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幺幺一声令下,绿婉率先冲出,她还是喜欢动手不动口。
与人讲理真的好难,尤其是和不讲理的人讲理。
古尘寰迎上前去,一拳轰出,拳风激荡开来,挡在前面的黑衣人通通倒飞出去,下饺子似的跌落到围观人群中。
“真是变态啊,都退这么远了还被殃及无辜。”人群嘀咕着又退远些。
绿婉袖中,一根墨绿色飘带如蛟龙出海直奔古尘寰而去。
古尘寰并未闪躲,而是一拳又轰将上去。
本以为光凭拳风都能将飘带撕碎,谁知却被它穿透风力撞了上来。
两股巨力相碰,却并未发出声响,飘带如灵蛇一般迅速往上攀爬,很快便包裹了古尘寰的整条手臂。
绿婉用力一扯,古尘寰纹丝不动。
他右拳再度冲出,谁知绿婉袖中又飞出了另一条飘带来。
这下,古尘寰两只手臂都被缠住,挣脱不得。可绿婉也拉扯不动他,两人一下陷入了僵持。
双胞胎、赵小颦、福伯、陈武等人也与黑衣人交上了手。
尽管这边人少,打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马车里的大白小胖和狼王并没有参与进来。
三只兽眼中,一切不以要命为目的打斗都是在扮家家,它们可不玩。
杜幺幺惊慌失措,在打斗中东奔西跑,生怕伤到自己似的,只是跑着跑着就到了古木面前:
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掐住古木脖子大喝:“都给我停下!”
众人果真停了下来。
古木这边,大伙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古木看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眼,问:“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杜幺幺摇头:“真是好骗啊,出来混,岂能没点伎俩防身?”
古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是故意摔他身上的。”
“什么故意,我再说一遍,那就是巧合而已。”
“我本来打算装弱鸡,好在必要之时钓条大鱼的,谁知却被你这醋坛子给破坏了?”
古木心里嘀咕着醋坛子是啥意思,但嘴上却不问。
问了,岂不是暴露自己的无知?”
她早看出这假丫鬟和绿衣姑娘不简单,故而激怒她们,也是想逼她们露出马脚来。
果不出所料,绿衣姑娘竟然能跟古尘寰打成平手,甚至还隐隐高出一头;而假丫鬟的速度,仿佛动用了精魂加持。
可明明在她身上又没感受到丝毫精魂气息,倒是那个绿衣服的,打斗中精魂波动强烈。
古木道:“你刚才已经被我扔上天了,竟然还敢靠近,就不怕被再扔一次?”
杜幺幺冷笑:“刚才是因为要维持人设、假装不会武功才中招的。现在,本姑娘既然出了手,还有你这醋坛子什么事呢?
看看,你现在不是乖乖落在我手中?”
古木假装无奈,叹息道:“那你想怎样啊?”
“我说过,不能白担了这色女的恶名,我今晚就要……睡了他!”
此话一出,古木莫名一股邪火窜上心头,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去。
杜幺幺没想到,在自己已经有所防备、且抢占了先机的情况下,还是被这恶女人一巴掌扇飞,且砸到正与绿婉僵持的古尘寰面前。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古尘寰抬脚便踹:
想自己堂堂天子、九五至尊,如今竟然沦落到要被一个小姑娘睡的地步,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以为她是谁,教主吗?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古尘寰忘记此刻还在老参脖子上。他心念乍动,老参被挽成一坨的根须猛然踢出。
杜幺幺见了忙双手伸出抓住那只踢来的“腿”,用力往上一抬,就势欲掀翻它的主人,却突然发现手感不对。
低头看去,这哪是什么腿,分明是一坨挽起来的根茎!
这杜幺幺也是个狠人,大惊之下不仅不撒手,反倒一把撩开古尘寰的外袍。
而后,她一声尖叫响起,迅速撒手后退:“妖……妖怪啊!”
绿婉抓住飘带的手微微抖了下。
古木则翻个大白眼,暗道“真是矫情,妖怪有什么好怕的?”
恰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已经离开的萧狂又带着队伍折返回来。
“给我上,把这些外乡佬统统抓起来!”
见此变故,绿婉将缠住古尘寰手臂的飘带迅速收回袖中。
古尘寰转身面向萧狂,冷声问:“萧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敢在本城主的地盘上打架,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幺幺忙把目光从古尘寰下半身收回,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叔,我们有点私人恩怨,若你介意在城里解决,我们出去打就是。”
“大叔?”
萧狂冷喝:“你是在叫本城主吗?”
杜幺幺:“是啊是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大叔?”
杜幺幺挠挠头,有些不解问:“你不是大叔,难道是个外表粗犷、内心妖娆的大婶?”
萧狂……
众人……
古木想笑,但经历了些事后学会了控制自己。
萧狂怒斥:“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才十七岁。”
然杜幺幺脑回路却是与众不同,她恍然道:“哦,我知道错了,姐姐!”
“噗……”
萧狂今日被朗奎拳头击中、一直憋在喉咙的那口恶血吐了出来。
手下见状忙跑过去问:“城主,你没事吧?”
“死不了,吐口血反倒舒服很多。
去,把那女的臭嘴给我堵上,其余人统统带回去关押起来。
有胆敢反抗者,乱刀砍死算球!
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想活命的,最好给我听话些!”
萧狂说着看向众人,威胁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杜幺幺此刻嘴被堵着,但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显然很是不服。
古木与古尘寰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点了点头,并示意身后众人莫要反抗。
绿婉也让自己的人先不要动,看看萧狂究竟想干什么,怎么突然就开始抓起外地人来?
不,确切说是外来势力。
两帮人马,外带着看热闹的“外地佬”们一道被押到了城主府大牢。
当牢房门锁上,古木转身看着杜幺幺,一步步朝她走近。
绿婉忙挡在杜幺幺面前,好言道:“姑娘,刚才只是一场误会,现在大家共同沦落天涯,何必再起争执?”
杜幺幺也忙一把扯下自己口中的破布,道:“对对对,一场误会,误会!”
“姐姐,先前我不知道他是……”
“是什么?”
“是棵老树精。”
杜幺幺说着凑上前,用一只手挡住嘴低声道:“我跟你说,我刚才可是看到他衣袍下面的东西了,那玩意儿好大一坨,真是吓死宝宝了!”
古木张了张嘴,杜幺幺又道:“这树精,怕是活了好几百年了吧?”
古木挺胸道:“不止百年!”
“原来你知道的啊!”
“心可真大,就不怕跟他一起,将来生出棵小树苗来?亦或是,生个跟他一样,胯下长满了根须的人?”
夹杂在中间,一直听完杜幺幺悄悄话的绿婉汗颜,转身一把将她拉开道:“人家的事情,要你瞎操心?”
古尘寰见古木脸色不太好,只以为杜幺幺又说了什么气她的话,忙走过来低声道:“木木莫生气,放心,她睡不到我的!”
古木突然觉得蜂蜜的后遗应是消失了,她不再因他开口而意乱神迷、甜得烧心。
冷冷睥了古尘寰一眼,坐到地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