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说:“我看到楚寒雨爬到一座木屋上,还去屋里看了一圈,出来兴奋地朝我们喊,她说里面保存的非常完好,还有床…当时我们看到埋在地里的半个箱子,正要刨开,所以就没去。后来我们扳开几块烂木板,发现里面全是一坑的虫子……”
夏河接着道:“我们当时更倒霉,明明看起来地面挺平坦的,结果一脚踏空,踩到一坑虫子里面了…”
柯茂楠看了眼昌栱,后者视线突然落到不远处的帐篷上。
刚才他们一群人上来后,素辛和梁安安就进帐篷了,正好让他们坐下休息,篝火上挂着她重新熬好的八宝粥。
几人捧着热气腾腾的粥,一边呼哧呼哧吃着,一边问昌栱:“队长,还有两个人没上来,怎么办呢?”
昌栱收回视线:“都折腾大半宿了,大家都疲累交加,先吃着吧,等天亮了再去找他们。”
另一个接话:“天亮?下面那么多虫子,他们……”
柯茂楠:“两个大活人难道不会跑吗?再说现在大家都累的精疲力尽,下面环境那么复杂,又黑灯瞎火的,怎么去找?”
半夜的时候,山下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如泣如诉般。
仔细听来,赫然是楚寒雨和张涛的声音。
大家本来就疲惫无比,可是听到如此渗人的声音,睡意全消。
昌栱是队长,别人可以继续装没听见,蒙在睡袋里,但是他不能。
他站在崖边喊两人的名字。
下面的声音能传上来,那么上面的喊声下面肯定也能听到才对,既然听到了就应该有个回音啊。
可是没有回答,下面的哀嚎如旧。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季东东再次带着哭腔,一副不忍心的样子说道:“队长,他们在下面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要不还是下去找找吧?”
昌栱现在心情烦闷的很,随口回了一句:“你想去找你就去吧。”
话刚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不仅是领队,还是男人,怎么能这样怼人家一个小姑娘呢。
补充道:“我们喊的声音也应该能听到才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难道不会呼救吗?再说,这声音飘忽,我们连他们具体位置都不知道,下去一通瞎找也是于事无补。”
季东东就抹眼泪。
蒲峰一直跟在她旁边,就像是在守着自己猎物不被别人夺去一样。
但是看得出来他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只冷眼看着,大概是他已经确定猎物现在不可能离开了吧。
整个营地里吵吵嚷嚷,其他人也不可能休息了,纷纷爬起来。
一个性子比较急:“队长,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这样叫着让人心里发紧。”
昌栱走到素辛和梁安安的帐篷外,拍了拍朝里面喊道:“安安姐,素辛……”
素辛一直都在静静修炼,留着一缕意念在外面,所以外面发生的她都知道。
本来还想熬到天亮的,看来是不行了。
从睡袋里钻出来,穿上外衣,打开帐篷,见围了一圈的人,都眼神怪异地望着她俩。
一声冷冷的讥诮从人群中传来“啧,出这么大的事了竟然还能睡的着?真的长见识了。”
素辛视线倏地落到那人身上,后者登时感觉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连思绪都刹那间凝固一般。
素辛看向昌栱:“队长,大半夜的把我们叫起来有什么事吗?”
昌栱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被素辛这样一问,发现自己想要问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立场。
潘明说道:“我们队伍少了两个人,可能还在山下,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从从下午一直到刚才都没有休息过,打算让你们去找找看。”
就算是梁安安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也有些膈应。
但是让她一个老资历去跟一个小辈抢白,太降低身份了,于是素辛说道:“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少了两个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
“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大家相互帮助,出了事难道你们就忍心这么袖手旁观?”
素辛:“团队?相互帮助?他们在兴奋地冲下山的时候顾念着团队了吗?别人在他们身后谆谆劝告的时候说‘关你什么事’可知道团队的意义?至于相互帮助,在你们打着探险的旗号跑下山的时候,我把营地清理出来,给你们每人搭建好帐篷,砍柴,升起篝火,还把粥给你们熬好,开水准备妥贴…这些你们都看不到感受不到吗?还是觉得只要有团队的幌子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而现在也可以打着团队的旗号对我们随便驱使?”
几人被素辛接连的诘问有些理亏词穷。
稍稍顿了会才说:“平时看起来挺文静内秀的姑娘,没想到竟是这么牙尖嘴利。真是看错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就说愿不愿意为了团队去找人吧?”
……
梁安安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妙,但是究竟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被十来个人这样围着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素辛莫名想起在卷宗的第一个案子中看到的:曾经同伴都站在廊檐下,朝她招手,让她快过去,说他们是一个队伍,是同伴,理应“共同进退”。
——眼前场景与那一幕何其相似。
在素辛左眼视线中,这些人身上的红光愈发明显……心中一动,莫非他们现在的状态跟血气有关?将他们的阴暗面潜移默化地放大?
不就是十几个人么,就算是他们现在全部狂化,她也是不惧。只是看有没有出手的必要。
但是梁安安何其无辜,她这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丈夫的下落,解开当年的谜团,而且生性大度仁善,不应该遗恨。
就在素辛正要发作之时,弥生不知何时站到素辛旁边,抽出腰间弯刀,在一块黑色石头上刮一下,发出“嗤啦啦”的铁石摩擦的声音。
众人身体具是一震,不知道是不是被铁石摩擦产生的特殊声波频率刺激,几人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摸着脑袋,纷纷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