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谢谢沈捕头,快,快进去找人。”吴汝南急着儿子的性命,完全忘了有两个人被他们控制着。
刚才说悄悄话的衙役,哪能让府里的人先进去?一个手势一挥,衙役们已经抢先一步已经冲了进去。
外间一目了然,除了烧成黑炭的桌椅,屋顶的瓦砾已经砸落下来,屋内早已成了废墟场,根本没人能藏匿。
又来到里屋,衙役们看到现场,立即抽刀对后面进来的下人大喊:
“退后,统统退后,府内人员站在门口别动,违者等同凶手严办。”
只见正中柱子上绑着两具尸体,地上趴着一具尸体,这还了得?昨夜死人,今天又死人,这府里有问题呀。
有个衙役立即办开死者的嘴巴,他惊呼道:“头儿,你快来看。”
里面丝毫没有被烟火呛死的痕迹。
沈捕头心里已经明白,昨夜确实抓错人了,否则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
这就是鱼儿想要的结果,只要大火再次燃起,只要里面的人是死了才被火烧的,那么案子就会彻底扭转。
沈捕头神色严峻地高呼一声:“把府里所有人带回衙门去审理,谁要是敢不配合的,给我当场格杀。”
“是”,衙役们如狼似虎一涌而上。
看着铁链套上来,吴汝南惊慌挣扎道:“沈,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衙役们见他挣扎,顿时“呛哴”一声抽出刀来,立马吓得他不敢动弹了。
衙役们把整个府邸全部搜查一遍,此时谁都可能是嫌疑人,所以把那个被塞在被窝里的丫鬟,弄醒后也一并带走。
三具尸体由衙役们抬出来,用铁链套着近二十个疑犯押出了大门口,看到又死人了,百姓们一下就围了过来。
一群人“呼啦呼啦”的往衙门方向赶去,本来来看走水的街坊四邻们,看到有热闹可看,也赶紧全都跟着前往。
于大人从后院出来,先是看了昨夜沈捕头和仵作的卷宗,凭他多年的经验就知道,此案存有不少蹊跷之处。
但是当官的历朝历代有多少是清官?越是有猫腻的事情,捞钱机会越多不是吗?有把柄就能两头通吃啊!
他得意的吩咐手下,先把大牢里的郑家三口子,全部押出来过堂问话。
郑怀恩吃了鱼儿的药丸后,此时早已经醒来,但还是在长吁短叹着,为自己一家人的前途命运,感到担忧。
听闻大人要过堂,他立马在心里组织语言,欲待会在大人面前,把自己的冤情好好地阐述清楚。
郑俊推出牢房,看到爹娘就想呼喊,就遭到了狱卒的一棍子:
“嫌犯间不得私下交谈,否则有理也将会变得没理。”
瞬间明白,这是怕他们串供呢。
于是三人被押解到了大堂之上,刚刚跪下去还没开口,门外就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进来审案只得暂停。
沈捕头让人把尸体抬上来,又和大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才把今天现场调查的宗卷,放到了桌子上退后。
这于大人听了沈捕头的话,又仔细翻看卷宗良久,一条妙计已经打好腹稿,顿时开心的差点失声叫好!
衙门大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李鱼儿又换了一个模样,也挤在人群里关注这场审案结果。
于大人大喝一声:“昨夜郑府纵火行凶,今日郑府又再次纵火行凶,这还真是让本官开了眼界啊。
你们简直是目无法纪,为所欲为,现本官欲将两案并为一案审查,把所有的嫌犯统统给我带上来。”
“威武~”。
衙役们分站两旁,在地上敲击着水火棍,院子里的一干人被押了进去。
当听到府里今日再次纵火行凶,郑俊一家人也听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跪下。”
衙役们踢着嫌犯,让他们全部冲着于大人跪好,吴汝南才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偷偷观察如今的处境。
当看到地上的尸体,也是奇怪,身体都烧的黑乎乎的了,可是头部还能辨认,这无疑是左方和季山被烧死了。
可是自己儿子广万人呢?还有吴大山和吴大林呢?这火又是谁点的呢?
要是儿子有什么说不得的情况,自己在这里说错了,会不会牵连儿子呢?
那边郑怀恩也在胡思乱想,可是如今最需要的是,把自己一家人从这泥沼里扯出来,其它损失回家再说。
郑俊看着地上的尸体,早已悲伤的不能自已,左方和季山跟他从小长大的,早已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啊!
此时一个落在最后的衙役,抱着几本册子进来了:“大人,郑府有用的册子都在这里了,府内确实没人了。”
“好,你先找出府中人口花名册,你点名,让他们一个个应答,不在当中的记录下来,列为重大嫌疑人。”
于大人坐在太师椅里,开始吩咐下面做事,自己在一边做着美梦。
衙役翻出花名册,开始一个个点名,听到名字的,赶紧应答,慢慢的,还剩四个人对不起来。
“大人,经核对,现场少了吴广万,吴广梅,陈福娣,吴大山,吴大林一共有五个人。”
于大人看着地上的吴汝南,盘算着如何一箭双雕,听闻就问话:
“吴管家,这五人去了哪里?你要知道,越是心虚躲起来,越是和这事脱不了干系,一旦通缉你知道后果的。”
吴汝南赶紧回话道:“大人,陈福娣是我的夫人,吴广万和吴广梅是我的儿女,大山和大林是我的手下。
因为府里举办丧事,她们几个觉得不详,所以一早去她娘家去了,我就让手下陪着他们一起前往。”
他想的是拖一拖再说吧,他也希望儿子真的去了舅舅家,否则都不在府里,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办案,于大人倒是秉公办理,马上让衙役套车,去吴汝南交代的娘舅家,带人回来接受问话。
于大人想的却是,就算吴管家没有责任,也要给他套上一个罪名,到时你想获得自由,那我俩可以再谈。
总不能干等着,于是让郑怀恩一家人,分别把昨夜的事,再次各讲一遍,他盯着卷宗,看能否找出漏洞来。
郑怀恩和郑俊,都是老实人,哪里会乱说?所以回答的和昨夜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嫌疑之处。
接着问今天府内的人,这下就乱套了,有的怕事尽量少说,有的害怕总是说错,有的一边说还要偷偷看看管家的脸色。
这样的场面,简直是漏洞百出。
不一会,马车回来了,陈福娣和吴广梅被送进了大堂,当看到堂上跪着这么多人,顿时吓了个半死。
衙役一声斥喝:“跪下”。
陈福娣和吴广梅就“噗通”一声乖乖跪好,看着前面地上的尸体,那面容竟然是左方和季山,顿时瑟瑟发抖。
这情形被沈捕头,于大人看在眼里,就知道此事和吴家脱不了关系了。
母女害怕,是郑家三人被官差带走后,吴汝南就下令把左方和季山抓了起来,现在死了那肯定是吴汝南干的。
所以她们以为东窗事发了,还如何不害怕呢?所以都在想着小九九。
“啪”,于大人惊堂木一拍喝道:
“吴氏,吴广梅,家里发生如此大事,你俩还有心思出门走亲,分明是心里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吴氏顿时哭泣喊冤:“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我,我冤枉啊。”
吴广梅还年轻,怎甘心被捕?
也哭着呼喊起来:“大人,大人明察,这都是郑家人做的,和我们吴家毫无干系,我们早上离开时,他俩还是好好的,我们弱女子怎能杀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