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二舅舅和自己的爹爹配合默契,晏词心里也不禁感叹万分。
没想到二舅舅也丝毫不比大舅舅逊色嘛!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晏词偷偷给老大老三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远远跟了上去。
既然这姜城喜欢在这路上埋伏,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路上好了,况且他从前对老大造成的伤害是无法逆转的,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恶毒,行事作风更是令人不齿。
此人留不得一点!
先不说她知道此人对老大做的事,这人背后也是个强抢民女的主,这些年来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就因为背后靠着他那个便宜老爹的权利还有假借着太后奶奶的威名狐假虎威。
更何况这也是个蠢的主,昨日自己全家都入了狱,那姜家把姜涌剩下的最后一点兵力和亲信都留给了他,他倒好,明知道现在爹爹在全城搜捕他的情况下,还来自投罗网。
【这姜家,真是没救了。】
【也就是那个庶女的心地品行还过得去,虽然现在已经被押送出城了,要去的那地方苦寒,但是到底也算是为姜家留下了一丝血脉。】
荣玦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拿出了一本兵书慢慢听着,等到小团子终于被马车的晃荡折腾得睡过去之后,他才放下了书,把她轻轻放在了一旁芨荷准备好的被褥之上。
今日没有外面没有下雪,但依然是一样的清冷,过完这几日,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进行春闱了,现在尚书省一省群龙无首,他便把这件事情权权交给了国子监,只是这尚书令的位子,他着实不知道该交给谁坐了。
这个位子事关重大,涉及的范围也十分广泛,若不是推心置腹之人,他现在完全不敢把这个位子给彻底交出去,小团子说的对,现在朝中依旧还有表面忠心背后贪墨腐朽之人。
先不说庞褚此人的问题,至少他现在这些时日办事还是较为得力的,此人坐掌门下省,底下也有不少的能人干将,这些年来也在暗中攒积了不少自己的势力。
姜涌众人现在已经是必死的局面,自己即便是知道着庞褚心有不轨,如今没有任何证据,也是万万动不得他的。
而且在宴会上他也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姜涌的好意。
接下来的朝堂,定然是会平息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这庞褚,若是真如小团子所说,此人才是最后害得他丧国之人,那也就是说至少他在把齐七送到自己面前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一切。
而姜家,只不过是他的一步棋子罢了。
在自己向他透露出要让齐七去尚书局调查,他知道自己要让他把矛头指向姜家,也就是让他去对付姜家,自己这个决策把他立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只能选择弃车保帅,放弃姜家这颗棋子。
所以大殿之上,他才会暗中派人把姜涌杀人灭口,事后其实自己也让人去查过了,果真和小团子说的一样, 连一个活口都没留,更别说留下什么痕迹了。
他怎么从前就没看出来,这庞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敲了两下窗户,曹公公便掀起了窗帘,露出了一张满面笑意的脸:“陛下有何吩咐?”
“派人去查查庞褚齐七这些人最近在做什么,让暗线去查,动作隐秘些,别让人发现了。”
曹公公在外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听到荣玦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下一刻便点了点头,“是。”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剩下的一个时辰荣玦到底是安静地休息了一段时间,伴随着晏词浅浅的呼吸声,和时不时吧唧着的小嘴,也不算无聊。
等到达别院时,已经是午时时分。
这冬日的阳光高高挂起,晒到人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朱强碧瓦之下一片荒凉,比之皇宫要冷清了不少。
荣玦自登基开始,每年都会和太后在这个时候过来小住几日,所以底下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也提前把别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略显凄凉,但是好在荣玦带过来的宫人也多,不过一会儿,就显得没那么寂寥了。
晏词从马车一出来,就觉得此处确实要比皇宫冷了不少,但山顶处还能看到雪一点点被温度融化。
“陛下,这是明日的祭祀事宜,您看看可有何处不妥?”
皇后被莲心搀扶着坐在了荣玦旁边,把手里的卷宗递了过来,双眼却是看着晏词满目笑意。
荣玦伸手接过,粗粗看了一眼,觉得并无什么问题,便把东西还给了皇后。
“此事交给你去办便好,皇后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你心细如发,朕草草看去,许多朕都没发觉的事情都被你照看到了,只是这祭祀不宜铺张,朕也没那个闲工夫去他们坟前唱戏,前来这皇陵不过是装个样子给那些老臣看一下罢了。”
说完之后,他也没管皇后有多汗颜,就把目光看向了已经在殿中坐下的德妃和贤妃。
见到陛下朝自己看了过来,贤妃也没有察觉,只用帕子捂着嘴,小声地咳了咳。
听到咳嗽声,晏词便也把目光放在了二人身上,她早早便看到了这两人一言不发的跟在自己身后。
也早就对这从未见过的贤妃有几分好奇,这贤妃是庞褚的嫡女,身份也是十分尊贵的,只是这庞褚,终究是乱臣贼子一个……
想到这里,她偷偷上下打量了一眼贤妃,方才爹爹抱着她,倒是没怎么看得清她长什么样,只不过匆匆一瞥。
贤妃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衬得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更加多了几分苍白,皮肤倒是晶莹剔透,柳叶眉,眸子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薄肩细腰,坐姿倒是十分规矩,只是全身总透露着一股弱柳扶风之意,就像是久居温室的花。
只是看到陛下的目光,她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闪,只起身行了礼,便道:“陛下,臣妾身子不适,便先回房休息了。”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要走,但晏词分明看到她离开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伤感。
偏偏荣玦只摆了摆手,二话没说便让她退下了。
德妃见她被人搀扶着出了门,眉头紧紧皱起,便侧过身子看向陛下。
“陛下,贤妃方才长途跋涉,今夜陛下不如去看看她?臣妾想着她这病久久不好,估摸着是心病。”