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长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亲爱的孩子,不知道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家里人一直都很想念你。
你应该已经听说璃月岩王帝君陨落的消息了,那的确是假的。
你父亲已经退休了,不再担任璃月的神明,如今与我一起在璃月港体验过普通人的日子,说实话这的确很新奇。
我听雷神说你过的不错,和她儿子交上了好朋友,和另外一个技艺优秀的青年在埋头打铁。
唉,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了。
因为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你父亲对你如今的具体情况也欲言又止,只是一直暗示我你如今可能不是在做什么救死扶伤的医师,也不是和你若陀叔叔一样做铁匠顺带研究武器……
他在小心什么呢。
哪怕你去加入了愚人众,不依旧是我的孩子吗。
长生,妈妈一直爱你。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妈妈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也希望你记得你父亲,亲人,老师的教导,不要盲目追求愿望而伤害其他人。
好了,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吧,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就是刚刚说的,我如今通过和你父亲的契约,拥有了在地府出入的权利。
璃月港很漂亮,归离原比当年更加繁华了,就是当年的家居然变成了景点这件事真是让我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这样也不错吧,毕竟说明了如今璃月人并没有遗忘历史。
你在璃月有房子吗?
妈妈给你布置好了房间,如果你想单独住的话房子也给你买好了,不管是单身还是小家庭居住都很合适,离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不远。
所以你今年回来吗?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在梦中相见,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在休假的时候回家一趟吗?
我很想念你,我的儿子。
你父亲也是,只是他总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习惯了将一切担忧与挂念埋藏在心里,而非表现在脸上。
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有很深的隔阂,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因我而起,我很抱歉,孩子。
那时的摩拉克斯的确不懂人心,但这并非是他的错。
他肩上的责任太重了。
他不能纯粹而快乐地做一个人,事实上他对如何成为一个父亲并不精通,这可能源自于我给了他完全错误的参考方向。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他辩解。
做错事就要自己寻求原谅,自己试着弥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怨恨他,埋怨他,都是很正常的。
我不会说让你体谅他这样的话,你也是个孩子,本应让大人来体谅你。
我要说的是,他爱你这件事做不得假。
长生,永远不用怀疑我们对你的爱。
再见。
还有一件事,你在愚人众里有谈恋爱吗,有生出好感的对象吗?
在璃月港期待你到来的妈妈。
和室内,棕发金眸,身穿执行官制服的少年面无表情将信合上,装进一个精美的木盒中,放进自己的洞天中。
坐在他对面,戴着半脸面具,只露出蓝发与下半张脸的博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时不时伸手逗一逗桌上那只自然地转头用鸟喙整理自己羽毛的青鸟。
然后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优雅地展翅飞到了长生肩膀上。
而后者又展开与那封信一同寄来的,署名旅行者空的信件,一目十行浏览完,对肩膀上停靠的青鸟问道:“他没死?”
青鸟优雅地点了点头,然后张口:“神之心都交给愚人众的女士了。”
长生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遗憾与轻松交织着。
青鸟伸出翅膀往他头上轻轻扇了一下:“怎么,你还想亲手给帝君来个掏心啊,我告诉你,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过他。”
“当年帝君在战场上可凶了,那岩枪如雨投下,直接把八虬扎地透心凉了。”
“就算是妈妈对上他也不敢说自己能稳赢,更别说你了。”
长生嘀咕道:“他现在都退位了,神之心都给人了。”
这下青鸟也不在乎他们眼前有外人看着了,她狠狠拿翅膀往长生头上一拍:“当年摩拉克斯在战场打出武神威名的时候可没有神之心,那玩意顶多让他少放点血造摩拉!”
长生不服气地撇撇嘴,最后还是没继续顶嘴。
摩拉克斯。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在洞天内掏出一块足有半人高的草珀,如今璃月炒出天价的灵徊之玉递给她。
“这个,带走吧。”
他淡淡道:“我今年……有些事,回不去了。”
青鸟把那块足够把买下半个璃月港的玉石装进信使来往的背包里,看着他冷淡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便展翅飞走了。
而他对面,正与他下着棋的博士问道:“怎么,不赶紧回去看看自己失而复得的母亲吗?”
长生抬眼,冷冷地目光如一柄利剑,带着令空气瞬间冻结的肃杀之气。
对方轻笑:“璃月自然也是我重要的实验区。”
面对这大言不惭的话语,长生冷哼了一声。
说的好像璃月是你的一样。
虽然对那条老龙有偏见,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护地盘这方面,整个提瓦特无人可出其右。
你搞出这样神神秘秘的态度是想唬谁呢,不就是切片够多吗。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棋,随手将棋子收起。
博士却并不消停:“看来你的终极目标已经被人实现了呢,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放弃执行官的位置,回你的璃月做一个蜷缩在母亲怀里长不大的小婴儿呢。”
“亦或者继承你那位父亲的地位,做璃月肆意妄为的岩王帝君呢?”
长生垂眸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淡淡道:“多托雷,用不着你来激我。”
他随手捻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将这上好玉石打磨出的棋子在手中捏成粉末。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他目光锐利。
妈妈。
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我的爱。
我也没有怪过你。
我一直在责怪的,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