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军,把斥候小队留下,你们从后面追赶大军去吧,追上后告诉殿下,敌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了。
你跟殿下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此地有一条秘道,能从北境侵入我大林,我要去破坏它以绝后患。”
许校尉点头应允:“好,本将军一定把话带到,可是三十个人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再挑两百个人过去?”
“不用了,人多眼杂容易暴露目标,斥候小队比较灵活刚刚好,而且我们过去并不一定要出手。”
“那好,郑将军多保重。”许校尉拱手告别,还特意悄悄关照季山和左方。
“你两个给我紧紧地跟着,要好好保护好郑将军,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们两个是问。”
“明白。”
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鱼儿带着三十二人小队,牵着他们的马上山,再次艰难地回到了悬崖之上。
看她转身看着后面的人,大伙儿自觉地凑拢到一起,排好队看着她。
“兄弟们,看到这座桥没有?这就是蛮夷狗侵入咱们内地的通道了。
按理说把它烧了,砍了就能完事,但是他们再建呢?所以想要除掉它,必须把两边能建桥的石头,树全部毁掉。
可是那边的毁了以后,我们还如何回来?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咱们这一支小队,也给他们来个深入腹地。
我给你们一个承诺,只要跟紧我,我能保你们性命无虞,还能立功回家。
可命是自己的,我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有不愿意参与的人请出列。”
人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列,刚才那一手石子打的,人家都看在眼里呢,出来不就是为了立功领赏吗?
一旦侥幸得上个功劳,不仅能光耀门楣,自己的下半辈子,也能比一般人过的好了呀,这机会谁愿意放弃呢?
“没有是吧?那就拉住你的马,一个人一个人分开过桥,记住,你的眼睛只能看木板,千万不要看桥下。
吕队长,你们先过去的注意警戒,季山,左方你们和我断后,过去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吕队长一马当先,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过了桥,然后队员们依次过去。
有个叫老八的老兵,他的马背上东西特别多,鱼儿不放心,给他护着点。
结果走到中央时,绳索开始摇晃起来,那马一声嘶鸣,前腿竟然跪了下来,死活也不肯走了。
鱼儿拍拍马背上的袋子问:“大哥,你这里装的都是啥呀?死沉死沉的,能把它们卸下来吗?”
“唉嗨将军,叫我老八好了,大哥可当不得,这里一袋是硫磺,咱斥候队经常在密林里打转,防长虫用的。
那一袋是硝石,咱们随时会相互间走散,那么互相之间的联络,就靠它来传讯用了,硫磺和硝石压在竹筒里,绑在箭上可以发射信号。”
鱼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硫磺?硝石?呵呵,真是天助我也,有木炭吗?难道你们不用木炭?”
“木炭?用来干啥的?有时冷了也会烤火,那时就有木炭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这里还没看见过烟花爆竹,所以你们还不知道如何配火药,快走,我给你推。”
鱼儿来到马屁股后面,暗暗使用她的特殊力量,那马不走也得走,终于被拉了过去。
“吕队长,迅速给我找点炭粉,我有急用。”鱼儿冲队伍里喊话。
“啊?木炭还是碳粉?你看这里有一堆,应该有猎人过夜留下的。”吕队长指着一棵松树下说。
这也太巧了,简直是要啥有啥呀。
鱼儿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有黑漆漆的一堆,看样子是很久了,这是篝火燃剩的焦炭。
“太好了,给我包起来带走,大的不要,挑小的捡,有三十二两就足够了。”(十六两为一斤)
最后季山,左方和鱼儿也先把马拉了过去,李鱼儿一人又折返回来,把牛金第二次拉过来的桥先拆掉。
唯独留下那根由鹰隼叼过去的绳索,捡来一根柴火,她一脚把木棍踩入石缝里,把绳子套在上面。
然后拿起佩刀,“乒乒乓乓”把悬崖上的树全部毁掉,又把能拴绳子的石头也摧毁,检查没有问题才停手。
一手挽住那根绳索,她直接用力一拉就飞跃出去,对面的人惊恐地看着她坠落,赶紧低头看去,她已经左右手快速轮流着在往上爬。
“郑将军,我们拉你上来,大伙快拉。”吕队长一声喊,队员们如梦初醒,赶紧一起用力往上拉。
鱼儿不再用力,顺着他们拉的力量,她拽着绳子两脚走路一样,在石壁上往上走,很快就来到了崖顶上。
在李鱼儿的指挥下,大伙把这边能搭桥的树和石头,也全部一一摧毁,悬崖之上已成了光溜溜的一片。
鱼儿看看天色,对大家喊话:
“各位,这里是陌生的地方,我们时刻要保持警惕,尽量不要被本地人发觉,现在朝荣城方向出发。”
众人保持静默,骑上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荣城的背后敌人的驻地,三十三匹马,在枯黄的林子里穿行,慢慢地淹没在落日的余晖里。
城墙上,大林军欢呼着,蛮夷狗呼啦呼啦的撤了回去,今夜不会再有攻打了,辛枭龙阴着脸看着东方的天空。
“大王,你在担心骁骑营吗?”
“对面明显来了增援,你说我怎么不担心呢?这说明他们未能袭击成功,否则大林军不会这么快来的。”
“大王,我看未必,要是大林大军来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守城吗?肯定是一鼓作气冲出城来了。
可是他们城头上也没有多少人,我以为,咱们的人应该是成功了,这里来的,只是逃窜出来的残兵败将。”
“有道理哈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传令下去,宰羊犒劳弟兄们,吃完就休息,明早天不亮就给我进攻。”
军营里因为杀羊,蛮夷们嘻嘻哈哈地调笑着,白天自己人的伤亡,在他们心里丝毫没有带来一丝丝哀伤。
营外的草丛里,几个脑袋正看着营地里,正是辛玉龙他们一伙人。
“殿下,吃点干粮吧,等他们睡着了再动手,今夜有风,只要点燃一堆火,就能借着风势烧它个一干二净。”
“好,只是可怜咱们的百姓了,被征来这么多粮草,他们还都饿着肚子呢,却要被我一把火燃为灰烬。”
十里路外,斥候小队都坐在树林里休息,大家默默地啃着硬邦邦的干粮,鱼儿却在忙碌着,她把包着的木炭碾压着,把它们全部挤压成粉末。
树林外有人说话,一会儿,吕队长带着两个人进来,举着手里的小坛子说:“郑将军,只有找到这一些。
沿途也没有城镇,这还是摸进村落里,在人家院子里捡来的酒坛。”
鱼儿接过来一看,这是两斤装的酒坛子,都是最简单的陶罐,底小肚子大,口子比底还要小一圈。
“可以了,捡了几个?”
“本来有八个,回来路上摔烂了一个,还剩七个了。”吕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将就着用了,但愿能派上大用场吧,先放这里,等我弄好了就出发。”
辛枭龙走进大帐,看到吴广梅不在,转身朝后面走去。
果然,他的夫人又在折磨马夫了,郑俊骨瘦如柴,穿着单薄的衣服,就是被打,也是一语不发,浑如死人。
吴广梅一手托腰,一手抚肚,靠在马棚的柱子上,看着两个亲兵抽打郑俊,心里说不出的刺激和兴奋。
“爱妃,你又调皮了,拖着身子就安稳点吧,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的,要是动了胎气如何是好?快回吧。”
吴广梅脸蛋上两坨红晕,一把抱住辛枭龙的胳膊:“大王,抱我回去。”
辛枭龙哈哈一笑,一个公主抱打横抱起她,吴广梅一下搂住辛枭龙的脖子,把嘴凑了上去:“大王,疼我。”
不一会,燃着暖盆暖烘烘的大帐里,羊皮毯上两个鱼鳞片闪光的身子,就像两条毒蛇一样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