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雾还想要再争取一下。
“慕厄,我是妖,又不是你们人,不需要学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慕厄淡淡的看着他,言语平静:“就算是妖,难道你想当一只没学问的妖?还是一只文盲妖,走出去被人嘲笑?”
池雾直觉眼前这人太会抓人痛点了。
所以这千年大妖,面子里子都不能丢,不能当文盲妖,出去被人知道,可是要被嘲笑的。
勉为其难,分外艰难的开口:
“行吧,我学。”
竖日。
天还未亮,外面雾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能看见一片遮天大雾。
池雾拉着窗帘,整个房间昏暗至极,一丝光都不透,还在舒服的睡着。
忽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敲击在门上时带着节奏感,但烦人至极。
池雾用枕头轻轻的捂住耳朵,想要将那吵人的声音屏蔽在外。
但那敲门声似乎能够穿透枕头,直达人心,让人根本没心思好好入睡,烦躁至极。
池雾恼怒的将枕头扔向门口,坐在床上满眼愤怒。
“谁呀?大清早还让不让妖睡觉了。”
“是我。”
门口的人声音冷淡,让池雾的瞌睡瞬间就醒了,但被吵醒瞌睡还是不爽至极,语气不好的问:
“干嘛?”
“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起床,学习。”
池雾强忍着怒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雾蒙蒙的,太阳还未升起。
看起来才早上六点,池雾深深吸了两口气,想要将怒气压下去。
但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用,还是很气,起身,将门打开。
看到门口的人已经穿着整洁,显然早有准备的样子。
池雾暴躁的揉了揉一头白发,将柔顺的白发揉的暴躁凌乱,强行勾起一抹笑容,勉强的笑着,一字一顿的说:
“慕厄,我……不……想……学……了。”
“你现在就给我走,别打扰我睡觉。”
说着又要将门关上。
在关门之时却发现有股阻力,怎么也关不上,抬眼一看,才发现慕厄用手抵着门。
“你大清早的到底想干什么?”
慕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说了一句:“学习。”
池雾从来没觉得眼前的人这么烦,“我不学。”
“可以。”
池雾心里觉得不对劲,这么简单?
“但是今天的大字加一倍。”
池雾顿时笑了,气笑的。
“慕厄,你行,你真行。”
他砰的一下将门关上,烦躁至极的留下一句:“等着。”
十分钟之后,书房。
池雾满脸困倦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微闭,手里还握着笔,歪曲扭巴的写着字。
“扣扣……”
白皙的手指敲击桌子。
池雾的瞌睡瞬间清醒,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看见慕厄,懵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慕厄看着那张白纸上留下的墨迹,还有他冲瞌睡时手上不小心沾上墨迹,提醒道:“认真写字,不要睡。”
“哦。”
答应了,但该冲瞌睡的还是继续睡。
一个早上,就写了几张纸,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慕厄看不下去了,“回去睡吧。”
“啊,真的吗?”
“那我可真走了。”
原本还在冲瞌睡的人立马精神了,不带一丝停留的起身就走。
回房,关门,拿起被子就睡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没有人打扰,池雾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脑袋睡得昏昏沉沉的,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迷茫的穿着拖鞋来到客厅,在房间里找了找,都没找到慕厄的人。
对着空旷寂静针落地都能听见的房子呼唤一声:“慕厄? ”
无人回答。
池雾来到慕厄的房间寻找,却未找到人,疑惑的摸着脑袋,“奇怪人去哪儿了?”
整栋房子空荡荡的,而作为主人却消失不见了,池雾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忽然注意到客厅桌上放着一叠大字字帖,上面似乎还有一张纸条。
伸手拿起,白纸黑字,行云流水,字体流畅自然,笔画横竖撇捺变化多端,整体呈现出一种自由随意的气息。
池雾看着上面的字,瞬间气鼓鼓的。
“什么叫做有事出去,自己做饭?还有摆在桌上这字帖是什么意思。”
看着桌上的字帖,池雾一个没忍住推开了,双手环胸抱坐在沙发上。
片刻后,看着夕阳逐渐落下,池雾深深吸了口气,将那字帖揽进怀里,转身就往书房而去。
边走边说,自己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作为一只千年大妖要大气,不能生凡人的气,要冷静,要平静,要淡定。”
怎么能不告而别呢?
怎么能在空旷的房间内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去呢?
池雾在刚醒来时发现整栋房子都没有了她慕厄的气息时, 整个人都慌了。
慌忙的寻找,在看到那张纸条时才松了一口气。
在书房里。
池雾笨拙地握着笔,艰难的按照慕厄教的一笔一画规整的书写,笨拙缓慢。
随着页数的增多,手指上沾染的墨迹越来越多,太阳也下班了,繁星笼罩夜幕,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池雾花了几个小时将那幅字帖临摹完, 用力甩着酸胀的手指,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禁有些担心,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还没回来。
他来到窗前,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想要看看慕厄有没有已经在归家的路上。
站了许久,外面谁有三三两两的邻居路过,却始终没有看见他期待的那个人。
池雾等了许久,心里有些焦急,在窗户前走来走去,言语中满是担忧:
“不是说出去有事吗?怎么这个时间还不回来?”
“难道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脑海里瞬间划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
池雾想到慕厄可能面对各种各样的威胁,心里顿时有些担忧和慌张。
但想到那人平时那副冷漠淡然,所有事都胜券在握的模样,心微微的安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
池雾在窗户那儿累了,卷缩在沙发上亮着一盏灯,等待着,迷迷糊糊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