了,您看都不看,就说我糊弄。”
秦志远笑了,“葛乡长,您该不会真以为我在糊弄您吧?”
“钱乡长,当着宋主任的面儿,我可以肯定的说,要说糊弄,那也是何斌在糊弄您。”
说着,秦志远四处看了看,“咦,何斌哪儿去了?”
说完,他摊了摊手,道:“乡长,这得您亲自找何斌问个清楚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砰!”
葛平拍了桌子。
“注意你的态度,别以为你是交流干部,就这样嚣张跋扈。”
“钱乡长,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志远态度那叫一个诚恳,甚至,从他脸上还看到了有些恐慌的样子。
“何斌的事儿与你无关。”
“据我所知,何斌同志在前些日子的雨灾时,因为积极抢救人民群众的生命及财产,负伤住院…”
宋大成在桌子底下踢了葛平一脚。
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往何斌身上扯什么?这不是找事儿吗?
葛平顿了顿,强行挽尊。
“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秦志远,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你不给乡里,不给群众一个交待,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