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吊儿郎当的态度令他无言片刻,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片刻之后,他再度冷漠出声,“你很清楚,他的存在只会代表着危险。”
“虽然明白,可是做不到撒手不管。”
他唇角微动,“你有如此喜好多管闲事吗?”
“或许是。”
“苏木,你我都清楚,你并没有这么好的一副心肠。”
苏木也不计较他对她那不高的评价,她点头承认,“的确,我没有一副好的心肠。”
“那又为何对他如此执着?”
“因为感觉我一放手了,就像是放弃了小白一样。”
他微怔,“此事与帝泱又有何关系?”
苏木看着崖边的流云,此刻从凡间传来的声音也入不了她的耳,她忽然笑了一下,道:“天帝应当知道,说得好听,小白是先帝遗落在人间的孩子,说得不好听一些,他只不过是先帝与凡间女子的私生子,他的存在,令神界蒙羞,虽然他被冠有神界帝王一脉的名字,可多年来他都不能用这个名字,因为我们都知道,即使你下令要诛杀他也无可厚非。”
天帝一言未发。
“也许我在天帝面前非议先帝不对,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先帝他……做事可真是怪不厚道的,小白是不应该出生,但他的出生却也不该说是他的错,神也好,人也好,我从不觉得他们的出生便带有原罪,没有人,也没有神可以决定自己该不该诞生于世,他们不应该承受那么多的恶意。”
苏木微微停顿了一番,又说道:“老实说,天帝会为小白正名,还封他为神君,这些事情都出乎我的意料,就像我不觉得小白有了身份的改变就会有所改变一样,那个孩子在我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个孩子。”
这就是她说的,她放不下那个孩子,一旦放下了,就像是她把小白放下了。
“你对帝泱,倒是用情至深。”天帝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听不出这句话里有没有讽刺的意味。
苏木已经习惯了不去和他计较那么多了,她问:“所以天帝能否告诉我,你能解除我们的婚约吗?”
“要解除婚约,只有两个办法。”
她期待,“什么办法?”
“你死,或者是我亡。”
苏木呆住了,再定睛一看的时候,眼前的人影却是不见了,她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也许就在刚刚,他是真的想动手杀了她的的……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苏木坐在床上睡不着,小白刚刚受封,他的府邸里只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他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懂,估计那府邸里的管家都要拉着他日夜加班教导他了,所以除了在册封仪式上见过小白后,她今天就再也没有见到小白了。
她感受到了手边传来的动静,低头一看,见是睡着的男孩醒了,她问:“可是做噩梦了?”
这个孩子异常的胆小,之前是给了他单独安排一间房的,可没过多久他就会被噩梦惊醒,他也不闹,只是一个人缩在床角哭泣,要其他人陪着他吧,他也是缩在角落里啜泣,苏木于心不忍,便又把他带了回来。
按照她的理论来说,就是这个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得慢慢培养他的独立意识。
既明紧紧的抱着苏木的手臂,她的衣袖被掀上去了几分,露出了藕白的小臂,他看着那白皙的肌肤上的一道类似于纹身的红色的火焰图腾,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是我的印记。”
“印记?”
苏木笑,“我们羽族只有凤凰才会特有的印记。”
“我也想要有和你一样的印记。”
“那可不行。”苏木摸着他的头顶,“若是你的身上出现了和我一样的印记,那可是代表着我已经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