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已经超出人道,变成魔道了。
墨竹的执着让苏芸无奈,她转过身,道:“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夫人可是要动手,或是希望我自己动手?”男人柔声细气地说着,话语中带着死亡的了然。
苏芸有些无奈,她对圣罪者固然有恨,却也知道要打败虚无一,圣罪者们的支持必不可少。只是他们往日的作风着实让人浑身发冷,所以不想轻易点头。
然而,对方却明目张胆地拿出了死亡威胁。
“你觉得这个威胁能让我改变心意?”
“不敢,只是我已发下毒誓,不成功不回头。”墨竹漠然道,“夫人恨圣罪者以天意的名义滥杀无辜,但是夫人可知道,圣罪者们为了守住天意,是连自己都可以放弃的。死亡或是酷刑对我们而言都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如果我提出类似‘只要你自杀我就同意合作’的条件,你会毫不犹豫的自杀?”苏芸反问道,虽然当日聚阴棺前首座的表现已经将她足够震撼。
“是的,”墨竹淡然道,“只要夫人愿意许下誓言,墨竹可以立刻兑现!甚至,夫人要我断首而亡,我便绝不斩断四肢!”
“你的执念令我害怕。”苏芸坦然道,“我现在开始后悔了,当初死在你们手中或许还是幸福的,至少不用面对你们这比魔更可怕的誓言!”
“夫人谬赞了。”墨竹俯首道,“夫人要我们做什么才可以答应合作?”
他知道苏芸是个实用主义者,方才的话已经透出了几分合作的松动。
“我要你们——”
苏芸看了下怀中的儿子,突然灵机一动,道:“我要你们帮我开启空间通道,将我在中央大陆的亲人们都送到蛮荒世界!”
不管圣罪者们表现出怎样的诚意,她终归还是信不过他们。
但是,当下的局面却是——
要打败虚无一,要复兴梦家,圣罪者的力量都是必不可少。
既然不能少,为何不善加利用?
借助他们的力量,将舅舅、师父、父亲他们全部从中央大陆接过来,如此一来,梦家的力量就能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增长!
“只是这个条件吗?”墨竹柔声问道。
“怎么,觉得这个条件很容易达成?”苏芸反问道。
开启空间通道,武帝级别的强者必不可少。
要维持一个大型的稳定的空间通道,更需要武神级别的强者出面!
苏芸和夜君燃虽然天资无双又进步神速,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至今为止才勉强摸到窥破武帝境界的边沿。
“不容易达成,但比我们预期的条件宽容了许多。”墨竹直言不讳道,“除此以外,夫人还有要求吗?”
“等你们把这件事做到以后再说吧!”苏芸冷冰冰地说道,“我留在中央大陆的亲友们,可是数以千计的!”
“数以千计又如何?”墨竹微笑道,“只要夫人能够原谅我们,与我们一起解救整个天外世界,就算是把中央大陆整个挪到天外世界,我们也——”
“口气太大,小心闪着腰!”苏芸讥讽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做到的话我们就合作御敌,做不到的话以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谨遵!”
墨竹轻声说着,身体化为一道流虹,消失在天地之间。
……
将墨竹与自己的交易内容告诉夜君燃和龙泽、相柳等人后,苏芸有些忐忑的问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他们——”
“若是圣罪者们真有神通能把大家从中央世界接过来,与他们合作又何妨?”夜君燃笑道,“天儿的周岁宴若是能舅舅岳父岳母们全部出席,那才是真正的大团圆啊!”
“又逗趣我了。”苏芸害羞地说道,内心深处却忍不住开始畅想起来。
天儿的满月宴因为时间紧张未能大操办,他的周岁宴可不能再这么随便应付了。
龙泽也道:“要对抗虚无一,提升实力是唯一的途径。我们不用管圣罪者们打的什么主意,专心致志提升自己的力量就够了!”
“是啊,我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梦见滚滚呢。”豆豆天真无邪地说道,“她最喜欢可爱的软软的东西,看到小主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夜更是假装生气地道:“没我在跟前被她随便打骂,老太婆估计已经气得虚火上扬到毁容的地步了!哈哈!”
“那就这么决定了,”苏芸看着相柳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们可是伙伴啊!”相柳含笑道,“川西赢家那边,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他们会亲自上门拜访!”
“真的?”
苏芸看了下时间,距离下午两点还差半个小时。
“招待客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有我主理内务,可能出现客人来了却没有人招待的窘况吗?”龙泽很是得意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川西赢家他们——”
“尽力而为吧!”
……
不同于被救时的狼狈,被侍女们引入大厅时,川西赢家人的面上,挂着自信和骄傲。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这份礼待是赢家人应得的,甚至,还觉得三杀城主人的态度有些傲慢了。
坐定后,才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城主夫妻便亲自出来迎接了。
“赢夫人,赢少爷,一路受苦了。”
“夫人客气了,”赢夫人抬起头,面带微笑地说道,“多谢夫人的召唤兽仗义相救,让我们孤儿寡母能够逃出生天。”
“大难来临,难免生灵涂炭。白夜这小子虽然满嘴不正经却是一副侠义心肠,遇见不平,又怎么可能不拔刀相助!”
苏芸慢悠悠地说着,应酬的同时,观察着代表赢家见自己的三个人。
赢夫人,看起来约莫四十上下,咖啡色的眼眸里藏着精明,显然是个心思慎重的女人。
坐在她身后的青年,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头红色长发,目光坚毅,眉心微皱,手指关节的些许粗糙证明他是个锻炼师。
至于最后也是最年幼的那一位,却是乍一看让苏芸很是迷惑。
只看样貌,少年大约二十上下,面容白皙姣好,五官稚嫩,两腮带粉,有些婴儿肥的圆润,唯独双眸光芒复杂,闪烁不定,可见他的真实年纪远不止二十余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