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厄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看着他,“因为要是再不走,就得查到我们身上了。”
毕竟他们两个身份不明,很容易就被怀疑 。
还不如早早退场,坐在暗处观察。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饿了,进入武林盟主府那么久,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池雾不再多问,悠哉悠哉的吃着糕点。
慕厄动作迅速的做出了两碗面。
端着两碗面就往外走,走到池雾身边时,因为手没闲着,就用脚踢了踢已经陷入美梦的人。
“醒醒,吃面了。”
池雾浅睡了一会儿,脸上因为趴着睡出现了红痕,眼神迷迷糊糊的。
因为还没睡醒,大脑懵懵的,站起来就跟着走。
直到走到外面的石桌上,被冷风一吹,大脑才彻底清醒。
看着石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面,池雾突然感觉刚才没饿的肚子已经饿了。
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开吃。
而慕厄多放了点盐,回厨房倒了杯水,出来就看见桌上的两个碗,其中一个已经空了。
而罪魁祸首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的朝另一碗伸出罪恶的魔爪。
“……”
看见她来,悻悻的收回手。
他笑得异常灿烂开心。
“师姐,你的宝贝师弟饿了。”
“能麻烦你再去煮一碗面吗。”
慕厄认命的放下茶杯,转身回厨房另煮一碗,走之前嘱咐一句,“慢点吃,别噎着。”
看着人进厨房后,池雾动作迅速的抬起另一碗。
慕厄端着炒菜出来的时候,看着桌上空了的两个大碗,陷入了沉默。
这段时间难道是虐待他了吗?
在山上的时候也没见能吃这么多啊?
默默的将菜放在桌上,推向他面前,加了一句:
“不够吃还有。”
池雾已经吃饱了,看着桌上新鲜出炉的菜一脸懵。
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哪里忍得住不下手,抓起筷子继续吃。
慕厄站在一旁看着。
心中不断的谴责自己。
都怪她,这段时间师弟跟着她简直兼遭大罪了。
看看把以前小鸟胃的人都饿的能够吞下两个人了。
池雾只尝了一点味道,就吃不下,实在是太撑了,撑的小腹微微鼓起,腰酸的不行,不得已只能拿手扶着腰,减轻酸胀痛感。
“师姐,自从下山,你好久没有给我做吃的了。”
慕厄看着他微微鼓起的小腹,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下山后被她苛待了,那就尽快养回来。
“往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说,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池雾不明所以的挠头,一脸懵的点头。
慕厄这才坐下,迅速的解决了桌上的剩菜。
饭后,两人并没有立刻回到大厅。
而大厅里被邀请来的人多半都是江湖豪杰,要么家中有权有势,要么自身武功高强受人敬重,哪里会受过被人强压着搜身的侮辱。
在搜查一番后,没有找到下蛊人,他们心中的怨气到达顶峰。
一致的将怒气发泄到盛长生生身上。
“盛盟主,你不是说要找到下毒之人吗?为什么将所有人都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盛长生脸色铁青。
在场所有人最在意下毒之人的人就是他,他身中蛊毒,如若找不到下毒之人他必死无疑。
这些人不仅不相信他,甚至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怀疑他。
但他还是不得不扬起笑脸和这些人逢场作戏。
“看来下毒之人并不在我们之中,应该是盟主府里混入了身份不明之人,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但在茶道下毒之人前,还请委屈诸位暂时住在我府中。”
盛长生已经无路可走了。
逼得他撕破脸皮,撕破以往温和的形象,露出了锋利的毒牙。
在场其余人虽心中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
夜幕降临。
还是没有找到下毒之人的盛长生焦躁至极,整个人双眼发红,有些癫狂。
语气有些疯魔的问着下属。
“人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下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禀盟主,下毒之人行踪隐秘,已经派人加大查找范围,但还未有消息。”
“废物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既然找不到,那你也不用活着了。”
下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削了脑袋。
地上鲜血淋漓一片,一颗脑袋咚咚咚的滚向墙角,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看着盛长生。
屋顶上的慕厄,看见屋内的情景,伸出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身旁的人的眼睛。
池雾好奇的探头,还没看到什么,就被人捂住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师姐,你捂我眼睛干嘛?”
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想要把捂住眼睛的手扒拉开。
慕厄紧紧的捂着他,不肯松手。
看着他还在动手扒拉,放低声音威胁道:
“不准扒拉,要不然这一个月没有任何的糕点。”
听到此话。
原本还要挣脱,看看是发生了什么的池雾顿时不动,乖乖的任由捂住眼睛。
看到他如此乖巧的模样,慕厄松开手,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也就是这一声笑声。
让屋下的盛长生察觉到不对劲。
此时的他只感觉头痛欲裂,眼前的场景虚虚实实,捂着头,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东西,却发现是白雾。
耳边的笑声,若有似无。
像是在耳边笑,又像是在千里之外。
“谁?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别以为装神弄鬼我会怕你。”
“我盛长生二十岁登高位,身为武林盟主,武林至尊,你觉得我会怕吗?”
看着底下的人捂着头,冲着四周大喊大叫,那样子像是疯魔癫狂了。
池雾不解的眨眨眼睛。
“师姐,他这是疯了?”
慕厄看着瓦片下疯魔的人,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没有疯,只不过是下了点毒的副作用而已。”
她的蛊虫,是从苗疆来的。
是当年她千辛万苦寻来的。
在不断投喂毒物致人死亡的基础上,投喂了点蛊虫其他的东西。
房屋内独自一人的盛长生,只感觉整个人痛不欲生。
一张张沾满鲜血的脸从眼前划过,有刚才杀死的护卫,还有慕笑天,容婉,宁子才。
为了登高位,而秘密谋害的人。
盛长生倒在地上,恐惧的往后推,手不断的挥动着,想要将那些令他恐惧的东西甩开。
“你们觉得我会怕你们吗?”
“你们错了,我才不会怕。”
“什么天纵奇才慕笑天, 还不是被我杀了。”
“我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
“宁子才,我害死你又怎样,谁让你拦着我的路,我内力尽失,你竟然还敢来找我挑战,不就是想抢我的武林盟主之位吗?你做梦,武林盟主是我的位置,谁也别想抢。”
盛长生狼狈的躲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抱着桌腿,颤抖的说。
慕厄站在楼顶,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当听见慕笑天的名字时,那双幽暗的瞳孔一颤,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起,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池雾担忧的看着她。
“师姐。”
慕厄摇头,“我没事,既然他说出来了,那就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吧,让他就这么死,太简单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一切都该结束了。
慕厄抱着池雾飞下房顶。
去引那些名门正派来看看,他们所谓的盟主是怎样丑恶的嘴脸。
刚走几步,就撞上了人。
“宁姑娘你怎么在这?”
宁安夏坐在轮椅上,双眼通红,手染鲜血,一袭白衣带着血渍。
看见熟悉的人,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动了动,语无伦次的说:
“求求你们,救救我爹。”
“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们愿意救我爹。”
“无论是顶级剑法,心法秘诀,只要我家有的,我都给你们。”
看这慕厄不为所动,宁安想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忘记她的腿受伤,从轮椅上跌下。
声音透露着无助。
“求求你们了。”
慕厄看着她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帮你。”
宁安夏挣扎着站起来,不断的道谢:“谢谢,谢谢。”
慕厄拉起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她,说:“不必谢我,我是有条件的。”
池雾看着慕厄拉着人就走,下意识的拉住她的衣角。
“那盛……不管了吗?”
害怕直接说名字会暴露,池雾不敢说名字。
“没事,我用蛊虫将他们引过去也是一样的。”说着,慕厄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拿出白瓷瓶,打开盖子,飞出了一只蛊虫。
看着蛊虫飞远,宁安夏不敢多问。
随着宁安夏来到花园的一处荒废角落。
宁子才嘴角带着血迹,虚弱的躺在树下,看样子快不行了。
慕厄替他把脉。
宁安夏守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也不知为何,凭借着一股直觉,连盟主府的人都不可信,但是她相信了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
看着慕厄把完脉后沉默的样子,宁安下着急的问:“怎么样了?”
慕厄没想到这么多年,盛长生连毒都不换一下,当年在水井中下什么毒,现在依旧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下一样的毒。
“中毒了。”
宁安夏不安的问:“那……那有办法吗?”
如若是别人,一定没有办法。
但是她有解药。
在十五年前,盛长生就是用此毒害得她家破人亡。
在那口水井中,依旧残留着此毒。
拿出解药,给人服下后,慕厄起身,“放心吧,他没事了。”
“服过我的解药,阎王来了也拉不走。”
宁安夏这才松了口气,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不肯松手。
慕厄看着镜子才手中的酒瓶,拿在鼻尖闻了闻,确定是同样的毒药后。
“这酒是哪来的?”
宁安夏看着酒瓶,眼中满是恨意。
“是盛长生让人拿来的,我父亲喝不惯他府里的这些名贵酒,他就让人去买了我父亲常喝的酒,我以为他身为武林盟主光明磊落,因此应该不会用此阴毒的手段,但以防万一,我还用银针试了没有毒,才给父亲喝的。”
慕厄了然。
果然不出所料。
一样的毒药,一样的下毒方式。
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慕厄转身离开,“放心,给你父亲下毒的仇马上就可以报了。”
池雾看看地上的人, 刚想说句话。
就听见走在前面的慕厄说:
“还不打算走吗?”
池雾笑着对地上的宁安夏点点头,小跑着追上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
宁安夏心中满是感激。
……
武林盟主府闹作一团。
所有人在休息时被一只虫吵醒。
那只虫子嗡嗡嗡的在人耳边闹个不停,烦人至极,想要将它拍死,却总是让它逃了。
甚至在动手拍死的过程中,还因为他的故意引导伤了旁边的同伴发生争执。
就这样吵闹声,将其余房间的人纷纷吵醒。
灯火亮起时,房间的人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蚊子。
所以长得像蚊子,长着翅膀,血酮体发黑,尾尖带着毒刺,毒刺呈猩红色。
翅膀随着灯火一照五彩斑斓的黑。
一看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虫。
“这虫子长得这么这么像蛊虫?”
站在一旁的另一人崩溃大喊:
“这tm就是蛊虫。”
吓得另一人瞌睡都醒了。
崩溃的朝外面大喊。
“有蛊虫啊!!!”
房间再短短几秒就被围满。
“你们说这只蛊虫是哪里来的?”
“他为什么不咬我们?”
“废话,他要是咬我们,我们就死定了。”
看着蛊虫慢悠悠的飞到门口,众人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感觉他像是要带我们去哪儿一样?”
“好像是的,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万一是要回去找它主人,我们跟上去不就抓住下毒之人了。”
众人这么一想,果断跟上。
没想到跟着竟然来到盛长生的房间外。
听着房间内凄惨的喊叫声,还有各种不断的咒骂侮辱声,一些熟悉的人认出了这是盛长生的声音顿时如遭雷劈。
在他们想象中的盛长生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刚正不阿。
而现在屋子里如疯子般大喊乱叫,各种辱骂诅咒的人和以前的盛长生判若两人。
“盟主这是怎么了?”
“蛊虫为什么要带我们这儿来这儿?”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难不成盟主是下毒的人?”
还有人崇拜盛长生武功高强,维护道:“放屁,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