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不负曾经萨米基纳憧憬万分的模样。
走在其中,听见人们在讨论着下一餐吃什么,今天的生意如何,你家的孩子怎么样等等家长里短的问题时,她眼眸亮晶晶的,有泪水湿润了浅金色的眼眸。
这就是璃月。
她曾经为之奋斗,不惜献祭自己得来的太平盛世。
如今这样安居乐业,繁荣昌盛的璃月是曾经萨米基纳做梦也想要见到的。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她仍旧记得当初那些苦难加身,佝偻着腰在田野里劳作的人。
仍旧记得那些投身在千岩军中拼死保护自己家园的人。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些和她一起上树摘果子,下水摸鱼的孩子们的名字。
那些过往镌刻在她回忆中。
而过往与现实交织,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曾经的宫殿没有被大水损坏。
但明显也不能居住了,因为如今的宫殿成了归离原着名景点,门票费很贵。
当年的水灾虽然被萨米基纳及时献祭而平息,但是迁移人口势在必行,摩拉克斯也没有心情去关注一座过去的宫殿。
退居天衡山后,璃月的魔神战争迎来了最惨烈的厮杀,一直到战争结束很多年后才重新开发起归离原,而那座原本的宫殿也就同样被人类启用,在仙家与帝君表示不再入住后就作为祭祀,典仪之用。
后来想要瞻仰仙迹的人太多,再加上璃月历史系学生教授的考古,这座宫殿被有限度地开放作为景区。
门票钱用来维护,毕竟虽然宫殿主体坚固,但是里面花花草草还是娇贵难养的。
而萨米基纳在钟离的讲述中难掩失落地垂下头。
当年的小院子被大宫殿取代了。
但现在宫殿也没了。
萨米基纳难掩失落地坐在屋檐下,那里想必是钟离时常用来喝茶听雨之所,外植青竹秀兰,霓裳花的芬芳丝丝缕缕从香炉中溢出。
岩王帝君最爱的就是霓裳花的香膏。
萨米基纳也最爱霓裳花的味道,尘世间的彼岸花与霓裳花的香味一般无二。
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欣赏的心情,她托着腮坐在竹椅上,内心茫然无措。
此刻,她突然有些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怅然。
大概种花家的人都对那小小几间房子情有独钟。
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家。
但是……
钟离收拾好了房间,热气腾腾的腌笃鲜随着他一同来到萨米基纳的面前,他含笑递上碗筷:“尝一尝吧。”
萨米基纳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吃过东西了。
地府里也只有彼岸花的花蕊能品尝出甜蜜的滋味。
而如今这具身躯虽是琉璃百合所化,却是归终联合留云借风,鸣海栖霞真君花费巨大精力创造的,相当于一个化形的仙人。
呜呜呜,归终你也太好了吧。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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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的厨艺很好。
或者说在他不一般的讲究下,精心做出的食物与马克休斯都相差无几了。
萨米基纳短暂遗忘了失落,拿起碗筷品尝起这久违的美味佳肴,两人吃完饭时已是天色渐暗,天际一抹月色朦胧地浮现。
萨米基纳问道:“罢了,客房在哪里。”
钟离垂下眼眸,难掩失落:“我们既是夫妻,自然是要在一起居住的,过去在归离集也是居住同一间屋舍,你如今这是要与我划分界线吗?”
萨米基纳一愣:“啊,对不起,我忘了。”
她是真忘了这回事了。
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身在地府居住,几千年的习惯下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可以和钟离一起住。
所以——
哎呀,虽然都有孩子了,但是怎么感觉这么难为情呢。
钟离抬起眼,幽怨地望了她一眼。
这句话比仍旧对他心有戒备更加让人心塞。
萨米基纳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握着他的手软声道:“哎呀,一时间不适应嘛。”
看着钟离依旧失落样子,她干脆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
“好啦,我们住一起嘛。”
钟离这才收起失落的模样。
出乎她意料的是,钟离在璃月港的房间竟然与当年她的房间差不多。
珠帘,宽阔绵软的床铺,处处都是岩元素堆砌的力量,整个身体似乎都浸泡在温水中,让人不自觉地有些懒洋洋的。
梳妆台上各种用具一应俱全,簪环首饰,镯坠脂粉,明亮的梳妆镜,一看就知道是女式用品。
她看向钟离,只见对方朝她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笑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男人拿起玉梳子为她梳理长发。
银色长发顺滑如缎,在柔和的灯光散发着如琉璃百合般的光泽,他将长发简单梳理了一下,摘下那只如饰品的赤金晶蝶时双方相视一笑。
晶蝶扑扇着翅膀停在了萨米基纳头上那一簇半弯的呆毛上,钟离也没有多加在意,接着解下发辫,将一头长发梳理好。
衣柜里挂着这些年璃月港最新款式的衣裙,睡衣用霓裳花的缎子裁剪而成,十分合身。
直到躺在那张大床上,身边多了一个人时,萨米基纳才从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这里和她的房间好像。
一条熟悉的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萨米基纳脸颊微红。
她无法抗拒这种安全感。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窗外的月色透过琉璃播撒进屋内,给一切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两人都并非本相。
但却再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举动了。
曾经萨米基纳蜷缩在祂角上。
如今,她住在他心里。
她轻声开口道:“今晚月色很美。”
钟离回她:“嗯。”
“风也温柔。”
“嗯。”
“我喜欢你。”
胸膛轻轻震动,她听见那人说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